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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活的?”Ame将信将疑,“是活人?”
瓷起身退开,示意Ame过去检查:“碰到他的时候发现了,他还有体温,不像丧尸那样是冷的。”
Ame不想被咬,避开了头部,试探着摸了摸那家伙裸露在外的手背。确实,体温还很高。
比起这些,他更在意那些掉下来的“躯干”——正常人类受到枪击以后,可不会从身上甩肉块下来。
不速之客甩下来的躯干零零碎碎洒了一地,Ame简单地把它们踢到一起看了看,居然可以勉强拼出一两具完整的人形来。
再看碎尸块的特征,肌肉收缩,皮肤干裂,指甲尖锐,全是丧尸的特点。
……这神经病扛着两具丧尸爬了二十楼?
Ame不可置信地回过头,那边瓷已经熟练地用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绳子把不速之客绑住了。
“你干什么?我不吃人肉。”
瓷奇怪地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呢你?我是怕检查他的时候他突然发难,毕竟不知道他刚刚干嘛攻击我。”
“检查……你要在他身上浪费物资?”Ame扫了一眼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家伙,即使他现在瘫在地上,也能看出他体格的魁梧,这可不是一两口食物可以喂饱的体型。
“他在发烧啊?”瓷已经结束了对体表的检查,似乎没有发现明显外伤,招招手示意Ame帮忙:“这么高的体温,放着不管他会死的。来帮我把他拖到篝火边上去。”
“药可是珍稀资源!……我刚才或许应该果断点,一枪下去把你们两个都结果了,一颗子弹就能节省很大一批物资呢。”尽管嘴上嘟囔,Ame还是老实地伸出了手。
毕竟,如果瓷真的不多管闲事,半个月前他就该死了。
往好了想,这头扛了上百公斤负重爬了这么高的熊一看就很能打,这在当下可是难得的好品质。
Ame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还会近身格斗?”
瓷挑了挑眉毛,Ame问道:“怎么没听你说过?”
“你又没问过。”
Ame放开手,巨熊的两条腿哐当砸在地上。
瓷深吸了口气,自动连发步枪一样说道:“对不起,是我缺乏同伴信任,我应该在见到你的第一天就向你和盘托出我的一切隐私,而不是拖到第十三天还没有跟你讲完——所以可以帮我先把他拖到篝火边吗?”
晕倒的家伙发着高烧,早就是强弩之末了。
如果等他清醒了来描述自己的感受,大概是一会儿被剥光了丢在冰冷刺骨的白毛风里,一会儿被倒绑在十字架上接受火刑,忽冷忽热的,让他牙根痒痒。
所以有东西塞进嘴里时,意识模糊的高烧病人一口狠狠咬住了。
Ame凄厉地号了一嗓子,但他单手还挤不开这头熊的牙关。瓷赶紧上来也掐住病人的腮帮子,让Ame得以抽出手指。
瓷抓着Ame的手指看了看,好在只是一圈红印,没有破皮。他叹道:“……我让你给他喂点退烧药。”
“他不吞啊!”
“碾碎了混水让他喝呀,这是药片,又不是肠溶胶囊。”
瓷本来在旁边支了个锅,想烧点开水,才把药塞给Ame。
Ame怨气冲天:“我又不是护士。 ”
但那一指头还是有用的,病熊干呕了两下,瓷再去看时,药片似乎已经吞下去了。
瓷撕了一块布放在锅里煮沸消毒,捞出来拧干,想了想,另抓了一块布塞在病熊嘴里,这才放心给他擦脸。
积攒的血污被一点点擦掉,这家伙长得人高马大,五官在白种人里却意外地还算柔和,如果眉头不是这么紧得能挤死苍蝇的话,看起来倒也无害。
Ame打了个哈欠,盯着瓷的动作:“他醒了怎么办?”
“要是可以沟通,就问问目的。他看起来很能打,但是又孤身一人,或许可以作为同伴接纳他。”瓷搓洗掉布上的污渍,拧一拧敷在病人额上,“如果不能吸收就让他走。”
“他要是坚持要杀掉我们怎么办,他看起来脑子并不好使。”
瓷看了看他此时脑子似乎也不太好使的同伴:“他被绑成这样了,你还有枪——我看你才是一直很想给他一枪。”
Ame竖起眉毛:“治好再杀了?你就这么浪费我找回来的药?”
瓷点点头:“确实,我也应该在第一次见面你偷我的炖土豆时一刀把你脖子抹了,这样可以节省一半的口粮。”
“——你当时就是把我打晕了!偷袭!”
“不偷袭我空手正面应付带枪的你吗?后来不是给你喂饭了吗?”
“你是不是有什么把人绑起来再照顾的奇怪癖好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拌嘴,保持着警惕等到了晨曦,而俘虏的体温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他抖了抖眼皮,朦胧的睡眼在识清现状后猛然清明起来,想动,却发现自己被捆在了承重柱上。
瓷没浪费篝火的余温,拿着小刀扒拉他埋进去加热的锡纸包,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推给Ame一份食物,自己拿起一份剥开吹了吹:“要吃吗?”
俘虏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犹豫地点头。
瓷点头,咬了一口吃的边嚼边问:“为什么袭击我们?”
俘虏陷入了迷茫,不知道是因为瓷的举动还是因为这个问题——但加热过后食物的香气萦绕在他脸侧,有如鱼钩般地勾住了他的饥饿。半晌,他闷闷地开口:“有人对我开枪,我逃走了。”
“这也不能解释为什么你爬到二十楼来攻击我们。”
“我的公寓起火了。我在这一层工作,我想办公桌里应该还有药。”刚刚退烧的俘虏似乎还有些懵,问一句才答一句。
瓷掉转锡纸包,把没咬过的那边送到俘虏嘴边:“刚才你看着我吃过了,是安全的。”
Ame不满意问询阶段就这么结束了,放开早餐追问道:“你为什么扛着丧尸?”
俘虏像是完全没怀疑食物里会下药,脸颊因为咀嚼而一鼓一鼓:“我不记得,但我记得我打碎了几颗丧尸脑袋。”
“我感觉你还是把药浪费了,这家伙估计烧成傻子了,可能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Ame看向瓷。
后者一只手举着喂给俘虏的食物,另一只手抓着自己那份在啃,闻言翻了个白眼。
俘虏艰难地吞下食物,表情紧绷绷的:“我记得名字,我叫R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