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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之灾-1

作者 : 星沫

无妄之灾-2
少年

港黑的搜查效率格外快。昨天的酒会虽盛大奢华、人员众多,第二天,属下还是一早就呈上了嫌疑人员的身份信息——目标已经锁定,真实身份是一个极小的组织的成员,那个组织被港口黑手党所灭,他失了容身之处,大概想要自暴自弃地大面积使用异能——没成功也罢,能使人中招那是最好。

可悲的心态,中原中也想。

中原中也捏着薄薄的一页纸,看那个异能者的信息。

他不需要仔细阅读,那人连个人经历与背景都简单的可怜,异能也这么奇怪——甚至可能发现自己拥有异能不久,因为没人听闻过类似的花吐风声,他兴许是不小心触发后,刚好被某个小组织利用罢了。

他叫部下去搜查,把手里的那张资料放下。闭上眼,梳顺自己打结的思绪。好在这段时间并不忙碌,他想,所以……

去寻找吧,那个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答案。

中原中也自言自语着:

“我所爱的人,是谁呢?”

他得了这怪病后,除了首领,第一个想到去找的人其实是尾崎红叶,就在他下午动身前去侦探社之前。

这本该是一个舒适的午后,尾崎红叶当时正坐在办公室里喝茶,这位端庄而娴雅的女性放下手中捧着的茶杯,不紧不慢地允准外面的人推门而入。

红叶在部下们眼中,总是以优雅疏离的女上司形象出现。虽然负责拷问的工作,但是她平日里并不会让人觉得太过于压抑可怖。

就算如此仍然难以接近的她,对于中也是长姐一样的存在。

那对盛了笑意的红瞳看了过来,红叶缓缓开口问:“中也这样急忙找妾身,怎么了?”

“红叶姐,我患了花吐症。”中也不拐弯,只是把事实阐述。

一向微微笑着的红叶眼睛骤然睁大了些,习惯性地用和服袖口遮住嘴来敛敛波动的心情。显然,事情方才发生,她还不知中也的病症。

“花吐症,是妾身所想……”

红叶探究的目光,对上中原中也有些迷茫的双眼,很快从他的点头动作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啪嗒。

有一颗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角划下,显然红叶也对此有些意外,泪珠沉沉地,在她和服衣料上印下一小团深色脚印。中原中也慌乱地看着那水珠顺着她精致的脸颊滚落,看着她压制自己的哽咽把水痕拭去。

“抱歉啊,让我家小鬼看见妾身失态的样子了。”她声音有些颤抖,眼角沾了些红。

“大姐……”中也为给这位他一直敬重的人带来困扰愧疚不已。他动了动唇,不知说什么好。

“中也还真是的,自顾自地愧疚什么呢。”红叶看穿了他的想法,忽然又笑出了声,“妾身许久没有这么感慨了。别担心,妾身只是……太开心了而已。”

她把脸偏向窗户,似乎是在借着窗户的反光确认自己是否还有泪水所留下的痕迹。

那双眼却没有盯着什么实际的东西,只是迷蒙地朝向那天很晴朗的天空,好像有几年的光阴在那双眼中流转,然后停在了某处。

“生于黑暗中的鲜花,尽管最后只能归于黑暗,还是能够朝向光与幸福……”

“中也,”,她回过头,“妾身感到很欣慰。”

和红叶的谈话里,中也并没有获得具体怎么做的信息,他记得红叶稍稍稳定下心情后,边抿着茶,边对他说:

“感情的话,还是要自己做出行动来摸索比较好啊。”

从尾崎红叶的办公室里出来,中原中也便又回到了那个他习惯的港黑工作环境中,甚至为了暂且把烦闷的心绪抛之脑后,他工作的劲头更甚。

然后就是下午和太宰治见的那一面。

他怀疑自己喜欢太宰治也只是一瞬,他很早地,就把太宰从“疑似喜欢的人”那少的可怜的名单里摘去。最后中也发现这只是徒用功,因为他无法在心里寻得任何一个名字与“喜欢的人”相配。他也从未谈过恋爱。

“爱情”对于中原中也来说,一直是一个熟悉但素未谋面的遥遥佳人。

——————

从侦探社里离开后,他再次回到港黑,森看起来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只是意料内地笑笑:“看来解除还是麻烦事呢。”

“中也君,有异样请第一时间和我报备,异能者的抓捕应该不会太慢。”

“中也先生真的得了花吐症吗?”

转角出门,中原中也和樋口一叶碰上了。樋口惊讶于遇到中也,先是鞠躬问好,随即很没有礼数地问。

中原中也看着樋口一叶,她赤色双眸里流露出担心,不过他察觉到更多的是闪烁的、那微妙的兴奋。

行吧,他也不是不能理解这种心情。

他好笑地蹙起眉佯装怒色,“樋口,你的激动心情是否有点太大了?”

“咳咳……中也先生,大家都很关心您的身体健康。”樋口一叶用干咳掩饰尴尬,对刚刚中也的言外之意避而不谈。

“嘛……其实我应该向你请教的。”,舒展了眉头,中也忽然发问,“花吐症……你看过类似的传说吗?要解除病症的方法有哪些?”

“我一定知无不言的中也先生!”,樋口眼神忽然一亮,“最常见的传说就是通过接吻,但我也看过同……一些文章,移情别恋或放下感情能解除也说不定……但中也先生,喜欢就要大胆一点,那人绝对会屈服于您的魅力的!”

我就是不知道那人是谁才需另寻他法啊……中原中也苦笑。

樋口注意到他这一笑容里包含的自嘲意味,担心地压下眉眼。

“中也先生,如果是我的话会选择主动试验,不如去试试开启一段新的感情。当新找到的那人与我不合时,心里第一个浮现的面容,就是最倾慕的人。”

金发少女诚恳的建议仍然在中原中也的脑海中回响。

——————

夜晚,得了森鸥外的准假,中原中也想好了自己所去之处——港黑附近一个小小的酒吧。

那里往来的人都是灰色地带偷生的,真正的野犬,他们为当下而活,从不担心明天的太阳是否会升起——那与他们何干?死亡从不是束缚他们的枷锁。

中原中也想,也不是找什么真正的爱人,这儿是寻些短暂感情最理想的地方了。

于是他换下平日里常穿的工作服,思考片刻后换了条黑色的紧身裤,短白色上衣披了件牛仔外套就出门去。

路程并不远,他走几步就到了。现在夜幕已经低垂,屋内昏黄的灯光打在陈列着的酒瓶上,折射出不一样的、迷人的漂亮光芒。酒保刚接下了新的一单,此刻正在摇调酒壶。

冰块和水碰撞的声音令中也放松,他找了个人少些的地方坐下,要了一杯酒,也不急着喝,只是晃着酒杯,看里面晶莹的酒液和杯壁轻轻碰撞,发出极细小的叮咚声。计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独自一人坐着,且沉默盯着酒杯的娇小漂亮男性——脖颈上的chocker勾勒了流畅的线条,腹侧的紧致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这无形撩人的罪魁祸首显然没意识到,根本不需要他主动出击,自会有人找上门来。

“一个人吗这位先生?”一位陌生男子摇晃着自己的酒杯来和中原中也搭话,眉眼毫不掩饰地透出打量的视线,像在鉴赏什么货物。

“咳咳……抱歉,嗓子的状态不是很好。当然乐意。”中也感到花瓣涌上他的喉咙,碾碎同时用手腕保险似的遮了遮唇。好在他已经学会游刃有余地应对花吐症的忽然袭击,男人完全没发现异样。他此刻正惊讶于看起来年轻的像高中生的漂亮少年拥有着一副低沉的嗓音,兴致更甚几分。

男人不客气地拉开中也身边的椅子坐下,把手肘靠在吧台上也要了一杯酒,很放松地把重心倚靠着。

中也脸上保持着完美的笑容,眼前的先生穿着随意,是这附近最常见的便服——他能看出来这人动作谈吐间流露的粗俗和时不时粘连的下流视线——简直露骨的过了头。虽然他自己也经常抽烟,这男人身上的烟味倒比他还重,不算好的烟草那刺鼻的气息根本无法叫人忽略。因此这笑容维持得并不容易。

才攀谈不过两分钟,中原中也就盘算着怎么打发人走了,他自然不会说自己的身份,只是告诉男人:“在附近混口饭吃。”

男人瞬间提起了兴致,滔滔不绝地夸耀自己那些混迹里世界表层的光辉事迹,显然是想要令眼前这位涉世不深的年轻人明白他有多么值得敬佩,罢了还不忘加上几句格外高明的评价,例如“一切纷争都是些小打小闹根本不足挂齿”类。在我们忍耐着的听众正欲打断之时,又非常适时地继续他那精彩的演说。

中也神游着,小口地抿着杯中的酒液,那琥珀色的酒并不算名贵也不上等,作为这段难熬的时光里唯一的消遣,倒也是被他品出了点滋味。

偶尔他又感觉喉头涌上花瓣,他厌烦透了这个男人,但惊喜地觉得这方法似乎有用。

不过话音乍然而止,粗大的手指绞住了中原中也的一缕发丝,男人冒昧的动作打断了他的沉思。

男子兴许借着没能使他醉去的酒劲,胆大妄为了起来。中原中也慌乱而厌恶地感觉到,那只手有顺着发丝抚到他脖颈上的趋势,顿时一阵恶寒,猛地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男人手腕上一紧,压迫的感觉让他喘不过气,对上那双甚至收敛了杀气的眼睛,悻悻放开了手指摆摆双手。骂了几句不堪入耳的词句就转身离开。

中原中也倒很郁闷,先不说寻不着一丝悸动就算了,也没人能勾起他的思念。

喝完最后一口酒,他感到脸颊发热,打算去洗把手。站起身来没走两步,又和一位穿着清凉的女郎正撞上。

“哎呀,这位先生可不小心了。”女郎妩媚地扶着吧台,不着急先站直了,而是揉揉眉心,身子斜斜然,微微抬眸注视着中也的眼睛。

“是我的过失,您有伤着哪儿吗?”中也绅士地递出一只手,示意她可以借力站起来。女郎也毫不客气,她半掌搭在中也被手套包裹的手心,有意无意地蹭了一下。

“脚踝有些扭伤了……作为赔礼,陪我喝一杯吧先生?”女郎蹙蹙眉作出疼痛的媚态,柳枝似的纤长手臂柔软地向中也的方向伸去,另外一只手叩叩吧台,叫酒保给她来一杯。

中也对眼前的女郎并无心动,看着对方低垂作乖顺状的眼睑和颤动的睫毛,有些窘于应对,只好不动声色地把对方和自己的距离拉远了些。

“我就不再喝了,今日微醺本就不宜驾车,再醉些可不好了。”中也就近坐下,要了杯柠檬水。

“先生可真无趣……”,女人嗔怪着,脸上却是最柔惑的笑意,她撩撩黑色的长鬈发,拈起细长的杯托脚,仰脖倒饮了半杯酒水,红色的酒液和她口脂的颜色极像,那流畅的颈肩线条清晰地展现时,一些酒液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划过下颌轻轻滴在锁骨上,然后顺着两座白皙山峰的沟谷汇聚,打湿了一片衣料。

“湿掉了……先生帮我擦干吧?”她舔舔嘴角,不去急着拿纸巾或放下手中的杯子,而是挨近中也去缠他的手,距离近到吐息都混在了一块。

“请自重,这位女士。”中也躲闪着大肆进军的火热视线,欲以喝水为由挡她回去,正准备拿来那盛柠檬水的玻璃杯抵在自己口前——

在他之前,女郎竟把剩下的半杯酒水全部倒入了他的杯子里,鲜红的酒和几乎无色的柠檬水相撞,融成和他之前吐出的桃花一样的颜色。

“先生,来吧,这杯我请你……”

轰隆!

未来的及思考女郎话中蕴含的深意,中也先一步感知到周围环境的危险变化,在酒吧的屋顶塌陷前一个手刀打晕了眼前的女郎,自己撤出酒吧同时拉开她,几乎同时,便是巨大的一声炸响。

“咳咳咳咳——”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看见女郎身后——方才自己坐的那吧台,此刻在突发的爆燃下炸开,火光冲天,熊熊的烈火简直是吞噬一切的存在,连里面少些人们的惨叫声都几不可闻。火的超高温热气扑面而来,他便又往后撤了几步。

女郎靠爆炸的源头比中也近些,背部负了长长的一条血痕,源源不断地流出血液,斑驳的血迹竟然令他联想到刚才的酒液。

把女郎交付给路过的女孩带去医院,他这才开始检查自己的情况。

自己除了袖口被爆炸产生的碎片刮破外并无大碍,令他惊讶的是废墟前突兀地躺了好一些桃花——通过它们的样子他断定是刚才自己咳嗽时吐出来的,原来那下剧烈的咳嗽不是因为爆炸的烟尘呛的,而是花瓣迫切挤出他的呼吸道。

他刹地从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中回过神来,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所爱之人”。

樋口给的方法没用上,他可没看见什么“浮现的面容”,只是无言地用重力碾碎那些桃花,却看到有人向自己走来,他猛地抬头,一张不速之客的脸撞进他的视线。

偏偏是这时候遇到他啊。

“太宰治!”中原中也烦躁而一如既往地用对这个人的语调叫他的名字,同时敏锐地意识到这里面有蹊跷。虽说这儿是灰色地带容易出事故,爆炸和火灾不稀奇,可偏偏这酒吧在他没提前发现纷争的情况下毁于一场爆燃,还是他刚好来的时候。

“是你故意给我找麻烦?”

“哎呀,中也怎么恶意把自己的倒霉随意归咎于无辜的人身上呢?”

太宰治作困惑的样子说这话,中也充耳不闻,矛般的眼神刺探他的眼睛,多年的默契直接让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

“你还真是本性不改吗,把生命当儿戏的混蛋?”

“难不成中也遗憾刚才那位漂亮的小姐?得花吐症还寻艳遇,该说不说中也真是欲求旺盛呢。”

这是极度刻薄的语气,太宰治讥讽的眼神晦暗不清地灼灼盯着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很恼怒,心想这人还真是看到自己麻烦就开心的恶劣性子,仰视的视角令他觉得气势上也被压了一头,就狠攥对方的领子迫使这个比自己高一大截的男人弯下腰,正要说杀了对方之类的话,忽然觉得这个距离近的过分了,好像比刚才女郎和他呼吸交缠片刻还要更近一点。

“花吐症可以通过和喜欢的人亲吻治愈”

他怎么会忽然想起这个!

中也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一把把太宰推开。他颊上炸开一片红晕,醉意、火光、不知名的情绪把他烧的烫,就在和太宰对视的片刻,他镇压了两次桃花的暴乱。

这些更加印证了他之前忽而冒出的猜测。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像溃败的士兵,落荒而逃。

太宰被推得一个踉跄,他堪堪站稳。

太宰治并没看见中也的表情,留下给他的只是一个背影,火光正烧的最为热烈,木头噼啪的炸响和断裂的咔嚓声还是不息。

中也的身形已经渐渐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中。

——————

从下午和中也见过面后,乱步给他的忠告就一直回响。

需要自己找出些答案吗……

于是他趁中也靠近的片刻,往他的衣兜里放了带定位的窃听器。

从中也离开后,他所有的动向和对话都是太宰治能料到的。

中也还是一如即往啊,这么感叹着——直到他听见樋口一叶和中也的短暂闲聊,后来发现中也的定位留在他家中,窃听器也再听不到声音时,立即披上外套出门。

他便恰好目睹了中也的“寻欢”。

必须承认的是,中也今天的装束确确实实地掠夺了他的视线,别人也是一样的。

他看见酒吧里的人们直勾勾的目光像子弹般把中也打了个千疮百孔,当事人却毫不知情。

他听见交谈着的人们嘴里的污秽之词。

当男人和女郎接触中也时,太宰无数次想要一枪崩了他们的头。好在他明显看出中也对男人极为不耐烦,稍稍放下心来。

趁机,他潜入了酒馆的储备室,这里潮湿的酒味弥漫,只有一个烂醉的人躺在地上,远些是两个店内的看管人员正在吵架,并频频挥舞拳头恐吓对方。他站在极为隐蔽的角落,没有人察觉到他。

完美的机会,太宰治想,这些愚蠢的人会一起化在漂亮的火光中,多么盛大的葬礼!

——————

只需一些机关,太宰治轻而易举地完成了这伟大的杰作。

满意地,他看见酒吧后部炸开红色的烈焰。

中也拉着那女郎的剪影却那么刺眼。

比火光还刺眼。

中也质问他不尊重生命,可是那些人本来就死不足惜,中也也知道的吧?

他看着中也发狠的样子,才感觉到格外安心,这种病态的满足充盈着太宰治的心间,他感到愉悦。

可是中也的动作停下了,把他毫不在乎地推开——中原中也扭头就走的时候,太宰治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能来得及,也不想说出口,变成了无声的自白。

“中也,我们的关系已经变得这么差了吗?”

他站在自己所导致的废墟前,火的热度慢慢小了,最后近乎完全灭去。

夜好深,现在是几点呢,他也不知道。

好冷啊,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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