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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异性
原型 名侦探柯南 工藤新一 , 毛利兰
标签 新兰
文集 【新兰】填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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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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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3 12:33
【第七章】
1894年,40岁的福尔摩斯复活,回到了贝克街。
2014年1月1日,英剧《神探夏洛克》第三季上映,剧中坠楼而亡的夏洛克回到了贝克街。
当夏洛克扮作饭店waiter在华生面前出现,目瞪口呆的华生怒而暴揍夏洛克的时候,轻松的音乐声伴奏,电影院里笑声一片。
只有坐在后排的毛利兰一个人静静地在黑暗里泪流满面。
这是亚洲地区的东京首映,她没有时间白天过来,只能在下班后赶最后一场。散场之后灯光打开,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随着人群走出。身边有一对学生模样的情侣擦肩而过,男生兴致勃勃地给女生讲福尔摩斯的故事,讲述这部改编剧一些梗的来源,得了女生眼神鼓励,男生的讲述越发自信。
好像啊。
好像看到了从前的他和她。
只可惜再也没有人愿意喋喋不休地跟自己分享对福尔摩斯的心得,再也听不到那句发自心底的梦想了。
时值寒冬,尚未开春,她站在冰冷的大地上裹紧大衣,回望影院幕墙上的巨型海报,呵出一口白气,午夜的霓虹也变得模糊起来。当年柯南道尔应读者的要求把原本已经掉入瀑布的福尔摩斯复活,于是后世无论是哪一版的改编影视剧,都绕不开这个观众所津津乐道的桥段。
柯南道尔让福尔摩斯复活了。
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却已经走了九年了。
他不会再回来了。
忽然臂上的触感拉回了她的注意力,一杯热咖啡递到了面前。视线里方才已经走远的学生情侣就站在眼前,女生在她怔楞之时把手中袋子不由分说递到她的手里,然后拉起男朋友笑着跑远了。
毛利兰拿出袋子里的咖啡,发现结账小票的背后有一行字,
“在影院的时候就看到你在哭,可能你也是福尔摩斯迷,可能是唤起了你的伤心事,不过请振作起来,一定都会好的。”
她抬头,恰好看到那对情侣在远处即将走上公交,男生望见了她,提醒了身边的女生。毛利兰用力地挥手致谢,与这对寒夜里的陌生情侣遥遥告别,她大大地笑着,想让他们看见,可是随着动作把泪又摇落了下来。
如果能回到过去的话,一定要学这个女孩子再耐心地听一次推理狂的话,要仔细地看他在兴致勃勃讲述案子的时候面上的每一分神色,要温柔、多点头,记下他被夸奖后像孩子拿到糖果一样高兴的样子。
只可惜每个人在人生舞台上都是即兴演出,没有能改变命运剧本的笔。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很晚,喝完杯中最后一口已经变得冰冷的咖啡,纸杯子扔进快满的垃圾袋里归置到门口明天上班时顺带扔掉。两张电影票和那张写了字的结账小票小心翼翼地塞进刚买的《神探夏洛克》碟片的盒子,一起放入箱子,箱子里放了前两部的碟片,还有近两年的侦探小说。
再早一些的在另一个箱子里。
没关系,既然他看不到了,那她替他看。
工藤新一趁毛利兰上班在家大扫除的时候翻到了一个箱子,里面有个碟片鼓鼓囊囊的样子吸引了他的注意,便打了开来。两张有些轻微泛黄的电影票,一张用签字笔写下字句的小票。
他摩挲着电影票上的痕迹,细碎的折痕像是陶器上面的裂痕一样遍布其上,过了这么些年也没有被平复。可以想见当时兰是攥在手心里,然后放在碟盒里等待时间来抚平。
他在一室飞舞的灰尘还没落下时把碟片放进了DV机,从上午一直看到午后,看到福尔摩斯在华生的婚礼上致辞,看到他在喧闹的酒会里披衣离去。
他没看完,因为兰快下班了,他得去准备晚饭。
那一晚半夜时分,睡不着的他悄悄地开了台灯,调暗的灯光里身边的人睡颜安稳,目光扫过她的额头,她的脸颊,她的长睫、鼻子、嘴唇、下巴......在他离开的这十一年里,兰经历过什么呢?
哭过多少次,看过多少场一个人的电影却买两个人的票呢?
工藤新一又把台灯关了,黑暗里亲吻上她的额头,无声地对她说——我爱你。
翌日清晨,他照旧提前毛利兰十分钟起床,吃过他准备的早饭兰去上班,他收拾完毕,也出门了。
等到一切忙完已经是晚上七点,兰正常的到家时间是晚上八点。接过服务生专程送来的红酒摆放完毕,正准备拿起兰送的新版手机给她发个短信问大概几点能回家,发现十分钟以前她已经发了一条过来。
“新一,你晚上先吃吧,我们公司临时有个应酬,我会回得很晚。”
他不确定现在是不是在开会,只好回了一条短信,“我去接你。”
“不用,有专车接送。”
工藤新一坐在沙发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放置红酒的冰盘渐渐消融,幸好还没开始做牛排。他把《神探夏洛克》第三季剩下的看完,并对下一季的案件做了一个大致的猜想。
晚上十点整,兰还没有说要回来。
其实他早就看过这部剧,在墨西哥塔毛利帕斯州的时候,黑暗组织分销毒品的重要据点,那是他潜伏在南美的最后一年。他从地摊上买来盗版的光碟,用一台旧电视机把整个第三季看完了。
陪伴福尔摩斯的华生要结婚了,暗恋福尔摩斯的女法医有了男朋友。
她呢?
他怕的要死,那是第一次怕得要死。
十年没有见过她了,她过得怎么样。当初离开的时候告诉自己,哪怕在她心里从此消失也没关系。并不是没关系,有关系,他很想她。
非常想,从离开的那一刻就开始想。
高了没有,胖了没有,在什么大学读的书,选择了什么工作?
还是不是单身?
最后拔掉据点的时候毒枭与当地军方勾结,他为了救下那个卖给他碟片的无辜贩子被捕,这就是头部和身上大部分伤疤的来历。
被折磨到一度失智,他也没有忘掉她穿校服的模样。
工藤新一仰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心情非常不爽。他盯着天花板告诉自己,一个应酬而已,不过是衣香丽影之间觥筹交错,不过是兰会对一些油腻猥琐的大肚子男人虚与委蛇,说不定还会被开一些不好的玩笑,可能还有不长眼的同事揶揄她和那个松本的关系。
不过就是这些而已,算什么,他回来之前她也是这样过来的。
况且她把一切都交给他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看完了最近的新闻,什么八卦的军事的社会的,浏览了超市明天的打折信息,点开无数次通话页面想要拨号过去又关闭,一遍遍拿起手机又放下。
不生气。
不被承认有什么关系,她已经都说清楚了,再给她点时间嘛,这几天还等不得吗?金屋藏他,感觉还不错的,这关系还挺刺激的其实。别说几天,就算是几个月、几年,只要能陪在她身边,什么样的身份都可以。
他苦笑了一声,干巴巴地回荡在室内,以前回不来的时候就想,只要能再见她一面,死了也甘心。可是现在回来了,就开始不知足,想要更多。
急促的电话铃声叫回他走远的思绪,接起来的第一句就让工藤新一立时翻身坐起,然后迅速穿衣出门。
“新一,我们这里发生了命案,平野死了。”
面对众人的诘责毛利兰不发一言,平野的死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所有的线索和可能性都指向她。
对,与平野在公司有过节,案发前恰好在洗手间和她相遇过,并且发生了不愉快,她是目前可能性最大的人。人群纷纷躲开,远远地看着她窃窃私语,只有绘岛、松本和经理站在身边表示安抚和信任。
警车灯不停地闪动,越过拉起的界限,工藤新一在进场时遭到了警员的拦截,“你是谁啊,这里是犯罪现场,快走开。”
陌生的面孔令工藤新一反应过来,十一年了,当年的警员现在大多都升职或者调任,当然还有牺牲掉的,自然是早没人认识他了。他拨通了高木警部的电话,然后递给面前的警员,不一会儿就被小警员将信将疑带了进去。
穿过酒店金色的大厅来到酒会现场,他看到了人群中外坐一旁的毛利兰,孤立无援的样子让他心里一紧。正在与问话的警员辩解之时,头疼不已的毛利兰感觉身上一温,带了他体温的西装外套盖在裸露的肩膀上挡住空调的寒气,为她传来温暖和力量,毛利兰望向他的那一瞬眼睛就红了,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新一......”
工藤新一听到后对她眨了眨眼,手里并没有停下披衣服的动作,最后按了按她有些发抖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紧张,
“别怕,有我在。”
工藤新一查勘了平野被杀的洗手间,又仔细询问了几名嫌疑人当时的情况和各自的不在场证明,除去毛利兰之外还有她公司的两位男女同事,剩下就是一名服务生。
不到二十分钟后,当他的手插入裤兜时,看了一眼毛利兰,毛利兰知道,他已经有答案了。
“警官,死者平野确实是受害者,但她也是未遂的凶手。”
此话一出人群哗然,工藤新一站到了毛利兰的身边开始讲述原因,“平野是先被乙醚迷晕然后再捅死的。但是那把刀其实是用来杀害兰的,她在洗手间补妆时和兰相遇,假意冲突偷走了兰的U盘,她知道兰一定会回来取,于是就躲在门后等着她,这就是为什么兰回到洗手间的时候会恰好遇到平野的尸体。凶手就是利用了这个时间差做的案。”
他扫视了一圈嫌疑人,然后指了指毛利兰的一个同事,“凶手是你。”
兰不可思议地看着新一,她想问他是不是找错了,但是又知道新一的话是不会出错的。一旁的经理却把疑问问了出来,“这是我们公司呆了三年的会计藻峰,她平日里最是胆小懦弱,怎么可能会杀人呢?”经理有些不相信地看向毛利兰,用眼神询问毛利兰的这位朋友到底靠谱不靠谱,毛利兰却摇了摇头安抚她不要着急。
工藤新一笑了一下,“如果是兰杀人的话,作为曾经空手道优胜的她根本不需要匕首这种武器,因为血溅出来极其容易在身上留下证据,更不用找乙醚去迷晕平野才能动手。那么同理,这位一看就经常锻炼身体的男同事也不可能。至于服务生,她确实当时出现在犯罪现场,但是她当时是去擦洗手臂上的奶油,时间很短根本来不及犯案。”
“至于你,”他没有给那位犯罪嫌疑人辩解或者询问有什么证据的机会,直接了当地进行了剖析,“只有你这样体格娇小但是瘦弱的女生,杀死别人才需要乙醚去先使平野失去挣扎呼喊的能力,你先换上清洁工打扫卫生时使用的围裙围裤和靴子,假装是清洁工进入洗手间,趁平野不注意对她下了杀手。”
“乙醚极易挥发不容易留下味道,但是你把乙醚倒在清洁工使用的抹布上迷晕了平野,所以平野的脸上有一点抹布的绒毛,同时你盛乙醚的应该是化妆品的小盒子,如果翻翻你的包肯定就会有发现。”
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警员上前打开了藻峰带的小手包,口红的底部有自带的小格,经测试确实是有乙醚的残留。
“同时你为了不留下指纹,使用的是清洁工的手套,但是你的小拇指指甲长并且做了美甲,所以橡胶手套的小拇指顶部那里一定会留下指甲印。”
“没错,是我。”叫藻峰的女子出声打断了工藤新一的推理,承认道“是我杀的平野。”柔弱的面庞上笼罩一层阴翳,“平野得意的未婚夫,其实是我曾经喜欢的人,是她在我们两个尚且暧昧的时候插足进来抢走了他,还在我面前炫耀。很可笑吧?我和平野在公司里关系还不错。你们知道为什么她抢走了我喜欢的人还能坦然地和我做朋友吗?因为她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没把我的喜欢放在眼里,她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拥有美貌的她理所当然得到男人的青睐,没有她漂亮的我理所当然地要让位于她。”
“那你为什么要嫁祸给兰?”
“呵,”藻峰蔑视地看了一眼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目光留在毛利兰身上,“平野觉得我懦弱,就什么都跟我说,我看出了她对毛利怀有杀心,就顺水推手而已。你跟这位毛利部长的关系别人看不出来可瞒不过我,你好心送来饭,但她却还在公司里说你们是朋友关系,分明就是为了跟你搞暧昧顺便对外宣称自己单身好一直勾引男人。所有自恃美貌玩弄别人感情的女人,都该死!”
工藤新一站到毛利兰前面,挡住藻峰声嘶力竭的样子不让兰看到,“不是的,是我让她这么做的,这一切都怪我。”
是我让她缺乏安全感,让她不敢对未来怀有信心和期待,都应该怪我。
工藤新一到一旁和警员谈论细节时,公司的同事纷纷围了过来,道歉的道歉,八卦的同情松本顺便好奇工藤新一的身份,经理走过来为她解了围让其他人先行回去。她拍了拍毛利兰的肩膀安抚,“我看见松本很不愉快地喝了杯酒就走了,之后那边你最好跟他好好解释一下,以后毕竟都是同事,不要闹得太难看。”
末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指了指工藤新一的背影,“我看那个孩子人挺好的,长得挺不错,对你也很体贴。你从前说过自己心里放不下一个人所以无法找别人,可我看你对他分明也是不一样的,小兰,人要学会放下,也要学会争取,跟着你的内心走,你还年轻,还有获得幸福的机会。”
毛利兰顺着经理的视线望向工藤新一,他方才破案的专注神情让她无数次回想起过去的样子,他一回来就围着自己转,不是围着围裙做饭就是穿着睡衣收拾家里,差点就觉得他只是个居家好男人了。
今日罕见地穿了一身新买的黑色西装,显得身姿分外挺拔有型,西装外套搭在自己身上,他只穿着白衬衫站在光里,仅是修长背影就已经让人移不开眼。莫名让她想起那年在米花大饭店的瞭望餐厅,尚且清瘦的少年穿了一身蓝色西服,只是那时衣领看着还不能完全撑起。铅华洗去,他虽然不再年少轻狂,但岁月沉淀下来的还是这么帅,还是这么靠得住。
她把视线收回到经理身上,对这位像姐姐一样从毛利兰毕业时就对她多加照拂的上级报以微笑,
“经理,没有别人,是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