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15628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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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盗墓笔记 解雨臣 , 黑瞎子
标签 黑花 , 黑瞎子 , 解雨臣 , 盗墓笔记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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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1 04:41
- 导读
- 解雨臣在一次行动中被人用药物摧毁神经
黑瞎子竭尽全力替他续命
七年的时间,两人的生命紧紧相连
一起在深夜沉沉睡去。
凌晨三点,德国慕尼黑。黑瞎子独自走在贫民区的小巷,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递给黑灯影里的人,那人递回来一小袋白色的药片。
顺着楼边的排水管爬上废弃公寓的楼道,在深处仍有一户有电,他亲手从电线杆上扯过来的。幸好老楼的自来水系统是好的。他推开门,进到屋里,给床上的人松绑。床上的人两鬓已经斑白,身形非常瘦削,没有什么脂肪。肌肉略显萎缩,皮肤都有些松驰。就算是小三爷到场,可能也认不出这位旧日的好友。
“你怎么样,勒疼了吧。”
“你又去买药了。”
“…..不然呢”
解雨臣坐起来,握了握刚才被捆着的手腕。看着黑瞎子趴伏在桌前的身形,又低头看看自己细弱的手臂。又躺在床上。
黑瞎子在给他配药,一堆堆只有他知道是什么的药片,碾碎,不同的药粉混合,压实。解雨臣四十几岁的年纪,头发已经像六十多岁了。黑瞎子这个老怪物居然还是一头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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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接到解雨臣一个短信,短信图片里是一个人的手掌,蝴蝶刀刃穿过手背,死死地钉在桌子上。只是匆匆看一一眼满是血污的骨节,黑瞎子跨上摩托车,边给霍秀秀打电话,骑上车往解家赶去。解雨臣的手机功能复杂,带着定位,要想找到并不难,只要手机和他在一个地方。
……………….
破旧厂房里,一辆摩托车直接扎了进来。周围的血迹和尸体早已经顾不上了,黑瞎子也许只有在黑夜里还能行动自如。在霍秀秀到来前,黑瞎子找到了解雨臣的踪迹。
解雨臣趴在桌子上,已经没了意识。蝴蝶刀上的血迹已经干了。黑瞎子拔下来那把刀,鲜红的血液继续涌出。简单用衣物包扎了一下穿透伤,对于解雨臣来说还不至于死人。正在黑瞎子要把他背起的时候,他看到了手臂内侧的伤痕,十七个针孔。
霍秀秀接应两个人回到她的地盘,给两人单独腾了几间房。解雨臣全身没有骨折和内伤,只有皮外伤,和被注射的不知道什么。
整整昏睡一天,第二天下午,解雨臣才勉强醒来。头痛带来的痛苦远远比身上的外伤要严重。
有意识的日子总比没意识的难熬。
他没力气去想来龙去脉,只知道解家的有人反水。黑瞎子也很识趣的没有追问。
第三天,解雨臣能下地了。常年受伤的他对疼痛似乎有些抵抗性。黑瞎子很少见的没什么话,只是出神。
“你没受伤吧。”
黑瞎子摇摇头 。
“我到的时候他们都走了。”
“不然我可又欠你个人情了。”
“欠不欠的,现在就能还清吗。”
“怕不是要以身相许才能还清吧”
“解老板你可别,我自己就不利索,再带你这么个残疾。你真以为你还是二十多岁。“
黑瞎子的表情没放松过。
解雨臣不语,他和黑瞎子不一样。
生老病死,是跨不过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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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枯瘦的两臂扯得医用绑带吱吱作响,黑瞎子环抱着他双臂,又不敢太过用力。可是怀里的挣扎并非儿戏,连嘴上都勒着绷带,怕他发病时咬断自己的舌头。他不断的试图用头撞击墙壁,黑瞎子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曾试过穿戴一些保护措施,反而会伤了解雨臣。
发病虽然短暂,但是比他任何时候都有力。这样的发病,频繁时一天能有三次,且不一定是什么时候。
怀里人的动作变得缓慢,慢慢停下。开始喘粗气,抽搐。黑瞎子解了他嘴上的绷带,最起码能舒服一点
“你……杀了我,我…..求….求..你。”解雨臣喉咙里迸出嘶哑地吼叫,头颅无力的撞击黑瞎子胸口。
“别胡说了,没事。” 黑瞎子手抚上解雨臣头发,像是路
“一天……..听…这话…三..遍…..,你…….不…烦……吗。” 他连嘶吼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天说三遍,我看你也没烦” 黑瞎子手指在他发丝里,死死的摁在自己胸口。
黑瞎子望着窗外的月夜。将人抱回床上,他轻的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
黑瞎子走到所谓的阳台,点起一颗烟。却盯着屋里床上的人。他胸口的起伏更加明显,却仍然装睡。黑瞎子知道每次犯病后浑身的疼痛会让他很久不能动弹,他比解雨臣自己都知道。
解雨臣闭眼在床上。他对于时间已经没什么概念了。醒来的时刻,有一半多在床上,暗暗忍受身体里的痛苦。他很想知道死亡是什么感觉,或许比现在要轻松。他不清楚自己现在住在哪儿,黑瞎子带他到哪儿就住在哪儿。每天只能靠着黑瞎子分好了分量的药活着,多吃了会让心脏超负荷,吃少了骨头缝里就像有火一样,躺着,坐着都疼。
黑瞎子说他最近犯病的次数少了,一天可能只两次了,有时候两天才三次。可是解雨臣并不会因此开心,他已经不知道哪天是哪天了。连窗外的风景也都不知道了。
他以为瞎子是杀伐果断的人,在第一次祈求死亡时就会成全他。
整整七年的时间,他的命在黑瞎子的身上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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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什么….那群王八蛋到底用的什么药。”解雨臣蜷缩着身体,捂着头在床上呢喃。
解雨臣看着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身影越来越靠近,屋里黑着灯却怎么也打不开。
“什么人,闪开!”
解雨臣在床上摆出一个防御姿态,手上没有任何兵器。那人叽里呱啦,不知说的哪国语言。
突然间窗户外面射进来一道亮光,他飞身冲着亮光扑过去,却被身后的黑影拽了回来。解雨臣手上的伤口还没好,却仍然攥紧了拳头挥出。
他能感觉到这一拳结结实实打上了。
那黑影突然变得越发高大。解雨臣闪到自己床边的果盘上,拿起水果刀对着黑影。黑影移到了窗边,挡住了那一丝亮光。又开始说什么鸟语。解雨臣紧握水果刀,一刀捅在黑影上。
手里一痛,眼前忽然清晰了。
黑瞎子一脸局促的挡在他和碎了的窗户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满是血,手上握着的是刀刃,伤口已经看见了骨头。
解雨臣一下歪在床上,黑瞎子抱他双腿放床上,撕开床单熟练包扎伤口。
“你好像并不惊讶。”
解雨臣并没有多少气力说话。
“你睡着的时候有迹象,我和霍家的小姑娘还在找门路。”
“解家呢。”
“那还不到你操心的时候。小三爷从杭州赶来了。”
“还真是麻烦齐先生帮我操持了。”
“….以身相许吧,解大当家。”
黑瞎子没什么语气。
黑瞎子知道解雨臣在干什么。
解雨臣也明白黑瞎子的意思。
一种失重般的脱力感在他身上蔓延,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还有失血带来的寒冷。甚至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唯独骨头上蚁噬一样的酥麻是真实的。
解雨臣一贯的谨慎让他开始思考危险的未来。
“要是我不愿意呢,你能放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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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醒来的时候,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枕着黑瞎子的肩膀。
“怎么敢带我出来的。”
“你最近挺稳定。”
“和什么时候比”
“最起码可控的多。”
“现在几点?”
“下午两点多。”
“我起来走走。”
解雨臣看看身上,穿的不是在家里的病号服。亚麻的裤子,厚实的条绒衬衫,还有领巾。看来黑瞎子特意出去买的。他撑着轮椅站起来,慢慢的挪动没什么力气的腿。晃晃脚踝和膝盖,抬起大腿,担在轮椅扶手上,慢慢压腿。
“花儿爷身手不错啊。”
解雨臣很久没听见这个称呼了。
“齐先生也不赖,这个年纪还能天天爬水管子。”
旁边过来一个中年男子,德国人,和黑瞎子说起话来。给他竖起大拇指,又拍拍解雨臣肩膀,走了。
“他说什么。?”
“他说我把我爸照顾得不错,祝您老人家身体健康呢。”
“……..”
“来,先把药吃了。”
黑瞎子给他一个纸包,里头是两片药。又拧开保温杯,递给他。
解雨臣指指远方的树。
“你看那上边坐着一排乌鸦。”
黑瞎子顺着手指看去,老橡树上一根长长的侧枝,整齐蹲着一排乌鸦。
解雨臣手指摁下一颗药片,只吃了一颗,喝水扬脖咽下。
虎口夹着药片,把纸塞黑瞎子手里。换了一条腿压。
药很苦,尤其是吃下去几个小时后。是血液里溶解的药物带来的苦。随着分泌的唾液在嘴里一阵一阵翻涌。对于解雨臣来说,也许是习以为常了。如果不吃的话,身上的痛苦会更加难以忍受。
黑瞎子看看塞到手里的纸,攥紧。长出一口气,从背后盯着活动身体的解雨臣。
七年的时间形影不离,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继续,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停止。他的生命长到不需要考虑生命的意义与存在的价值。面前这个可以说是形如枯槁的中年人,几年前还是意气风发的解老板。
解雨臣每次发病起来都央求一个痛快。可是清醒时,他从没有过抱怨。也许只有被幻觉击碎心理防线的时候,解雨臣才能真的放松。
黑瞎子细细打量着解雨臣的身形。
“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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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吃了不知道黑瞎子从哪儿淘来的几片药。
“这药是?”
“别打听得好”
两人点点头,心知肚明。
解雨臣咽了药片微微皱眉。
“这药能维持多久?“
“看命,不能确定“
“我命向来不好。”
解雨臣外伤都养好了。这个月里有两次发病,幻觉有点严重。看不清人,基本的认知功能也受影响,眼睛里看的,耳朵里听的,甚至连说话也接不上。不发病时,头痛也落下了病根,骨头缝里在劳累的时候也会痛。痛起来就很难止住,有时要靠镇定剂。
黑瞎子成了他的贴身保镖,除了他只有张起灵能用蛮力压制住发狂的解雨臣。铁三角来看望他的时候正好遇上。张起灵和黑瞎子一人一边摁住解雨臣,吴邪给他打的镇定剂。王胖子拍照留念。那也是一周前的事了。
解雨臣穿好了一套便装,防晒衣,体恤衫,长运动裤,口罩眼镜。轻便的衣服能减少劳累。黑瞎子也知趣的换了一身没那么招摇的衣服,解雨臣说要去潘家园逛逛。
“打算寸步不离?”
“你要是街上突然尸变,那得是多厉害的粽子。”
“你怕我伤人?”
“没见过这么吊得粽子。”
两人笑着在店铺中走。这地方解雨臣不常来,卖假货的集散地在他眼里不甚入流。唯独一点,北京许多堂口得小伙计都在这讨口。有人认得出来,带回信去,敲山震虎。
可是就怕这儿来的人多,万一真把解雨臣围上,凭他现在的实力打不出去。
黑瞎子指指柜台里一块玉佛牌。
“雕工不错,可惜料子差点。”
“看料子也不算差得,雕个山水能比这样好看。”
“老板没有看上的?”
“有几个,不值当的。你喜欢,买了送你?”
“逛够了吗?”
“快了,再走走,不急。”
黑瞎子起身离开柜台,跟老板打个招呼要了两只烟。叼在嘴里全点燃,拿出一只分给身旁的人。
“顶一会。”
解雨臣平常是不抽的。
他接过来,深深吸了一口。
烟雾顺着嘴唇飘出时,好像他能明白那些人为什么喜欢烟了。
明白归明白,他依然不喜欢。
解雨臣能感觉到有几双眼睛盯上了。他不知道黑瞎子有没有注意到,他在白天瞎成什么样是个谜。往前走了几十米,好像眼睛越来越多了。解雨臣感觉不太对。
解雨臣脱下防晒衣,搭在黑瞎子肩膀上。
黑瞎子慢了半步,解雨臣大臂靠了上来。
“怎么?”
“差不多了。”
“这边。”
黑瞎子领他进个小巷,潘家园的地形只有王胖子比他熟。进了小巷,解雨臣把手臂搭在他肩膀上。在没怎么有阳光的小巷里,戴着墨镜看不太清楚路,他只能跟着黑瞎子。出了侧面一个初考,到了不知道什么大街上。黑瞎子伸手拦出租车。
“别叫出租车。”
“骑共享单车让你蹲框里?”
“我手机。”
解雨臣还没张口黑瞎子就已经把手机拿出来了。
“你站直点,别让看出来。”
“真有人跟着吗。”
“什么。”
“我说,真的有人跟着吗。”
“你感觉有几个。”
解雨臣用跨着他肩膀得手比划一个八。
黑瞎子一手打着电话,一手比划一个三,又比划一个一。
解雨臣叹了一口气。
如果有人能看见黑瞎子的表情,他确实愣了一下。
按照黑瞎子的估算,一共有三个人跟过他们,跟来的只有一个。
解雨臣却说有八个。
“真是那么回事?”
“一时半会回不去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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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被黑瞎子推回来。在他醒着的时候,黑瞎子爬上爬下能方便些。虽然不比当年,双手搂着脖子挂他身上还是可以。
黑瞎子把人放床上,安顿好。
绑带故意绑得松些,不至于用力得时候扯坏皮肤。脚下面要垫一个枕头,不然时间长了韧带会萎缩。黑瞎子爬排水管不费事,可是解雨臣也不轻松。即便是稍稍用力走路时,关节摩擦的疼痛像是用锉刀打磨骨头。抱着黑瞎子得脖子挂几分钟,要用双臂拎起全身的力量。疼痛从来没有饶了他,他也没饶了疼痛。
黑瞎子又递来一个纸包,打开,三片药。
打开的保温杯,递到手里。
黑瞎子站在阳台看窗外。
解雨臣偷偷藏了两颗药,还是要吃一颗,以防发作。从床缝里掏出来这个小小的药盒,是他还不必每天多次服药,也不必被拷在床上时留下的。只是一个橙色的圆筒,攒了能有半年多的时候。只有黑瞎子不盯着,他才能藏一片。解雨臣攒了足足有五十多片。
解雨臣打开药盒,是一瓶半满不满的M&M豆。
他抬头看看黑瞎子的背影,那人也只是默默看向窗外。
他把那两片准备藏起来的药也吃了。又吃了一颗巧克力豆。
头轻轻靠在靠枕上,闭目养神,吞咽口水遮盖血药浓度带来的苦。
他闻得见黑瞎子在抽烟,即便他在阳台开着窗户。
许多年了,他早就不介意了。可黑瞎子还是坚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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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老板,别硬撑着了。”
“瞎子,你比我清楚。”
“我清楚什么,把药塞你嘴里你会咬我吗?”
解雨臣不想靠药物撑过去。他知道可能一辈子都甩不掉了。
每次要发作时他会用刀在小臂放血,这是他和幻觉对抗的方式。
床单和地板都是斑驳的红色,活像凶案现场。
黑瞎子没阻拦过,他知道,解雨臣一定要撞了南墙才肯回头。
“解老板。就是血做的也撑不住了。”
黑瞎子透过墨镜看出来解语臣的嘴角已经发白了。可是不硬撑着的能叫解雨臣吗。
“还不至于。我有把握。”
黑瞎子凭借熟悉猜出来这八个字。咬着床单说的话总会有些模糊。
不只是流血的痛,还有精神上的失控。
黑瞎子看出来难以抑制的发狂,他飞身过去骑在解雨臣身上。一只手掐住还在流血的小臂。
“解当家的,得罪了。”
解雨臣好像放心的发疯一样,神情松懈了一秒就开始用后脑勺撞击枕头。
发疯时的力气,黑瞎子只能勉强控制。
挣扎让四肢充血,小臂的伤口更加难以止血。喉咙里只能发出呵呵呵的嘶吼声,听起来像是说话,但是根本听不懂。瞳孔收缩,白眼球占了大半。攥紧的拳头,指甲在手掌掐出血来。
这样的情形让黑瞎子很是棘手,他不擅长处理发疯的同伴。尤其是保全发疯同伴的性命这件事。他腿下给了很大的压力压制解雨臣的腰身,人类的腰腹不发力就更好控制。
两人僵持有十几分钟,解雨臣才逐渐平稳。
解雨臣两个眼睛满满的红色血丝,连口鼻也流出血来。胸口的起伏象是心脏要蹦出来。黑瞎子一旁用东西缠他的伤口。
“瞎子,答应我………..”
“以身相许答应,别的免谈。”
“这病治不好,还得麻烦你了。”
“唱戏的要煽情了。”
“霍秀秀,拜托你。解家……..”
“别别别,托孤这一套我不听。我连你都摁不住。等你好了自己管。”
黑瞎子插话让他没了说下去的欲望,也没了说下去的力气。
现在真正难办,是身上好像蚂蚁啃食的疼痛。不夸张地说,疼不死人也能困死人,这样的折磨让人不能入睡,也不能安稳地躺着。黑瞎子拿出一个药片塞在解雨臣舌头下。
苦味顺着唾液蔓延了整个口腔,刺激着分泌了更多的唾液。咽下去时,苦味顺着喉头翻上来。
黑瞎子站在窗边,看看解雨臣满是血迹的床上佝偻着。
“能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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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最近清醒的时间变多了,半个月来,一天可能都不会犯一次病。也许是有好好吃药的缘故。黑瞎子没栓着他就出门了。
他自己两手扶着床站起,慢慢踱步到黑瞎子每夜抽烟的地方。望向窗外。是他们放风时会去的公园。他对公园的印象很深刻,但是景色并不能记得清楚。在他身边,记忆里能确定的是黑瞎子,床,和MM豆。
从玻璃的反射上,他看见自己。
不到五十岁的年纪应该不至于这么老苍。瘦削的面庞更显得孱弱。并不是吃的东西不好,只是药物和病痛的拖累。灰白的头发有些干枯,手指也显得干枯。
看窗外的阳光,应该是下午。黑瞎子去买些食品,还有药。
解雨臣不知道他哪儿来的门路和钱。
黑瞎子从侧面的玻璃窗翻进来,远远的看见解雨臣站在窗边。
“你起来了啊。”
解雨臣慢慢转身回头,风吹动他干枯得银丝在夕阳下闪出栗色的光。背光站着,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瞎子,就到这儿吧。”
黑瞎子思考了只有一秒钟,拎着手里的袋子到阳台。从袋子里拽出一瓶便宜的杰克丹尼威士忌,还有两包药。解雨臣看看他,又看看酒,不禁真的笑出来。
“这酒放以前我可不喝。”
“我给您老人家找瓶茅台去?”
解雨臣戚了一声,撑着窗台看夕阳。
黑瞎子点上两只烟,吸了两口确保没灭。扬扬头,解雨臣从他唇边取下一只也开始吸烟,只一口就开始咳。黑瞎子把那两包药碾碎倒进酒里,抬手拍拍解语臣后背。他咳嗽的声音听起来已经不像戏台上的解语花。
黑瞎子用手指堵着瓶口,把药面摇匀。
先递给解雨臣。
“您先来第一杯吧”
“我得先敬齐先生一杯。”
解雨臣仰头,咚咚咚喝了三大口。苦味很熟悉,酒的味道不太熟悉。但是他前所未有的轻松,比任何时候都轻松。比起在北京叱咤风云的时候,轻松得多。哪怕比孩提时期,也要自在。
他把酒递给黑瞎子,自己又低头咳起来。应该是喝酒呛到了。
黑瞎子也抬头喝了三大口。他对此并没什么感触。就像是一趟列车上要做到终点站得乘客。不会留连过路的景色,只会看着车上的乘客来来往往。唯独在终点站,他会看看车上还剩下谁。
“平常的药也这么苦吗。”
“比这苦得多。”
两人肩挨着肩坐在地上,就着德国香肠,你一口我一口,喝到深夜,睡到天明。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