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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石

作者 : 左手的缪斯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文豪野犬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 , 伊万·冈察洛夫

标签 陀冈 , 冈陀 , 文豪野犬

状态 已完结

315 2 2022-5-12 20:46
导读
ATTENTION:
*假定该时期为陀思妥耶夫斯基为冈察洛夫做完前额叶切除手术后,恢复期的具体表现为病中谵妄,癫狂,躁动,忧郁等,并伴有幻听,幻视等错觉。
*超级清水+意识流+第一次尝试...
*如果可以的话,请食用。
将来人会从他承受生活的致命打击中振作起来吗?说实话,冈察洛夫自己也不知道,但对于他来说,他无法同现实和解,他甚至倔强地、执着地、坚定地相信:每个瞬间都应当挣脱时间给予他的全部伤口一个亲吻。因为疾病发作的状态没有原因和征兆。在每一次昏迷中,冈察洛夫都感觉到自己险些消失在上帝中,他曾几度回到了诞生前的那一瞬间。这是浸泡在母亲胎囊中的羊水吗,还是盛满罪人的眼泪的丰饶之海呢?冈察洛夫想。因为此刻他就站在悬崖之巅,面前是海,身后便是错乱的旋律,还有密特拉神庙里与陀思妥耶夫斯基夜祷的回音。可不管怎么样,冈察洛夫还是选择了跳下去。


——下坠!......下坠!! ......不断下坠!!! 一束利刃般的光,一道永无止境的楼梯间,一个不断淌血的身躯,冈察洛夫就像那时候一样下坠,......不停地下坠,下坠。


他感到自己就像一个被剔骨的玩偶,旋转着穿过金属的螺旋坑道。在这每一道斡旋处都镶满了无数双大大小小的山羊之眼,那些眼睛迷离、阴森又可怖,盯着他跌坠而下......


像是曾用匕首刻在左胸口处的姓名那样刻骨铭心的冷水,还有那巨大的足以撕裂肝肠的冲撞感,冈察洛夫只觉得喉咙很酸,舌苔发苦,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又涣散,他感到眩晕,耳鸣,紧接着心脏绞痛。对常人来说这莫大的苦楚在冈察洛夫身上仅是犹如荆棘擦出的伤口,隐隐作痛却一扫他眼中的迷茫和苦闷,好像某些绝望之人所信奉的那样,通过自我加强痛苦就可以驱散心中的邪魔。冈察洛夫想,倘若他天生具有对死亡的强烈预感,生命是否就会向诞生时刻逆行。它在以一种次序颠倒的生命演化进程中重拾生命的所有阶段:他下跪,他受难,他垂下头颅以唇肉触碰泥土,他死去,他撕裂开自己的胸膛,将那颗血淋淋的心掏出来,他吞咽,最后他诞生。多么美妙啊,稀薄的光影在祂、它、他之间穿梭,这感觉就像发烧,有小鱼在血管里游弋,有野花在胸膛里绽放。无论他说什么,无论他说多少遍,所有悲伤的终点都不过是一场神性中的昏厥,仅此而已。巨大的痛苦过后,淫逸的快感袭来,有如丰收无限的幸福。对每个人来说,上帝都是最初的记忆,而陀思妥耶夫斯基正是他全部欲望的惟一对象。


屋内,壁炉里的火已渐渐熄灭,只剩余烬,老破钟滴滴嗒嗒地摆着,像是颗有病的心脏。冈察洛夫躺着,他的身体深深陷在羽绒垫子的深处,每一寸毛孔都汲取着来自它柔软的保护。冈察洛夫不是傻瓜,他知道,躲避白天是容易的,但是夜晚是不可避免的,梦是巨大的囚笼。他想他与陀思妥耶夫斯基将一起这样继续下去,直到房子沉没,直到花园冒上来,野草和泥土把他们埋进它们的深处。那时候,他的爱在泥土里,已经粉碎、静默、腐烂,原本该是眼睛的地方长着干枯的花朵,嘴唇上爬满了青苔,他的爱在远方以雨水为食,它的墓冢与废墟上盛开着百合。冈察洛夫翻过身,蜷缩着,像早在母亲腹中的胎儿那样蜷缩,他突然好想流泪。只要春天常在,忧郁就无药可医。冈察洛夫,那株被锯断的苦梨,啜泣的弱柳,大自然在春天里病入膏肓,这个肉欲横流的残酷季节让他想要尝尽爱与死。于是,他走向自己飘在镜子里的投映,这是不知道多久之后再一次审视自己。那里光线惨淡,华丽又凄凉。镜面蒙着一层水汽,镜子里他的那张脸没有形状,颅顶的绷带包扎缠绕,红棕色的碘伏药水隐隐从中渗透出来。几缕银发垂落在胸前,冈察洛夫赤裸半身,微醺的灯光下,他的皮肤看起来是透明的橘粉色,模糊的镜子中只能看到纤细的轮廓,好像是被烤软的蜡像,嘴唇是模糊的线,但光滑的肌肤年轻得诡异,他甚至都要误以为自己是个女人了。紧接着,他下跪,虔敬地跪伫在镜子面前,多么幸福啊,它就像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那双明眸,像映现他灵魂颤动的血湖。冈察洛夫感到一丝宽慰,他用双手暴烈地抚摸自己贫瘠的胸部,沉重的触感却显得无比轻盈,像唱片跳针。他的手沿胸腹而下,在半勃的性器处停止。裸露的阴茎显得脆弱又单薄,冈察洛夫有耐心的打磨它的神经末梢,感受衣摆在身上打出很轻的声响,指尖是热风的气息。然后,他索性阖上眼睛——从未如此从容,他甚至感觉自己此时就像是骑士,驰骋在一片极其纯粹的漆黑之中。好像那样听觉更加敏锐,冈察洛夫听见自己左胸的心跳,短促的喘息声,与欲望的淫液在掌心释放的乐音。远方有大海和山峦在歌唱,像塑性的A大调变奏曲,管风琴吹响一阵神圣颤栗。手上的速度加快了些,镜子冷淡的像祂的雕塑一样静静地站在冈察洛夫面前,他匍匐在地上,脸颊轻轻的靠着镜子,他温柔的亲吻着它,像亲吻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眼睑一样,气息中满是炙热的花朵甜蜜的乙醚,浓稠的喷洒在镜面上,风都浸蓝了。他听见浪潮中砂砾击向礁石,告诫航行的人不要优柔寡断。然后,他用指腹摩挲着它光滑的表面,抹去了上面氤氲的水汽,汗液沾湿了他的发丝,在掉落下的每一滴眼泪里绽放出花蕊是神的足迹。


若没有那份疯癫,悲伤也无法让他成为圣徒。所以,也凌驾于他们的灵魂、身体或尘世本身之上。好在睡眠像烟,冈察洛夫深吸一口,嘴里淌出了像眼泪一样的花,它们贪婪地扎根在新鲜的疤痕上,野蛮的、发疯似地汲取躯壳里最后一抹凉意与馨香。冈察洛夫相信,陀思妥耶夫斯基曾吻过他的灵魂,因此,他将自己的躯壳推向深渊,仿佛在谵妄的汪洋深处经过一番洗礼,挣扎着寻爱与死,欣然把瘟疫当作赐福,在祂之内走向祂。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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