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路过沙雕灵魂伴侣AU




00

灵魂伴侣的意思是：当你和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相遇，你们初次对话的内容会像纹身一样刻在彼此身体的某处。



01

莫德雷德无法确切地回忆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加拉哈德是什么时候。四岁？或者五岁？她实在记不清了。她只记得那是一个褪了色的黄昏，太阳渐渐消散，天空像临时祭坛般美丽而愁苦。——这句是她瞎掰的，昨天加拉哈德刚刚读给她一首波德莱尔的诗。

总之，她在某个夕阳坠落的傍晚第一次遇见他。那时她被摩根领到家附近的一所幼儿园门口，进行为期四个小时的托管。学园负责人梅林乐呵呵地在她面前蹲下：“你就是莫德雷德？”

“你好，”她抬起脸颊，鼓鼓的，在夕阳下映着红彤彤的颜色，“我妈说你是个老头。”

“我说你妈是个魔女。”梅林拍了拍她的头，望进那双翠色的眼眸，那里染着阿尔托莉亚瞳色的倒影。莫德雷德不上幼儿园——摩根不许她去。日复一日她被关在家里进行学前教育（摩根ver.），而其他几个年长的孩子已经被送去了寄宿中学。

梅林试图整理她乱糟糟的金色刘海，然而四指刚刚插入她的发丝就卡住了。摩根应该多给她的女儿梳一梳头，他这么想着，微笑起来：“你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给你拿两个橘子。”

彼时莫德雷德幼小的年纪尚不足以让她理解梅林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弟弟行为。她歪头望着天空，上面没有镶点云朵，到处都是一片晕开的红。“啪嗒”两声，她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不远处一点动静。

莫德雷德回过头，发现敞开的黑色大门前正滚动着一个皮球，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孩正在后面追。他逆着光，一头飞扬的发丝一时让她无法辨别是什么颜色。或许是红，她想。那时候还没有杀马特这个词，她也还没认识崔斯坦。男孩烈焰般的发丝在血红的夕阳下飘扬燃烧，有小半边覆盖住了左边的脸颊。皮球轱辘轱辘朝她滚来，他也向她跑来。

“啪”一声，莫德雷德踩住球。

她叉起腰，定睛看着对面停下的男孩，然后缓缓地挠了挠头。



02

“你左边那只眼睛呢？”

“啊？”



03

苍天在上，莫德雷德不信神，但她无数次真诚希望自己当时能换句话说，酷炫一点，这样加拉哈德就不会回她一句同样傻不拉叽的“啊？”

这句话至今还刻在她的锁骨上，像一抹冲洗不掉的纹身。

那天晚上摩根接她回家，帮她换衣服时忽然看到了女儿锁骨上多出的印记，意识到什么的她当场暴怒得要回到幼儿园生拆大门。第二天清晨女人踩着高跟鞋，领她去和梅林对峙。一片哒哒哒哒的声音中莫德雷德看到不远处的两个身影，一大一小，那是一位父亲正弯下腰叮嘱面无表情的儿子。

“就是他？”摩根观察到她表情细微的变化，微微眯起恶龙般的瞳孔。

“就是他。”

之后的事情莫德雷德记不大清了，回忆搅成一团，渐渐幻化成两个争吵的身影和坐在一边笑呵呵嗑瓜子的梅林。摩根说你完蛋了兰斯洛特，你居然敢让你儿子标记我儿子！兰斯洛特说醒醒吧摩根，莫德雷德不可能是个男孩，而且你怎么不说是她标记了加拉哈德？！梅林说两位要吵请别在大门口，这样影响市容市貌；摩根嗓音尖利，她说我让你托管四个小时都会出事，梅林你个死老头！

加拉哈德站在他父亲的身侧，双手背后。这个和莫德雷德年龄相仿的男孩望着歇斯底里的摩根，目光沉着又冷静。

半晌，他忽然开口。“您相信我，”他诚恳地说，“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

每当回忆起这句话莫德雷德都恨不得咬他一口。一半是因为摩根听完加拉哈德的话后露出了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她把那理解为吃瘪。——她的母亲，看着这个比在场任何人都镇定的小男孩——她女儿年仅五岁就已然注定一辈子的soulmate，幽幽地叹了口气。另一半原因是他比她还小一个月，但综合十几年的表现来看，他从各种意义上都比她成熟冷静得多。莫德雷德对此感到十万分的不满。

于是她真的回头咬了他，咬在他锁骨上，留下两排深浅不一的牙印。加拉哈德吃痛地抬起肩膀，摸了摸被她虎牙咬红的位置。锁骨凹陷的阴影向他的肩头延伸，那里刻着一行灵异的花体字：“你左边那只眼睛呢？” 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抹不去，洗不掉。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