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终归遇爱人

名为红宝石的拉姆给取下眼镜和脱掉风衣的库拉送来一个热水袋，在手心触碰到他滚烫的热感后库拉才醒悟原来自己的手早就冻僵，他也想起方才看到罗伯特的手指关节也才发红，便将视线锁定到罗伯特身上，罗伯特正在摘下自己戴了几个小时的麂皮手套，瘦俏的指节在握住那副棕色的皮革后，像酒吧门口那样故技重演，目标都不明确的随手一抛就准确无误地将它们砸进垃圾桶。库拉又认真地观察着罗伯特的手指，对方的指甲很亮，修剪磨光得无比整洁，库拉怀疑是自己之前眼花了才看到他的手被冻到，因为现在看来他的手一点问题都没有。

“bibo——”红宝石飞到罗伯特耳边，唤出的音节库拉听不懂，但是罗伯特听懂了，他耸耸肩，“饶了我吧红宝石，我知道既浪费又不环保，可是这副手套今晚牵着个男人的手走到了小巷尽头，还摸了男人的脸，真的不能使用第二次了。”

“……你为什么不直接把自己的手砍下来。”，库拉阴沉沉地咬着牙，因为飙车而对罗伯特产生的好感一扫而空。

罗伯特则伸展了一下手臂，随后脱下自己的外套，一边解领带一边朝库拉走过来，“砍掉手可不行，库拉救治师的夜生活还未到达高潮，今夜不摆平你的问题我该怎么与菩提交代呢？”

罗伯特已经走到了库拉面前，纤美的五指摸上了库拉领口。库拉当即一巴掌拍向罗伯特的手，拍空了。躲过库拉拍击的罗伯特撇下嘴，把躲到半空中的手收回去，稍稍向右歪斜自己细长的脖子，虽有蝴蝶眼镜挡住他的眼，但库拉觉察到他的视线对准了自己。库拉垂下手，回敬罗伯特一个倨傲的眼神，镇定自若地说：“我要留给菩提的。”

见罗伯特半天没回应，库拉自己后退几步，继续说到：“我不管你跟菩提商量了什么，是菩提非要我来找你我才来的，你若是触及我的底线，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我陪你跑了一晚上的腿，只是因为你给我看了魔法族特定的首饰，让我想要搞清楚你是谁。我早就不在意那些过眼云烟，你也休想用些虚浮的东西来控制我。”

罗伯特把歪着的头又摆正了，心平气和地说：“库拉法师，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看看那枚耳钉，你看，它在你的领口摇摇欲坠，毕竟是现代工业无法复刻出来的东西，不小心弄丢了总归是挺可惜的。”，罗伯特说完依旧站在原地，悬挂在库拉领口的耳钉适时地脱离下来，在地上骨碌碌的滚几圈，最终停在他们中间不近不远的距离，无论是谁，想要把它捡起来都要拉进三步的距离，但是谁都没有向前一步去捡。

大概过了五秒，罗伯特主动问起：“我现在可以过去捡一下吗？”，库拉没有理会他，自己走到飞艇封住的玻璃窗边眺望风景。罗伯特扶了扶眼镜的右上角边框，带着无可奈何的气息喊到：“红宝石，厨房等会儿再忙，耳钉掉地上了，你帮我捡一下——”

魔法族后裔终归会遇见爱的人。这是丽莎将那枚中间宝石内镌刻了四点骰子图案的戒指交到库拉手上时告诉库拉的话。小库拉的手指还太小了，他试着戴很多次，每次戒指都掉在地上，丽莎也不心疼戒指上的紫色宝石，温柔的注视着把戒指从地上捡起来的小库拉。小库拉捧着戒指走到丽莎跟前，“妈妈，我戴不上。”，丽莎对他笑了，然后找来一根细绳从戒指中间穿过去，又把他系在小库拉短短的脖子上，“库拉，这是我们魔法族后裔特定的首饰，戴上它就意味着你能遇见爱你的人，世界那么大，这东西就是我们的信物，我们魔法族之间就靠它来相认。”

小库拉捻起垂挂在胸口前的戒指观察，宝石内紫色的骰子就像被封在琥珀中的昆虫，丽莎的话还是带给他很多疑问，“妈妈，为什么戴上它就能遇见爱我的人？”

丽莎把衣衫褴褛的小库拉抱起来，目光飘向远方，神情变得忧伤起来，小库拉蹭了蹭丽莎绝色难求却带着生活操劳痕迹的容颜，还在皮肤粗粝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丽莎因为他的动作一扫眼中的悲哀 ，拍了拍库拉的背，温柔地注视着库拉说：“因为他是用我们先辈的遗骨做的，因为血脉相连，所以它无形中会对魔法族后裔带来一种吸引。我们认为这会带你找到爱你的人。当初爸爸把它送给妈妈的，妈妈现在又把它送给你，它带爸爸找到了妈妈，带妈妈遇到了你，它以后也会带我最爱的库拉去找到爱你的人，那个人可能会成为你的家人，你会有自己新的家庭，会像我跟你一样，你也会拥有一个让你无比幸福的孩子。”

彼时的库拉并未对丽莎的话有太多想法，但是他记住了只要携带这枚戒指，就会遇见一个不会把他们赶出村子，不把他们当做灾星，不歧视他魔法族身份的人。在库拉十岁生日这天，他在收容所的集体宿舍内，悄悄在自己床铺的枕头底下翻出这条挂着戒指的细绳，这是他每年生日的惯例，在他有一次差点弄丢自己的戒指后便把它谨慎小心地存放起来，只在重要的场合才会佩戴。他的生日跟儿童节是同一天，儿童节教堂会给他们发蛋糕，在第一次从书上知道小孩子过生日要吃蛋糕时他就充满了好奇，恰好他在生日这天不需要花钱就可以拥有蛋糕，同时整个摩尔庄园在这一天都装饰得充满了童趣和可爱的氛围，就像是专门为他庆祝一样，库拉发出嘿嘿的傻笑。站在镜子前摇着脖子左右打量，他摘下自己天天套在头上的兜帽，发现头发又长了到腰部，如果是平时，他会把帽子戴回去，头发收在帽子里，不过今天他对自己很自信，他梳理整齐了头发，还取下了脸上的面具，连蹦带跳地前往粒粒小广场去参加儿童节的活动。

不少穿戴得光鲜亮丽的小孩子由大人拉着手在热火朝天的粒粒小广场上闲逛，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家长都喜欢把自家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个梳着高高马尾的小女孩与库拉擦肩而过，库拉瞥见女孩发绳上有两个立体的小骰子装饰，小脑袋随着女孩子的步伐一起转动。女孩注意到了库拉的注视，回过头盛气凌人地凶到：“看什么看，你以为自己很漂亮吗？” ，库拉摇摇头，丝毫不受女孩不善的态度影响，淡然地回答：“没有，你很漂亮，你的头发梳得真好看。”，猝不及防的夸奖让女孩舒展了皱着眉头，她冲着库拉笑了一下，蹦蹦跳跳地走了。她刚走远，库拉身边出现一个成年女人，她在库拉身侧半蹲下，唇上涂着大红色口红，颇具成熟韵味的红唇露出一个微笑，对着库拉说：“可是我觉得你比她漂亮。小妹妹，阿姨带你去一个地方。”

11岁的菩提等会儿要上台表演节目，他的同伴们都十分紧张，菩提则鼓励他们要对自己有信心，大家喝口水冷静一下，菩提仰着头半天没等到水涌入口腔时，才想起自己瓶子早已见底，留意着小伙伴们咕咚咚地吞咽水声，菩提自认不动声色地把透明空水瓶藏起来。就在这时，菩提看到人来人往的后台走道上，一个面生的女人正在牵着库拉走，他也顾不上回答小伙伴问还是紧张怎么办的问题，一边大喊库拉，一边冲到那个女人面前。库拉看见了迎风而来的菩提展开了一个惊喜的笑容，菩提抓起库拉空出来的那只手，拖着他往回拽，女人没有松开库拉，她打量菩提，菩提看到她冷漠的表情，马上就揽住库拉的肩膀，质问到：“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要牵着库拉走？”

女人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展示给菩提看，表明自己是化妆师，刚刚见这名小女孩喜欢别的女孩的发型，所以带她来后台也帮她梳一个，库拉也点点头，认同了女人说的话。菩提还是带着警惕，他抓着库拉不放，女人只得把他俩一起带进化妆间，菩提时刻盯梢着女人的动作，看着化妆师将库拉的头发握在手中，用梳子事无巨细地梳理，取下袖口上的夹子夹在头上特定的位置固定，用吹风机吹定型后又将它们全部取下来，马尾绑成后，库拉对着化妆师甜甜的说了一声谢谢，菩提看着库拉开心的笑脸若有所思。两个小孩离开化妆间后，菩提教库拉以后不要跟着陌生人走，不然容易遇上危险。库拉依旧沉浸在美美新发型的喜悦中，开开心心的说：“她不是坏人，她也是魔法族，她看到我的这个。”，库拉指了指自己胸口前挂着的戒指，菩提知道这是库拉的妈妈留给他的。“她也给我看了她的手镯，手镯会无形中带给我一种吸引感，这是我们魔法族的特定首饰，我们一看就能相认，不过她的魔法全被封印了，她已经跟普通人没有区别。她说帮我扎头发，我也觉得扎起来方便一点，既然她是爱我的人，那我也可以跟她走。”

他说的话并没有让菩提放下心来，“帮你扎个头发就是爱你的人了吗？不能因为她跟你都是魔法族就轻易相信别人的。”，库拉还想解释什么，菩提必须去准备登台了，库拉就来到观众席找了个后排位置等着看表演。这些唱歌跳舞的节目对于库拉来说很无聊，如果有这个时间，他更喜欢在城堡书房坐一个下午，哪怕只是跟陌生人下五子棋，他下棋从没输过，赢多了也容易无聊，不过输家总是屡败屡战，为了尊重他人，若时间允许，就算感到无聊他也不会走，就像现在一样。库拉百无聊赖地取下脖子上的吊坠在手中把玩，端详着紫色宝石中的玫红色骰子图案。

舞台上的表演者突然号召起观众们站起来，大家一起蹦迪，观众席本就坐不住的小朋友们兴奋得一呼百应，突然热烈沸腾的人群吓到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库拉，旁边跳起来的人无意中推了他一下，手中的戒指掉了下去，滚入了蹦来跳去的家长与儿童那密密麻麻的腿脚间，淹没在各式各样的裤腿与鞋子里。库拉焦急地趴下身爬进去人群中找，他撞到了一个大人的腿，这个让儿子骑在自己脖子上的大人看到地上爬行的库拉，以为他是摔倒了，便热心地将他抱起来运送到人群外，告诉他小心被踩踏后，又扛着自己的儿子回到了蹦迪的人群中。库拉急得快哭出来，又想冲进去，被维护现场秩序的保安拦下，勒令没有监护人陪同他就不能进去，只能站在这里看。库拉死死盯着欢腾的人群，观众席内五颜六色的鞋子晃得他眼睛疼，心中不断祈祷这该死的互动环节赶快停下。等这个表演结束时，库拉火速钻入陆陆续续坐下的人群去寻找自己的戒指。他穿梭在意犹未尽的人海中，库拉从他原先的位置开始，一排一排的爬在座位前搜寻，不少人问他在找什么都被他置若罔闻，他不敢开口说话，因为一旦开口肯定会哭出来，眼泪毫无用处，还会让别人觉得他很可怜。他经过不少跳累了的扑在父母怀抱里的小孩，小孩子向父母要东西的撒娇声钻入他的耳朵里，他想起自己也会向丽莎撒娇，但他不会要东西，丽莎很辛苦，他也清楚他们什么都没有，丽莎给他的礼物只有自己的紫色蘑菇帽和这枚戒指，蘑菇帽他今天没有戴，戒指刚被他弄丢了。

“你在找这个吗？，小魔法师。”，沙哑尖细的男声从库拉头顶传来，库拉抬头看，看到了一个大大的肚腩，然后才看出面前是一个脸上有疤的灰发男人。男人左手中提着他的细绳摇晃，两颗镶金门牙让他的笑容看上去无比邪恶。库拉没说话，从地上站起后捧起手心对着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戒指。对方摇摇头，“真是没礼貌的小孩，连句谢谢都不说。”，听到对方这么说，库拉维持着原有动作，嘴里马上说到：“谢谢。这是我的，请还给我。”，对方依旧没有还给他，还把他的戒指收了起来，转过身就走。

“还给我！”，库拉爆发了，手心聚起火焰，朝着比他高大的男人扑过去。男人像早有准备一样，转身一个巴掌正好抽在刚跑过来的库拉脸上，手劲大到库拉没站稳摔倒在地上，因为强行使用超过魔力储备的魔法，他身上的封印又开始惩戒他，他的五脏六腑又开始移位，疼得他龇牙咧嘴，头上精致的发型都打乱，一只鞋踩在他脸上。

周围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动静，“你这人怎么欺负小孩！”，有一名男性走过来准备见义勇为，没走几步就被灰发男人一个魔法闪电袭击，男性闪电打到后发出骇人的惨叫声，三秒不到的轰炸声后只看到这名强壮的男性流着血倒地不起，其他正在靠近的人见到这名男性的惨状，纷纷停下脚步，更多的人则往远处跑，“快跑啊，是魔法族！”，东逃西窜的人们让停下脚步的几个人心态也崩溃了，又有几个人逃走，小孩的哭喊与慌乱人群的求救声共谱着仓皇逃离的悲鸣。

灰发男人加重了踩在库拉脸上的力道，地上的泥土和沙子都灌进了库拉的耳朵和嘴巴里，库拉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被踩爆了，他本就受着封印惩戒，现在疼上加疼，在地上无用的挣扎着，白色的衣服都地上的灰尘磨成了黑色，憋不出眼泪的哇哇大哭。灰发男人很享受地听他哭泣，恣意妄为地大笑着，“看吧！这就是自然派的弱小，比起懦弱无能的自然派，你这种在自然派底下苟且偷生的魔法族更让我气愤！”，踩在库拉侧脸上的脚移开，随即狠狠地踩在库拉肚子上，库拉的哭声有一瞬间的切断，随后变得更大声地接上了。

没有一个人救他，先前朝他靠近的那几个人里现在仅仅只剩两三人，这两三个人面面相觑，都忌惮灰发男人的魔法，无一人敢靠近。灰发男人又乘胜追击释放几道闪电，火光刚一出现那两三人也落荒而逃。歌舞升平的广场几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变得兵荒马乱，灰发男人像是欣赏自己的得意之作一样哈哈大笑。笑完他低下头望着躺在哭得灰头土脸的库拉，用着故作怜悯的语气说到：“这地上是谁家的小公主啊？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呢？你作为魔法族后裔，选择苟且偷生就算了，竟敢大摇大摆地戴着它在大街上晃荡，真让我火冒三丈。不过，现在这个结果很让我满意，你看吧，你摇尾乞怜讨好的自然派，在你被打得这么惨的时候，一个为你挺身而出的人都没有呢，真可怜。”

灰发男人的目光又阴毒起来，俯视着地上涕泗横流的库拉，“我今早就感受到魔法族首饰的吸引，还以为能遇到一个同样在摩尔庄园卧薪尝胆的魔法族，没想到竟然遇上一小屁孩，还是一个跟自然派其乐融融的小屁孩。真是破坏了我一天的好心情！”

“不准欺负弱小！”，小男孩稚嫩的语调却充满了勇敢的气势，菩提拿着根儿童球棒站在灰发男人身后猛地打向他踩着库拉的腿。球棍应声断裂，灰发男人一边吃痛地缩回脚一边惊叹这小孩力气怎么会这么大，一把沙土朝着他的眼睛飞来，灰发男人眼睛闭得有些晚，几粒沙砾跳进他眼眶里，他又被菩提的一个猛冲撞到一边。身心具痛视野都哭得模糊不清的库拉还未发现踩在肚子的力度消失，就被人从地上奋力的拉起来。

“跑！”，库拉都还未完全站起，就被菩提拖着往人多的地方跑，但没跑几步，追上来的灰发男人就从后面箍住菩提的小脑袋。菩提就松开库拉的手，推着库拉向前，“你先跑，别管我，骑士团很快就会来了，你先跑！快跑！跑！”

箍住菩提脑袋的那只手把菩提拎起来，拿到眼前认真观察，“红头发？怪不得一个小孩都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今天运气真不错，你现在落我手里，我是不会让你活到长大的。”，灰发男人快活地笑起来，他手中的菩提对着空气拳打脚踢，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于是灰发男人恶狠狠地将他往地上砸，从兜里套出一把匕首，狡猾奸诈的脸上有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睛。

天空骤然变得乌云密布，这是摩尔庄园特有的台风天要来了的征兆。从地面上撑起身的菩提，吐出口里的沙子，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库拉最怕这种电闪雷鸣的天气，还未观察周身的环境，冰冷的匕首已经抵上他的脖子。菩提知道自己恐怕要牺牲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

就在这里结束了吗？有点遗憾啊。菩提绝望地闭上眼睛，雷轰电掣间，划破他肌肤的匕首却突然掉到地上，抓着他的头让他被迫头仰起来的力量也消失了，入目的是被什么外力击飞到前方摔个狗吃屎的灰发男人，菩提回过头，披头散发的库拉踉踉跄跄朝他走过来，手上还残留着电流的余焰，在离菩提还有一点距离时就支撑不住摔下。菩提连忙爬到库拉身边，阴霾的天空发出雷声的轰鸣，菩提为库拉的捂住耳朵。

库拉推开菩提，撑着身想要爬起来，但因为身体太痛，刚刚又强行使用魔法，一口血喷在地面上。菩提担忧地看着他，想要将他背起来。那边灰发男人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显然他已经被激怒了，“看来很有本事嘛，竟然可以让我黑魔法师迪克吃亏，我原本想杀掉这个红头发就再去杀掉你这个魔法族败类，你让我改变主意了，只要你跟我一起杀掉这个红头发，我带你离开摩尔庄园，你就可以不死。”，迪克已经走到了相互依靠的两人面前，捡起掉地上的匕首，扔到库拉面前，又从怀中掏出库拉的戒指，居高临下地丢下去，这次库拉伸手去接住了。天空亮起一道闪电，第一滴雨落到菩提的红发上，随后淅淅沥沥的雨点淋湿了趴坐在地上的二人，雨水把匕首的刀刃冲刷的亮锃锃的。

就在三人对峙之际，一道凌厉强悍的剑法从天而降，迪克躲闪不及，被传承之剑在肩膀上划开了半边肩膀，一名骑士的背影出现在二人眼前，紧随其后的其他骑士将迪克团团围住。迪克眼见处于劣势，便用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魔法落荒而逃。

那之后，库拉也离开了摩尔庄园，独自环游摩尔大陆。只给菩提留下了一封信，信中说，因为迪克低事情，整个庄园对魔法族有了更大的意见，如果魔法族还想继续留在庄园，就必须封印全部的魔法，但是自己唯一热爱的事物只有魔法，他割舍不下，自己天生身体羸弱，如果一点魔法都没有，那就全然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不过他也不愿破坏庄园的法纪，所以他选择离开。他打算去游历整个摩尔大陆，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希望菩提多保重。

库拉离开的第三个月，经过庄园的尼尔拉法师的努力，世人又改变了对魔法族的看法，这条封印全部魔法的规定也废除了。无论游历中的库拉在哪儿，他跟菩提共同饲养的信鸽总能为他捎来菩提的问候，每个开头菩提都表达了对他离开的思念，每个结尾菩提都展望了自己对他的回归的期待。两年后，在菩提的信件已累积到成为库拉搬家的负担后，库拉就把下一个目的地定成了摩尔庄园，与菩提久别重逢。短短两年时间，菩提变得更加阳光帅气，依旧比自己高，处于变声期，说话时为了掩盖自己怪异的声音会压低语调。眼前气宇不凡的少年像一团能烧进库拉尘封之心的火焰，那一刻，库拉就决定这里就是终点，自己要留在这个人身边，陪他一起品味酸甜苦辣，走过人间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