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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大理寺日志,大理寺外传 一枝花,林达,崔倍
标签 花倍 崔倍 一枝花 林达 花崔
文集 【大理寺日志】花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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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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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7-19 16:22
- 导读
- * 非典型abo,私设如山
* 都系普通人嚟嘅
纪念糟糕的普通的一天。
崔倍水淋淋站在浴室门口,撕开抑制剂包装。
门边地上散落两只画笔,笔头一平一圆,黄和粉拖出两道单色彩虹,一枝花屈腿坐在小方凳上,面对着浴缸,浴缸里鲜妍的花枝随水波晃荡,窗户敞着,大风吸附着浴帘,擦刮瓷砖的声响被一枝花哼曲子的声音所覆盖。
崔倍拿着抑制剂轻手轻脚进了浴室,他们的合租房并不宽敞,从进屋到现在,崔倍已经被各种气味刺激得头突突作痛。
“……吵死了。”
“……我没有说话。”崔倍在他旁边蹲下。
"骗人,我听见了。"一枝花转过来,脸上用天蓝色画了两道粗粗的卡通泪痕,嘴角却飞扬。
崔倍不跟他争论:"抑制剂买来了,自己打?"
“嗯哼。”一枝花只穿了件黑色背心,抬起胳膊无所谓地接过去,摸血管手法娴熟。
"这种抑制剂,对我来说也就打着玩玩。"一枝花扁扁嘴,把壳子塞回崔倍手里,转过身去捞缸里的花。
“你没说过。”崔倍抹了抹额发垂下来的雨水。
“事实上我发了消息,你没有回复,”一枝花敛了表情,“跟你认识以来,有些事情注定不是那么顺利,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包容你。”
“哦。”崔倍起身,把地上的画笔捡起来。
一枝花望着水底,绿色的眼睛很快蓄满笑意:“该死,头还是好痛啊。”
“但是你还有闲情做饭。”崔倍进门就闻到番茄的味道。
他擦拭着瓷砖,拍开了浴室灯,视野骤然明亮,一枝花不堪忍受地冲出去:“亮死了!”
"啊!"然后被门口的脚踏垫崴了一下。
一枝花及时扶着门框,恶狠狠回头:“东西放着出来吃饭,小、福、星。”
"不要。"
“——你可以不洗脸,但我要擦个头发。”
小福星语气平淡地叛逆。
“这好像是我的保温杯。”
崔倍肩上披着毛巾,看一枝花十分快活地端了两盘肉酱意面分置小餐桌两边,刚刚还泡在浴缸里的鲜花正湿漉漉地插在他的杯子里,在桌面滴出一个小湖。
“我出花,你出杯子,多么公平!”一枝花风风火火地跌坐在对面,翘起一条腿,震得桌面水流蜿蜒。
他拿起叉子宣布:“开饭!饿死了!今天又不舒服又要见客户还要赶稿,烦炸了!”
一枝花亮出两颗尖尖的犬齿,咬了一口面条大嚼特嚼,脸上的蓝色线条鼓撑起来,一动一动的。
“先擦擦脸吧。”崔倍把毛巾丢给他。
他嗯了一声,又粗鲁塞了满嘴面,脸颊在毛巾上用力蹭,擦完了,脸上还是有隐隐的蓝渍。
他十分谄媚地一甩腕子,拿毛巾去招惹崔倍,宝石一样漂亮的绿眼睛闪啊闪。
崔倍不为所动:“你哭过了?”
一枝花一愣,不自觉捂了捂眼睛。
“眼下红了。”
崔倍提醒着垂下眼睫,搅拌面和酱,听见一枝花骂了一句。
蔬菜熬得十分绵软,隐约还有好几块胡萝卜丁裁成小小的心形,不细看很容易就这么囫囵吞了,或者餐具一戳就烂了。
不知道一枝花在想什么。
“那是流眼泪,不是哭,”一枝花不满地丢下毛巾:“反正是新的症状,我信息素不太正常。”
崔倍的手顿住了。
原来你真的有病。
他眉头紧锁,眉梢怜悯地往下压,细长上扬的眼尾却透露出一些打量意味。
“你那是什么眼神?”一枝花有些纳闷。
“面很香。”崔倍转移话题,T恤洇着大片水渍贴着皮肤,并不好受。
“喔,是吗,”一枝花语气诚恳,把脚放了下来,低头吃面:"锅里还有。"
说着眼泪吧嗒砸下来。
“还来!”他怒然抬头,两串泪珠挂在双颊。
“小心,别把颜料擦……”
一枝花怪叫一声。
进眼里。
红色卷翘的睫毛扇动,眼药水刺得一枝花大皱眉头。
崔倍把盘子擦干净扣在沥水碗架上:“你怎么又把刀乱放。”
一枝花只是嘻嘻笑,挨过来把窗推开,他比崔倍高出许多,一侧头可以闻到崔倍发顶潮湿的柠檬香气。夜色渐浓,雨似乎下累了,稍稍弱了势头,但风还是夹着雨点溅进来。
“开太大了。”崔倍拉住他,风把鬓发往脸上撩。
“有什么关系!”
一枝花眯起眼,十分快活地展开双臂。
“有关系,我已经洗好澡了,”崔倍开始着手流失他的自由:“你快去洗。”
也许因为抑制剂并不十分奏效,一枝花背着手在崔倍身边绕了一圈,又露出微醺的憨态,妥协地蹦跶去房间翻找自己的衣物。
弥留一股浓厚的信息素气味。
崔倍嗅了嗅,觉得不如主人那般热烈。
他拿起布抹灶台,弯弯绕绕扶上左侧的墙,砖上贴着绿色便利贴,都是一枝花的食谱,最新的那张直接糊盖在最中间,黄底黑字,汉字写得幼稚,衬托得边角的viola异常清秀。
房间窗户纷纷大开的时候,一枝花正哼着歌调整花洒,脑子里依然嗡嗡作响。
他挤了洗发水糊在头顶,漫不经心地揉搓,合成的柠檬香单独闻起来并不那么令人眷恋,医生说堵不如疏,也许他的躯壳渴望一次欢畅的情爱。
一枝花不会和医生谈论身体和灵魂的忠诚与否,他只是笑嘻嘻地拿着单子,去6号窗口排号。
只要片刻平寂,不正常的情潮就要将人席卷淹没,眼里又开始酸涩充盈,满手泡沫又不能擦。
该死的发情期,该死的洗发水。
“崔倍——”
他流着泪对着浴室灯放声呼喊。
门外传来磕磕碰碰的声响,一枝花勾起唇,不听话的泪腺也不那么令人沮丧了。
“……怎么了?”
对哦,好像也没怎么。他有些茫然,瞥见浴帘半掩的窗。
外头的的人轻轻敲了敲门。
“——你听,雨变大了!”一枝花咯咯笑着,泡沫水沿着脸侧滑落。
“……”
崔倍站在门口陷入无言,听见里头开始传来忘我飞飘的歌声,无奈加大音量:“这种事情非要现在说么!?“
极具污染力的笑声从门缝溜出来:“人家一个人待着难受嘛!”
"真的?"
"真的。"
崔倍眨眨眼,甚至开始思考文化和性别差异对生活和交际造成的困扰。
……但,也许是半开玩笑的真心话呢?
他踟蹰着。
水声停了,脚掌响亮地拍着地面,声音渐近。
一枝花猛地扑在门玻璃上:“你还在呀!果然还是担心我。”尾音拖延又上扬,像一把情意绵绵的钩子。
“请好好穿衣服。”
崔倍自讨没趣似的走开了。
大雨滂沱。
一枝花出奇亢奋,站在阳台,拉着飘动的衣服欢呼,直到电闪雷鸣。
崔倍把人栓进屋里,塞给他遥控器。
“好吧。”一枝花歪坐在沙发上选频道,手枕着脑袋,湿发打着卷垂在脖侧,像红色的花瓣。
“头好痛啊。”他小声抱怨。
崔倍看着他近乎孱弱的模样,眼神有些躲闪,片刻,伸手帮他按了按额角:“吹吹头发吧。”
一枝花拧着眉毛哼唧:“还不如多来一管抑制剂。”
“不能多用。”
“又不是没干过,”一枝花撩起眼皮,笑露出尖锐的两颗牙哄骗:“或者,你多帮帮我?”工作确实挺多的。
帮……
方才还帮他揉着头的手残忍地缩了回去。
“啊。”一枝花惋惜地挪了挪,膝盖与崔倍相碰,专注地挑选着节目。
打开了什么粗制滥造的低俗恐怖片,又欣喜地捧起场来:“开始了开始了!”
他亲昵地拉过崔倍的手把玩,绿色的眼眸盈着湿润的水光。
崔倍没有再把手抽离,眼睛落到茶几上的花,一枝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它放到了这里,简直像在挑衅。
“你为什么买花?”
“嗯?”电视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一枝花兴奋地笑起来,别过脸,对上一双深黑又纯挚的眼眸。
他挨过来,不理会电视里紧张的背景音乐,眼神和手心都发烫。
“亲爱的,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琥珀香气包围着两人,崔倍把目光下移,薄唇微抿。
一枝花似乎捕捉到些什么,搔了搔脸颊,淡淡的雀斑模糊了他的年龄:“也许,为了纪念这一天?”
“有什么好事?”崔倍被他烫得不舒服,开始挣脱。
一枝花却龇着牙把他抱了个满怀:“没有!这一天糟透了!”
屋外忽然劈下一道惊雷,响得像击打在出租屋上空,雨幕中还有几声不真切的惊呼。
“好吵啊!我又没说谎!”
被箍在怀里的崔倍心里有些想笑:“放开,我可以再去给你买抑制剂。”
一枝花身上蓬勃的气味烘得他声音艰难。
“哼,装模作样,”一枝花搂紧他,一只手捏在他的后脑勺:“你直接让我咬一口不就——”
室内忽然陷入黑暗,公寓外有人在怒吼。
“……停电了。”
“真有你的。”一枝花咬牙切齿。
崔倍在黑暗中耸耸肩。
黑暗中天地都是雨水肆虐的声响,此刻他们像困在一个木盒子里,在起暴风雨的海面漂流,被混乱的,各怀心事的普通的一天簇拥。
一枝花撤了手,泄愤般捶了捶沙发,焦躁地往后撞。
“你怎么样?”崔倍的手悄悄地穿过他的红卷发,在他后颈酸胀的腺体上犹疑。
“不怎么样!想咬人!做不到就离我远点,小朋友!”
“……哦。”
一枝花糟糕的吃相和尖利的牙齿在脑海中盘旋。
“那,”良久,崔倍在昏暗中阖了眼,挫败地叹气:“那你轻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