Wid.1705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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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无倾向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明日方舟 灰喉,浮士德
标签 明日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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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3-16 21:51
- 导读
- 严格意义来说 浮士德是被“正义的群殴”死的来着
但是这个真的很没意思 而且也很让人有点不大好接受
灰喉在废墟上飞快地穿梭着。几乎如同贴地飞翔一般,尽量选择阴暗下进行转移,脚下不时扬起的尘沙与殷红血洼,远处略显阴暗的角落在不断用箭矢所短距离。飞过的身影掠过,抬脚跳下楼台后翻滚的少女在废墟的楼台前找到了可以喘息片刻的观察点。
她在混凝石柱后,再度平稳自己的呼吸后,少女端起了轻弩,朝向黑暗处望去。她知道那里面藏匿着的毒蛇已有几时没有改变自己的据点了,盘踞在此地的抗军已经进行战略转移了,随着牧群的移动一同冲进市区。
抬起的手臂架上石块前,略微估算距离后不等低下头,却略微大意地瞥见刹那之间飞向自己的沉重攻击。为时已晚,措不及防的弩手只好立刻将自己收回掩体之下。
划开空气,沉思者终于发出无声怒吼,紫黑色的利刃划过空气,死亡的恐惧稍迟之后到来。
弩箭穿过钢筋,偏折而过,放弃反击的灰喉没来得及将手臂收下,擦过的末梢略微带破皮肤,巨大冲击力足以击穿中空的骨骼,险些摔在地面上。灰喉对于他的射偏与空气中的尖啸声没有太多震惊,她必须无视这些威慑。
对方似乎并不满意,不过在阴影之中没有再度追击。他似乎对于自己的小小失误稍微有点不满。末了,沉默又成为战场的主要武器。
一度扬起灰尘,催促着突破阵线的战士必须更快地穿行拉近距离。轻快的连发弩只能在中短距离扯裂敌人的身躯。她很想咒骂龙门的战略布局,为什么从不将大型攻城炮级别以及特殊规制的武器纳入索敌要求,并且也不允许带入特殊规格与较为复杂的铳具与加长弩具。
当然,具有能够将小小弓箭放大成为破城茅射过一切障碍的感染者从来不是阻碍吧。当局对于感染者的看法足够明了,和灰喉在某种程度上不谋而合。
看着地板砖上略微发光的晶体,她知道自己如果摔在地上以后手臂着地,十有八九也会变成感染者。
浮士德算是摸清了一切。他在看到对方竭尽全力奔跑,高速移动下目光仍旧牢牢钉在自己身前。大致已经锁定的正向意图和攻击方式。
不过罗德岛的战术太过恶毒了,她知道感染者不能短时间内重复施术多次。而浮士德已经濒临身体机能的边缘了,只能靠住墙壁来抵住反向冲击力。
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合上眼了。从突入龙门再到此刻,从最初的严阵以待,再到之后的突破与组织,再度突破,重新修复阵线,外环的劳顿和厮杀缠绕在弩弦上,每一次按下扳机松开弦都会象征着斗争与混乱。
他不知道撤退的时间,而且弓箭的数量已经不多了。尽管弩手们试图留下一整筒箭,却只好看着扭头离开的浮士德让他们带上所有东西赶快离开。他已经没有办法挪动自己分毫了。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左侧膝盖已经有源石生成,不偏不倚留滞在骨骼当中。一点一点汇聚,一点一点吞噬着自己的生命。痛感并不会太早降临。
他相信自己血液的流动足够缓慢,依旧能够让他冷静下来,和周围的死寂连在一起。
外套夹克上的止疼药已经吃完了。
浮士德不准备在担心梅菲斯特了。他的弩手们已经报告了牧群的迁徙和突变。他得相信昔日好友,如果此刻对于这个男孩的规划没有些许信心,又怎能走到此刻。
血腥味在挑拨蝰蛇的思绪。此处飘逸的源石晶体大多是从自己的身上掉下的碎块,空气中一直烘动着尸臭,曾经对于每一个生存在下水道的老鼠,此刻蹂躏市民的尸骨,留下逝去灵魂的哀叹与血液才是真正能够扬眉吐气的行为。
浮士德不屑于尸体。但是他理解他们,毕竟曾经被随意丢弃在荒野的是他们。
浮士德需要再度用目光锁定猎物,扣动扳机。他的神志已经不允许等候片刻。
此刻只能单纯地靠肌肉记忆来定位了。他必须相信自己的手臂。
松开弩身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他需要好好喘口气再抬起弩了。
拉近距离的确有用。对方确实因此而感到困惑了。明显降低的攻击频率,同时带有源石技艺的真正具有攻击性的箭矢已经开始带有试探意味,就对方而言,已经完完全全拥有自己的思考与表达了。
灰喉不敢太过主动,她宁可多考虑事务也不能忽略阴谋与细节。更多的可能并不是推理与尝试,而是在引导自己吗。
灰喉需要思考,可惜对方并没有默许如此。再度从黑暗处射出,吃过一次亏的灰喉知道该怎么做了。箭头很快,但若对手足够灵巧,种族是黎博利就没那么简单容易命中了。放慢的动作让灰喉侧身绕过箭矢,却因为废墟之中的石块而被搬到。擦伤和挫伤时的麻木感意识只能按住破碎的窗口支起自己,来不及稳定弓架而进行回击的射手只能匍匐爬向先前射穿的掩体之后。抬起头来,先前被埋没的黑暗已经有了雏形,废土堆隐藏的小小地洞似乎露出了几丝马脚。
一次充满了攻击性的战术逼近,灰喉想到,攻击插入地板与墙壁的夹角,已经无法再度想先前一样击碎整块混凝石块了,不过扬起的风尘远远飘来,少女没有闭上双眼,砂砾进入眼中之后,啧了一声的灰喉试着用手背好好揉揉。只是约揉血越多,仿佛擦不干净一样。
翻过手背,玻璃碎片和沾上灰尘的血液尚未凝固,翻出的猩红血肉上多出了一小块闪耀着的小小石块。反而更加难以凝结的伤口已经足够令灰喉咒骂了。
她知道自己身上的灰尘和那石块集结了多少感染者的身体组织。就算厌弃地擦在衣袖上,仍旧涌出的血液也暗示着自己也染上矿石病是大概率的事情了。
成为感染者。灰喉自嘲地笑了笑,仿佛自己不久的未来也会如此吧,像医疗部里的病人们一样已经算是优待了,至少粉尘不会散出去危害更多人。她眨了眨眼,眼里突然像是进了东西的感受让她自然地低下头用手背再度擦过眼角。
灰喉估计自己病灶处于眼周和整条手了。
睫毛已经被血污黏上,她没时间再去检查自己受了多少伤口了。在内衬的口袋里有煌留下的绷带和止疼药。
从先前死去的弩手身上拔下最后的完好箭矢已经废了浮士德足够的气力。他撑起自己的力道在一点点流逝。不过余光放在箭杆上,沉思着拨开弓弦的少年似乎发现污垢遮挡了一小部分留在箭矢上的图标。
“罗德岛制药”,笑死人了。制药公司救助感染者,却又生产箭簇和弓矢猎杀感染者。浮士德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嗤笑。但是好在能够搭上通用弩身,自己也可以用用。
他用指尖试了试锋芒,只是轻轻按下就已有细细血流顺着指尖划过。真好,最后一点时间,也可以感受到“对感染者的宽待”。
再度看向远处,他不知道可以看出是黎博利的女孩在磨蹭什么。
浮士德是一个可爱的男孩子。在冻原上被发现的时候,他还不叫浮士德。他是萨沙和伊诺里的一个,塔露拉和霜星给他们衣服穿,给他们地方睡。浮士德很满足,他知道什么叫做活下去,而不是像尸体一样游荡着。浮士德认识了很多新朋友,很多很多,他们对他都很好,会教给他什么是生命,什么叫做死亡。当然,冻原上的生命确实不多,所以每次听到他们讲这些故事的时候,浮士德都会主动凑过来。但是他不会主动张嘴说话,因为他知道梅菲斯特会因为自己的声音而有些不开心。但是他很好奇每一个神话故事后面的剧情,他很好奇王子和公主以后去了哪里,他更好奇骑士是什么。可是这些故事都会在火堆前面一点一点结束,伴随着男人们带有酒精味的喘息和女人们返回帐篷里的声音。
浮士德会一个人看着火苗,他对于每一个夜晚都会窜起来,每个清晨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小小生命充满了好奇。他想要看着它一点一点跃动着,一点一点给自己和人们带来温暖。
浮士德啐了一口。嘴里的铜锈味道已经快和尸堆的气味没什么两样的了。
浮士德很聪明,所以当大人教他怎么使用弓箭时,他比所有孩子学得都快,不出一天甚至可以把弓箭轻轻松松送到远处晾衣杆架上放的破罐头。但是他不能故意击中太多罐子,也不可以故意很用力地把箭射到很远的地方。他知道大人们帮忙把箭矢捡回来很辛苦;他也知道这些铁可以用来作别的用处。
梅菲斯特已经不说话了,尽管他真的很想很想在白天的时候在冰面筑成的舞台上面好好唱出合唱队教的歌曲;但是他咳出血污以后,霜星和爱国者也过来扶他。霜星要很小心不碰着他,爱国者也要很小心不用棱角戳到孩子。而梅菲斯特只好最后坐在圆木桩上,伏在浮士德肩上哭泣。
浮士德说,梅菲斯特可以只唱给他一个人听,就算再不好听,声音再轻,只要听到了就说明,他还能够歌唱。他说,就和每个人都有特长之处一样,就算一时因为什么原因被埋没了,也总有一天会再度发光的,就和源石一样。
抬起弓弩之前还得再擦擦手,要不然真握不住握把了。浮士德把手放在裤腿上蹭了一会,手汗和被手汗染脏的绷带应该是最后一次让他皱眉了。
龙门真的很大。和切尔诺博格完全不一样,一成不变的雪原变成了高低落差的城市与阶级。从城市灯塔到霓虹灯牌,再到那些挤满了感染者的阴暗水渠,浮士德觉得这里其实和切城又有点像了。不过遮住自己的面目,尚且不会被认出是感染者的少年可以在很多地方穿行,从红灯区再到市中心,再从市区被检测出,又赶到外环区。
浮士德和他的伙伴们已经习惯了。又或者是,“整合运动”已经受够了。
可是当感染的人们倾巢而出,翻滚的洪流冲刷过街道,又冲刷入市区,却又被死死挡住。不过感染者无处不在,只有愿意帮助他们的感染者和不愿意帮助他们的感染者两种。不愿意的就只好让他离开这个地区,又或者离开这座城。浮士德觉得他们反而是最可怜的。但是浮士德知道,他们迟早会回来的,是以平等和附有尊严地走回这座城,而不是从下水道之中苟且偷生。
浮士德准备好了。他的新弓箭会提醒他这座城市终将会回到每个人的手中。
他该让一切结束了。
灰喉已经看到人影了,略微亮起的街灯和断断续续的光亮与城市中的灯带搅拌在一起,供电似乎尚未切断而灯光略暗处站着的男孩和他的弓弩似乎正在发着呆。她已经把弓箭搭上弦了。指向靠着墙壁的目标,弓箭手知道自己的第一个目标应该是让他失去威胁能力。
浮士德扣动了扳机。黑暗中应声响起一阵闷哼。他不知道在黑暗中散发着热量的女孩在自作多情什么。少女似乎倒下了。但是自己的的确确没有瞄准心脏,而是在单手之下向上射去。
浮士德一下子送了口气,但他似乎发现自己麻木的身体似乎动不了了。少年丢掉弩,用手抹了抹似乎仍旧残有热量的地方。
血。
浮士德终于看到自己在流血了。和他的每一个战友,每一个同伴,每一个感染者一样。
但是血意外地止住了。窥生出的晶体成了血小板的一部分,从伤口处一点一点聚集,先是缓缓顺着血流的方向长出,随后又开始缠绕住短小的弩箭,如同蝰蛇一般攀上箭矢,又一点一点向外辐射出去,形成璀丽的晶簇。
但是流下的血液仍旧在脚下积起了血洼。他叹了口气,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罗德岛的弓箭着实好用,不论是质量还是伤害都比手制的普通箭矢好太多太多了。
灰喉很难说清楚自己是怎么扳下扳机的,她几乎和她的弓箭一同倒下。但是还好,只是被打穿肩胛而已,向后倒去时还差点引发二次贯穿伤。
少女用完好的手撑起自己,弓起腿扭身捂住伤口,她需要稍微休息一下再站起来;但是自己的生命绝对再不会允许她蹉跎了。
新燕已永远无法展翅飞翔了。灰喉注意到箭矢上明显不干净,尾羽上淡色标记已经被血液完完全全染黑,箭身上也滑溜溜的,不难判断出是先前沾上的血污。倒是商标意外的清晰,白底的刻印被血染红后反而更加鲜明。
她确实没有力气了。闭上双眼靠着膝盖打盹比较合适现在的静谧。
突然一下,灰喉像是被电了两下。流过身体的电流一下子击中了心脏,激的少女一下子挣开双眼。
煌留给她的绷带里面会藏电极片和简易的电池,电流不大,但是足够让燕子一瘸一拐地走到对手面前了。
“结束了。”举起手弩的女孩只能在微弱的灯光下辨别出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孩子。
“结束了。”闭上眼的弩手会很想念伊诺的笑容。哦,他的笑容是什么样的来着,总是带着一股子自己模仿不来的天真和乐观。浮士德真的没有想明白,只是扬起嘴角为什么能让人——
灰喉这次瞄准了。没有溅起什么血液,毕竟血早已在身下的窟窿里流的差不多了。
灰喉的任务结束了。
少女注意到了那把看起来蛮不错的弩。
只是有点可惜,煌没舍得给她也配一个和自己一样的起搏器,灰喉只能扶住自己的伤口,用另一只手撑在那把沉重的弓弩上。
灰喉会很想念这个对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