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次大战后的晚上，银时没有找到桂，于是朝水边走去。

“真是的，既然要洗澡就要记得带上衣服不要麻烦阿银啊假发！睡眠时间可是很珍贵的！”

靠近河边路有不少石头，露水打湿了鞋袜，银时把衣服好好地揣在怀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扒开眼前最后一簇芦苇，一些芦花飘起来，迷蒙的水汽中，他看见桂倒栽在水里，腿无力地蹬着，像一条濒死的鱼。

他吓坏了，撒腿跑过去把桂提了起来，用力按他的胸口。桂咳了好一会儿，咳得满脸通红，才终于平静下来支起身子，抬起头看银时。

银时听见桂说：“银时，如果是你的话，可以杀了我吧。”

桂的脸干净而平和，眼睛里空空的，盈盈地盛满月光，月光上模糊地漂浮着银时错愕的表情。

银时突然怒不可遏，挥拳狠狠砸向那张干净得过分的脸。桂被打得歪向一边，嘴角渗出一点血。他对着银时笑了一下，声音轻轻的，像一片枯败的叶。

“就是这样，银时，你可以杀掉我吧。”

桂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飘向了半空，看着银时疯了一般，拳头擦过脸颊砸在地面，又像疯了一般把自己嵌进怀里。身体大概是痛的吧，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还被银时这么大力地抱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如果被银时勒死了也不错，省得专门去打一场，能赢过自己的寥寥无几，而恰巧，银时有时会是其中一个。不过和银时打架都习惯了，拳头的力道和刀的力道熟悉得令人心安。银时是舍不得自己受苦的，所以自己大概会被一击毙命，脖颈和头发形成一个光滑的截面，轻飘飘地滚落。啊啊，想不到留了一辈子的长发，最后会被银时切断啊。

银时要是愿意折磨自己也好。凌迟的话，那么快的刀，一定会把自己切得相当漂亮。身体上的肉已经进了乌鸦的肚子，薄如蝉翼的胸腔还在卖力鼓动。刀尖对准脸，他会请求银时，最后再将眼睛剜下。

让我的尸体腐烂在战场，和被我杀掉的敌人一起，和因我而丧命的同伴们一起，一个接一个消亡。我曾祈求能守护什么，但这双沾满血污的手，怎么也洗不净。银时，能被你杀死，会是我最后的幸福啊。

桂的思绪是在被进入时回笼的。像是被一寸一寸撕裂一般，疼痛从尾椎直冲脑顶，竟然生出一些不可思议的快感。

芦苇的影子被风吹得模糊，起起伏伏，银时缓慢地推进着。上战场之后就很少剪头发了，稍长的刘海撂在额前，将他的脸庞遮去大半。

“银......时？”

银时低着头，没有应声。

“银时，你干什么！”桂挣扎起来，却被死死按住，卸了力气。

没有经过充分扩张的内里艰涩地接纳着，挣扎之下裂开一道伤口，滚烫的触感严丝缝合地熨上，带来一些奇异的感受。血液渗出被带进到更深的地方，压着他的银时依旧一言不发，慢慢动起来。

适应之后的感觉难耐又舒服得惊人，得咬紧牙关才能忍下呻吟的冲动。桂扭动着想要逃离，却依旧被制住，被迫享受这近乎痛苦的快乐。

“银时......”桂在心里轻轻唤着。

似有所感一般，银时抬头对上桂的眼睛。

“......让我怎么办？”银时的眼睛在说。

动作陡然增速，桂发出几声低低的泣音，勉力昂起头，颈侧的线条被牵拉到极致。小猫般轻轻的叫声试探着从喉咙里冒出，又被惊慌地咬住，关了回去。

“所以说，在我身边只当假发就可以了，你个呆子。”

贴着银时的胸口，桂听见一颗干瘪心脏渐渐复苏，如此酸胀而鲜活地跳动。

桂拿两根手指掀开银时的刘海，让眼睛露出来。

“回去之后给你剪头发吧。”

“嗯......？”

“做的时候果然还是希望能看见银时的脸啊。”

“喂喂......脑子终于坏掉了吗假发？阿银可是强迫了你啊！你应该给阿银一巴掌再把阿银送进去......那个，也不是说一定要送进去才行......不过怎么说也该暴揍一顿然后......”

“不是强迫的，我同意了。”

“诶？”

“虽然是刚刚同意的，但我们还是再来一次比较好。不要以为我没看见——小小银硬邦邦的就塞进裤子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回程路上，银时脸蛋红红的在前面走着，发觉一束目光一直黏着自己，耳尖又不争气地越来越烫，不禁羞恼起来。

“银时。”桂在身后叫他。

银时回头，看见桂站在月光下，笑意吟吟，眉目疏朗。

于是他无法违悖地走向他。

脸被捧起来，一个吻珍而重之地印在嘴唇上。

“先给你一个，剩下的存在我这里。直到全部还清之前都别死啊。”

小剧场1

（后来回忆这件事）

假发：我当时只是想洗个头。

银时：洗头怎么连衣服都不带？

假发：因为只想洗头所以没带衣服啊！（理直气壮）

银时：洗头用吧整个脑袋栽进水里？

假发：......哼，我一直是这么洗头的！（理直气壮）

小剧场2

由于银时把衣服暴力撕烂了，而且已经被做弄（射）得一塌糊涂了，所以他们只好找个地方埋起来。正挖着洞，桂突然悲从中来。

假发：呜......

银时：（对自己欺负了假发感到十分愧疚，决定以后绝对要温柔地对待假发）怎么了？

假发：可怜的银太，你就安心地去吧。如果有来生，一定要再来当爸爸妈妈的孩子啊！我们会永远爱你的......

银时：喂！（破功）

（怎么不算一种痛失幼子呢。。。）（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