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町武X段野龙哉
*TV版后日谈
*标题来自博尔赫斯的诗
【いつか見せてもらえませんか？】
【竜哉さんの、本当の顔。】
“我们可是把命都交给少当家您了，段野龙哉先生。”
听着身后两人一听就很不靠谱的“少当家往事”，深町武就觉得头在突突的疼。
少当家低沉又轻缓的声嗓带着漫不经心的意味，指间夹着烟卷，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电脑屏幕。下巴微微抬起，漂亮的下颌线勾勒出慵懒优雅的气质。
“是吗。”
他轻飘飘地敷衍了他们一下，随后深町武感受到对方若有若无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流转，旋即抛出另一个消息。
“可是，我可不姓段野。”
“..诶、真的？”
深町武表情实在绷不住，他身后的小平头下意识地往前伸了伸脖子问出这个属实弱智的问题。段野龙哉收回了视线，语调还是那么平静无澜，“不，骗你们的。”
收了下自己崩裂的不是那么明显的表情，深町武在心中疯狂地赞同身后光头小哥说的“别耍我们了”。
少当家几乎十项全能，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奇奇怪怪的，让人怎么也捉摸不透。深町武正在尝试习惯少当家的与众不同。
“你们在旁边乱哄哄的，让我损失了两个亿。”
段野龙哉看了看股市，带着些轻佻的抱怨。深町武一下子血压又上来了，刚刚收拾好的表情又裂开，紧张得眼睛直眨。
“两亿？！我切腹谢罪。”
“骗你们的。”
少当家眼睛都没抬，稀疏平常地投下另一个炸弹。
“是挣了三亿。”
“三亿？！”
深町武刚放下心，又被他弄得有些PTSD，下意识地探身看了看段野龙哉的屏幕。
少当家真难懂。
深町武感觉这周会很心累。
“深町，你还真能干啊。”
深町武一动不动地直视前方，少当家的视线从前下方投射到他的身上。虽然他从不与人对视，但是对他人视线的感知是很敏锐的。不需要看，但是能够想象到，少当家那双好看的眼睛微微抬起，看他的眼神好像有光。
“BEST
OF
心腹，居家必备的感觉。”
深町武只觉得一阵脸热，虽然心里很清楚这周龙哉先生走的时候夸奖路线，但是谁被夸奖不会高兴呢？特别是被自己所追随的人这么直白的夸奖。
“还请您别这样开我玩笑了。”
深町武勉强绷住表情，表现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段野龙哉起身喊他走，等到少当家背过他的时候，深町武的嘴角压抑不住地上翘。
稍等稍等、深町武你可别这么得意啊！他强行把快咧到耳后根的嘴角收回来，克制地弯了下嘴角跟在少当家后边准备去参加大姐头的生日。
“老板，今天的今天的饭也很好吃哦。还是这里的最好吃，鸡蛋和鸡肉炒饭都一级棒。”
离开之前，段野龙哉还这么夸了老板一句。深町武想了想，面无表情地给老板泼了一盆冷水。
“他说这周要走夸奖路线。”
龙哉先生的褒奖是极度奢侈的贵重品，身为属下的他能得到是他天大的荣幸，但餐馆老板得到也太说不过去了——居家必备的最佳心腹有必要让无关人士打消不必要的飘飘然。
少当家夸人就像是拿了一把一击制胜的武器。
深町武这周的任务就是防御龙哉先生的夸奖突刺，守护自己的理智。
“飲む。”
深町武放下从便利店买来的茶水，听见段野龙哉这么要求。一旁两个为他泡了茶的下属的疑惑和不安从身上溢出来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被玻璃杯放到桌上的声音震了一下的深町武反射性地向他确认了一下这个指令的真实性，被段野龙哉用更加坚决的命令形驳了回来。
“飲めよ。”
段野龙哉的视线就像是抵在他眉心的枪，硝烟的气味弥漫，剑拔弩张之感拉扯着人的神经。犀利的目光像是要将他剖开，亲手扯出他的心脏看看是否别有二心。
“我喝了。”
深町武打开瓶盖倒了半杯，面不改色地一口气喝完。段野龙哉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他，从他拿起杯子的手、杯沿贴上的唇、吞咽茶的喉结。这道目光太过赤裸太过野性，深町武觉得自己是饮了半杯烈酒，匆忙地喝完放下了杯子。
“喝完了。”
喝完之后少当家还是没说话，定定地看了他片刻，才勉勉强强满意坐下来拿起瓶子喝了一口。深町武悄悄捏了把汗，发觉自己有点发烫，一个不拖泥带水的左转，沉默地催促着另外两人也快点出去。
“怎么回事，少当家那个气场？”
“好像我们要他的命似的，神经绷这么紧。”
端茶的两人从段野龙哉办公室出来之后看着那扇玻璃门，还有些后怕。
“这周的路线好像是，无论来者何人总之怀疑到底。”
深町武照旧绷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尽职尽责的做一个段野龙哉翻译器。
“试毒，好痛苦啊。”
深町武想想，与其说是试毒痛苦，倒不如说被那种警惕疏离的目光审视更令人痛苦得发疯。啊啊-这一周都要被龙哉先生这样注视着吗。那么悄悄关注龙哉先生的机会就要变少了，而且还得更加注意自己的仪态。他盘算盘算着，决定这一周要走无论做什么都不被人怀疑的路线。
被少当家注视着的感觉很微妙。
深町武反省了一下自己的异常，继续尽职尽责做一个合格的下属。
“怎么样，怎么样”
少当家今天披了一身警察的皮，拿着小镜子不断调整自己的帽子。
“竟然出奇的合身...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深町武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龙哉先生和警服的相性程度过高，让人完全无法想象他是黑道的少当家。深町武难得有种说不出的紧张，不自觉地绞着手指，目光闪烁。
“这周就走变装路线吧。”
段野龙哉收了镜子，大步向外走去。
“变装路线...您想干什么？”
深町武看着段野龙哉离去的背影，少当家每次都令人捉摸不透，这次甚至穿上警服，他心中有些许不好的预感。龙哉先生似乎每一步都踏入更深的深渊，一步一步的离他远去。
“深町君。”
“在。”
“我要逮捕你。”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头游荡。深町武站在原地，听着门被关上的声音。如果他没猜错，龙哉先生估计又要和那个卷毛警察一起行动了。这次竟然换上警察的衣服大摇大摆地出去...风险也太大了。
他摸了摸心口，这个地方跳的有点快，估计是被少当家吓的吧。如果龙哉先生真的要逮捕他，那他应该也会心甘情愿的让人戴上手铐吧——被拘留在他身边也无所谓。
少当家执着于他的那条路。
深町武有了些许担心、龙哉先生的背影有一种一去不复返的气势。
“您真的要那样吗？”
深町武忍不住眉头一跳，瞪大眼睛看了一下段野龙哉认真的神情，还是忍不住问出口。这个时候再做出调查山城会这种危险的举动，很容易会影响到他的晋升之路。深町武的语速都快了几分，眉头紧锁，希望能劝说段野龙哉放弃这个念头。
“深町。”
少当家强硬地打断了他的话，深町武心尖一颤，顿时没了声音。
“拜托你了。还有、能再帮我办一件事吗。”
少当家是个坚决而霸道的人，他说一不二，一旦下定了决心，没有人能够改变他。深町武一边苦命地查着资料，一边分心这么想着。而他做不了什么，他力所能及的、也只有处理好段野龙哉吩咐的一切，确保他能够顺利的行动。
他除了支持他之外，没有任何选择。
但是如果——深町武想，只是如果、能够再靠近龙哉先生一点，再让他多信任自己一点，再给他留下更多羁绊一点...
是不是或许就可以让他看到岔路口。
龙哉先生最近回来，一次比一次更狼狈了。
先前是枪伤，不是腹部就是腿部的血洞，被他掩藏在衣服下，基本上让人看不出来。深町武也是从他偶尔扯到伤口时下意识皱眉捂住的动作和有些别扭的走姿去判断的，段野龙哉从不说自己受了什么伤。
这次太明显了，脸上基本上没有完好的地方。结痂的伤疤和青紫的瘀痕，虽然说已经养了一段时间，但还是消不下去。深町武知道这样观察少当家是十分失礼的，但视线就忍不住在伤处打转，心里骂死了打伤龙哉先生的家伙。
“那个叫早乙女的医生自杀了......”
深町武深吸了一口气，借着汇报他收集来的资料的时候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段野龙哉低下头翻阅了一下他做好标记的资料，皱着眉似乎回想起了什么。随后他起头问，“还有别的吗？”
“还有些仅仅是传闻，没有确定...”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些传闻，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有些不适。
龙哉先生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龙哉先生，龙哉先生您没事吧？！龙哉先生！龙哉先生？”
看到段野龙哉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脚步踉跄地冲进卫生间，干呕的声音传来，让深町武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没想到龙哉先生的反应会这么大...深町武有些后悔、但是又没有办法，只好在门外焦虑地等着段野龙哉自己把情绪缓过来。
少当家很反常。
深町武的不安开始鼓噪了起来。
并非是深町武想要探究段野龙哉的私人生活，只是作为他的御用司机带他前往目的地的时候，恰好看见了某个姓蝶野的警察在他的视线里晃过。两人默契的装作谁也没发现谁，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走到了深町武看不见的隐秘处。
“这周的路线...是和刑警结伴而行吗？”
可以算是很罕见的深町武主动开口向段野龙哉挑起话题，少当家显而易见的有些疑惑且意外的“哈？”了一声。
“最近没怎么提及啊，龙哉先生您的...路线。”
段野龙哉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深町武稳住心态继续说下去。
“我好像明白点了。”
“龙哉先生您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总是在扮演着什么。”
“什么时候才得以一见呢？”
“龙哉先生您原本的一面。”
深町武第一次鼓起勇气抬眼去看段野龙哉，少当家的表情凝固了片刻，缓缓转过头来。
两人错开了视线。
“怎么了？”
坐在办公室的段野龙哉听到外头的喧闹走出来，深町武拿着电击器对戴墨镜的长发男人进行恐吓（X）。看到段野龙哉出来，忠心的下属向他解释了这个人物的危险性和他进行教训的正当性。
主要是这个人鬼鬼祟祟的一见面就问龙哉先生过得好不好也太可疑了，他明明在龙哉先生身边做事这么久都没有见过这个人的存在。深町武这么想。
“龙哉，龙哉是我！”
奇怪的长发男子见到段野龙哉就突然大喊起来，深町武听他这么亲密地喊少当家的名字又没忍住，手一抬开了电击器让他安分一点。
“我是那智聪介！那智！”
“我也是乐园的！”
深町武把电击器放了下来。
龙哉先生虽然没有让他直接查有关于“乐园”的是，但细致如深町武，又怎么会没发现少当家要求他收集的资料有着明确的指向性呢。尽管很多消息被压下了，深町武还是多多少少找到了些什么。
那智聪介，曾经和龙哉先生一起生活过的人。
“那智？”段野龙哉想了好一阵，“哦，那个妹控的那智。”
“啊对对对，话说回来你怎么只记得那个了！”
深町武忍不住又打开了电击器。这家伙不仅一刻也不停的想靠近龙哉先生，而且还用这种很不敬的语气冲着他讲话。皮痒了，就算是龙哉先生认识的人，他也难以允许这种态度存在。
“我是来跟你谈条件的！关于二十年之前的那件案子！”
少当家的表情变了，深町武装作哑巴待在旁边，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办公室的身影。
深町武突然想起了自己看到段野龙哉摘抄过的一首诗。他的字迹遒劲锋利，笔锋内藏半点温柔。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少当家就像是一阵风一样，时而温柔地拂过你，时而凛冽地动摇你。
跪在大姐头面前的时候，深町武早就下定了决心。
“那么，我就此告辞。”
电话挂断了，大姐头半是气恼半是惋惜地走过来。
“这是我对你们最后的一点仁慈。”大姐头拿起几沓钱塞进他的手里，深町武接在手里，恍惚没有什么实感。龙哉先生真是个过分具有人格魅力的人，他觉得自己被割裂了，一半在感动，一半在想着龙哉先生。
“你一定要陪他到最后。”
这是当然。
深町武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段野龙哉是他穷尽一生也要追随的人，在成为少当家的属下开始，他的命就完完全全交给了龙哉先生。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和他一样守在门外的是曾经冲到办公室里质问少当家的女刑警。
她等的是里面的龙崎郁夫，他等的是段野龙哉。
“龙哉先生，你的伤...”
耳边已经听不到另外两人的声音，眼中只能看到段野龙哉被龙崎郁夫扛着踉踉跄跄地出来。
“什么嘛...你特地替我开车过来了吗？深町。”
少当家的声音有些发颤，疼痛的气音夹杂在他的词句中间，带着一种像是在哭的勉强笑意。
“你果然是我的最佳助手。”
龙哉先生哭了，他的哭腔很明显。
深町武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段野龙哉还有闲心调侃他，语气带着苦中作乐的轻松。只不过说两句话就疼得抽气，徒劳地捂着伤口。
“都这个时候了，您还在说什么啊！”
惯有的沉稳被打破，深町武克制不住地带着气恼跟着段野龙哉。少当家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反倒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身上那种人间的烟火气息一点一点的随着呼吸消散在空中。
深町武很害怕，灵魂都恐惧得战栗着。
“我真心的。”
段野龙哉让龙崎郁夫停住脚步，一把拽过了深町武的衣领。深町武被他用力一扯，极近极近地看到了少当家的泪痕。一指之差他就要贴上去，比段野龙哉和龙崎郁夫的距离还要更近。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
段野龙哉以一种绝对霸道的姿态撞进了他的视线里。深町武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他和少当家第一次对上了视线。
漂亮的、黝黑的眼瞳。微微的、微微的发着光。
深町武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他奇异的不再感到害怕。龙哉先生拽着他的领子在轻微地发抖，但那双眼睛非常的坚定、非常的直白、非常的坦诚、非常的真实。
他在那双眼睛里面明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颗迷失在宇宙星河之间，受到眷顾却无法靠近的卫星。
这双眼睛在说，这是我的本真。
浓稠的鲜血是温热的，他的手却和尸体的寒冷无异。有一抹光亮在他的眼中闪烁，深町武眼睛也不敢眨一下，也不敢动。少当家摸着他的脸，无法被阻挡的意志从他的掌纹里一点一点涌入深町武的身体，让他逐渐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
既然是少当家所期望的，他能做的只有双手为他奉上。
“ありがとよ。”
每一个字都像是走在冰上，蹒跚地打着滑，跌倒在他的耳蜗。
深町武满心酸涩，但他没有流眼泪。都在这个时候了，还是让少当家记住他最后可靠的样子吧。
我可是他的最佳心腹啊。
日比野美月撞过他，有些迟钝的身体运作了起来，他花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去拉住日比野美月。或许是因为绝望吧，女刑警的力量格外的大。深町武不得已用了全身的力量抱住她，把她牢牢地拖在门外。
就像不久前他们在门口等着两个再也不会回来的两个人一样。
龙哉先生平时吃蛋包饭的时候，看到自己站在那里是什么心情呢？深町武胡思乱想着。他抬头看看自己一直站着的那个位置，恍惚间看到了少当家懒懒地倚在那里，挑着眉无声地问他怎么敢以下犯上坐在他的位置上的。
鼻子很酸，但他忍住了。
龙哉先生的话，绝不会做这么丢脸的事的。
吃完蛋包饭，深町武坐在餐厅里久久不愿离去。
他还是想起博尔赫斯的那首诗。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贫穷的街道、绝望的日落、破败郊区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想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你对自己的解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自己的真实而惊人的消息。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段野龙哉是不可动摇的，他的这种独特的魅力，让深町武无可救药地献出了真心。
只是一点闲谈。
日比野美月购物的手顿了一下。
“啊啊——为什么今天的食堂只提供蛋包饭啊，老大到底在想什么...哎呦！”
“臭小子别在外丢段野组的脸了。”
一旁两个身上带着些痞气的年轻人有些推推搡搡，日比野美月一眼就感觉出来这两个是黑道上的人。不过熟悉的姓氏让她放缓了步伐，下意识地靠近仔细听听。
“但是段野组也没有姓段野的啊...”新人小混混委屈地抱着头，又被老前辈打了一下。“就你嘴贫？深町先生最讨厌别人说段野组没有段野了，你敢当着他的面说他就把你脑袋摘下来！”黑道前辈不成器地哼了一声，揪着他的耳朵给他好好灌输规矩。
“今天食堂只有蛋包饭，组里没有强制你吃，再说两句把你舌头都割下来。还有说了多少次深町先生不准大家叫他老大，再多嘴就把你的手指切下来。”新人小混混揉着被揪红的耳朵，不情不愿地说了声是，跟前辈买了便当离开了。
“深町...深町武？”
日比野美月想起那个夜晚拦住她的男人。
“终于让我抓到了...”
纹身师突然觉得面前这个警察简直比黑帮还要黑帮，看着他的表情就像是要吃人一样。
“你们组的老大是谁，怎么敢起这个名字。”
蝶野真一一把拉过纹身师的领子，直直把他拽起来，像是恶鬼一般瞪着一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如果他不说绝对会杀掉他的那种凶狠让人胆颤。
“武、武先生...不准别人称他老大...”
纹身师因为缺氧脸都憋红了，断断续续地说着。
“...武？”
蝶野真一放下他，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咳咳...武先生是个很奇怪的人。”纹身师好不容易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某个晚上突然闯到了我师父的家里。师父是全日本最好的纹身师，多少黑帮大佬想找他做纹身都不行，而武先生不知道靠什么说动了师父。”
蝶野真一看了看这个自顾自的叨叨起来的纹身师，估计是破罐子破摔吐糟自己的上司起来了。
“师父说他拿了一张男人的浮世绘，让他纹在身上。很奇怪吧，一个黑帮竟然会纹这种东西。”纹身师坐在地上碎碎念，“但是，武先生还真是有些不一样的黑帮，没过多久，师父就成为了组里专属纹身师，我只知道这么多。”
“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深町武在街道的尽头出现，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他。往日他人的属下已经洗练了许多，端着几分上位者的架子，语调平稳的异常。
“果然是你。”
蝶野真一咬牙切齿地冲上去，忌惮于他身后魁梧的保镖。他在几步之遥停下，一字一顿地问他。
“他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去打扰他。”
深町武眼皮都没抬一下，两人的视线也没有任何的交错。蝶野真一知道他的视线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但是有一种似有似无的注视让他毛骨悚然。
“我只是接龙哉先生回家。”
他说。
“怕少当家生气，我也接了一半龙崎郁夫。”
“我们也要守望他。”
*题外
深町武的爱隐秘而壮烈。
他知道自己是如何也留不住段野龙哉的，但他还是企图用他的一切去打动他。
但段野龙哉的温柔和残忍就在于他会把自己关心的人推开，让他们远离一切的危险。
深町武的爱是温柔的，拥有着不可匹敌的力量。但是他无法被爱，这是他致命的无力。
他只能把对少当家的感情埋在心里。
为他拿下半壁江山，让他成为他身上如影随形的浮世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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