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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名日】Tequila Sunrise

作者 : 早点睡防止秃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排球少年 角名伦太郎 , 日向翔阳

标签 角名日

状态 已完结

162 3 2023-10-18 12:06
晚上十一二点,人们的夜生活刚刚开始,酒吧五颜六色的灯光不住地闪,在昏暗的环境下掠过躁动的人群,有的人与酒保谈笑着拼酒,有的人在舞池里疯狂地摆动身躯,人们于此挥霍里平日过剩的荷尔蒙,发泄过于无趣的生活带来的疲惫。场子逐渐热了起来,伴随DJ愈发强烈的音乐节奏,台下的人们或多或少呈现出了带着癫狂意味的神情与动作。



角落的几个女生神情激动地嘀咕着什么,眼神不住地瞥向吧台正神色恹恹得小口啜饮着酒的男人,他手里拿着杯玛格丽特,杯中冰蓝色的液体在男人苍白手指的映衬下,显得泠泠,仿佛那不是一杯三十多度酒精含量的酒水,而是从北极常年不化的冰上凿取下来的一小块,于此时在男人手中被把玩。女生们似乎终于商量好了什么,其中最是好看的那一位神色微羞,抬手将多余的头发别在耳后,随即坐在了男人的邻座,抬首向那调酒师说道:“我要一杯和他相同的。”



调酒师暧昧地笑了笑,颔首应下,转身准备去拿酒杯,还不待他将酒杯取出,男人便开了口,嗓子有些低哑,在此时此刻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撩人。



“小姐,你知道这是什么酒吗?”男人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说话时微微眯起,慵懒中带了些野,那女生听得直红了脸,扭头就去问调酒师,然而这次调酒师依旧没来得及,因为男人已然再次开了口。



“Margarita,别看它颜色好看得跟果汁一样,它里面可是实打实地混合了龙舌兰和君度这两种烈酒,实在不太适合你这样一看就是新手的女孩子喝。”男人一边眉毛挑起,端的一副浪荡子模样,让女生听得不住地走神,唯余通红的耳垂诉说着少女心事。不再看那边少女怀春,男人抬起手抿了一口酒,酒水将他的嘴唇润得透亮,像是诱人打开的潘多拉魔盒,旁边的少女看得眼都直了,刚想再开口聊上几句,抬头却瞥到了男人脸上不甚耐烦的表情,于是只好悻悻地回到了朋友身边。吧台里的调酒师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许是与男人算是熟悉,便开口笑问道:“角名先生,今天也没有看上的吗?”



“啊啊,没什么优质的猎物呢。”名为角名的男人又抿了一口酒,脸上只差将无聊两个字给印在上面了,他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就着酒吧嘈杂的背景音,开始专心地刷起了推特。



“刚刚那个女生不是挺好的吗?”调酒师依旧那副笑嘻嘻的模样,虽说这样问到,心里却明白眼前的主有多挑剔,倒也没打算刨根问底。不成想平时对这类问题都爱答不理的人,今天倒是来了些兴致,竟耐心地答了出来。



“脸长得还行,就是目的性太强了,而且一看就知道是酒吧新手,之后分手绝对会缠人得紧。”男人蹙着眉,语气里带着些嫌,显然是对刚刚的女生很是不满意。



酒吧的气氛逐渐高涨,人群开始摇摆着、晃动着,舞池中央的女生穿着超短热裤,随着音乐与身后的男人贴身律动,时不时举起酒杯喝上几口,举手投足净是调情的味道。这样的场面在此时的酒吧不算罕见,人们像是被暧昧的气氛控制了头脑,一时之间四处都充斥着荷尔蒙与欲。角名挑着眉,显然对这样的场景见得多了。



这会儿还才刚开始,人群尚还有些理智,彼此间也只是搂搂抱抱,随着时间的推移,男男女女们脑袋的距离渐渐缩减,随后亲吻在了一起,像是被情欲支配的野兽,只遵循最原始的欲望。彼时是深夜两点多,不少男女已经相拥着出了酒吧,怕是转移阵地去下一趟了,成年人都懂,酒吧里看对眼之后彼此之间过一夜算是常态。角名有些烦躁地捏了捏鼻梁,今天并没有什么让他看得上眼的猎物,空手而归虽是常事,但到底让素了几周的狐狸并不太满意。正当他起身准备走的时候,靠近门口那边的卡座似乎起了些争执,大学生模样的男生脖子吼得通红,但在这吵闹的环境里听得却并不真切,另一边的中年男人脸喝得酡红,扯着女生的手臂,举着酒杯不肯松手。



喝醉酒又搭讪失败而恼羞成怒的例子比比皆是,在酒吧里实在算不得稀奇,角名瞥了几眼就打算继续离开,就在这时候,一句脆生生的“住手!”就这样传进了角名的耳朵里。他转过头看向大门处,橘发的男生长着一张绝不会被保安放进来的脸,带出去说是十六岁也会有人信。橘色的头发胡乱地炸开来,圆圆的杏眼里,是琥珀色的瞳孔,许是跑过来的,他的脸上带着些许薄汗,嘴巴微张,隐约露出里面的红色软肉,像是诱人而不自知的红苹果,只待有人将他采撷。



角名喉头微动,头也不转得向调酒师说道:“一杯特基拉日出。”



“奇了怪了,你平时对这种十几度的低度酒可是看都不看的。”调酒师揶揄道,倒也没太过,他嘴上说着,手上却也勤快,拿出一个飓风杯,先是向里面倒入了少量的龙舌兰,再倒入大量的橙汁,佐以些许红糖水,用长勺将龙舌兰与橙汁和糖水混匀,随后放了两块儿冰,杯沿以一片橙角装饰,最后用勺子将石榴果浆沿着杯子边缘缓缓倒下,一杯特基拉日出就这样做了出来。杯子的底部是漂亮的石榴红,往上是橙汁的橘黄,就像是天边刚露出的朝阳,美丽绝艳,倒确实符合它的名字,日出。



调酒师将酒放至角名面前,看着大门的方向,冲他暧昧地笑了笑:“新猎物?”



角名听罢只是勾了勾嘴角,不语。他手指摩挲着手中的酒杯,特基拉日出以龙舌兰为底酒,龙舌兰向来便是墨西哥的国酒。而这杯酒,正好寓意着墨西哥荒凉平原上徐徐升起的太阳,虽从荒凉之地升起,却依旧耀眼。正如那闯进来的人,在这样腐浊之地,也依旧熠熠生辉,散发着独属于自己的光芒,倒不是自己这般的人能肖想的,角名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一时之间并没有行动。



不待角名犹豫,大门处的争吵已然愈发激烈了起来,橘发男生的加入不过是让对方多了个开火的对象,偏生是一群大学生遇上了流氓,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过,一群大学生急得眼睛都红了,却也没有办法。眼看着自己的小金乌气得快要哭出来了,角名深深地叹了口气,朝着调酒师使了个眼色,举着那杯特基拉日出便走向了争吵的人群。



角名走的步子不算大,像是他这个人一般,慵懒又有些野,待到他走到大门处的时候,刚刚示意调酒师喊来的保安也赶了过来,两拨人勉强算是冷静了下来,角名于此时走上前,揽住了他的小金乌的肩,眉毛微挑,笑道:“抱歉,信久先生,看来我的小朋友似乎在您这里惹了些麻烦。”



角名算是东京各个酒吧的常客了,大伙儿也算是脸熟,何况角名人看着不争不抢,出手却是阔绰,也不知是不是哪家的小公子跑出来游戏人间,倒是让名为信久的中年男人那一伙暂时畏了手脚。



“原来是角名小先生的朋友啊,真是抱歉,一时眼拙,一时眼拙。”信久手摸着自己没多少头发的头顶,不甚诚意得朝角名道着歉,角名耸了耸肩,微昂了昂头说道:“信久先生这桌的酒由我付,记得待会儿挂我账上。”旁边的酒保连连说好,随即便为信久那一桌拿了些酒来,角名做出了退让,信久也不好再咄咄逼人,两个狐狸挂着笑脸打着太极,倒真有些相谈甚欢的样子。



待得信久他们喝上,角名便把揽着的人往吧台带,经过刚刚那一闹众人也没了兴致,一群大学生纷纷收拾了东西要走,也就这孩子傻乎乎的,被自己随便几句话就给骗了过来。角名把那杯自己只抿了几口的特基拉日出递给眼前被自己几句话便套出名字,名为日向翔阳的男生,随即就那样单手撑着脸看那人在喝了一口以后,先是把脸皱成一团,随即却又舒展开来,然后眼睛亮亮得转过头,冲他笑得好看道:“这个酒好奇怪!一开始有点儿辣但是后面又好好喝!甜甜的,酸酸的。”



“这杯酒叫做特基拉日出,”角名顿了一下,“这是用果汁糖水和龙舌兰调配的,所以开始会有些辣。底部红色的是石榴果浆,这个酒只有十五度,不算烈,喜欢的话可以全给你喝。”角名嘴里说着,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跟开始那个恹恹烦闷的人仿佛不是同一个。



日向愣了下,他大抵是第一次来酒吧这种场所,对酒这些都不甚了解,这会儿听角名讲解听得格外认真,像是刚上小学的孩子,乖巧得很。角名被自己的想象给逗笑,嘴里稍稍漏出些气音,惹得对面的橙色小狗不住地拿眼睛瞟,像是说错话看家长脸色的小孩子,强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浑身却都透露出一股想要知道的迫切感。角名赶紧拉平了嘴角,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偏生那块区域的肌肉像是不受自己控制般,总是自已止不住地向上扬,最后他也懒得掩饰了,所幸大大方方地笑了出来。那头的小狗也不再故作镇定,巴巴地凑了上来。



“角名先生到底在笑什么啊?从刚刚起就一直没停下来。”



“看小狗好奇又强忍着的样子太可爱了。”角名笑得眼角晶亮,平日里懒散半阖着的眼,此时因为笑意而眯起,带上了往常不曾有的真实,仿若鸟居上无所事事躺着的神明,被路经此地的人类吸引,于是跳下鸟居,走入俗世,只为了在这大千世界,看那人一眼。



日向喝了酒的脑子尚且还没转过来弯,这会儿看着角名,也没觉得他在说自己,只是想着,角名先生可长得真好看啊,撑着额角微微曲起的食指细长素白,笑过的眸子像是浸在水里一样,润润的,说不出哪里好看,但是就是哪里都好看。还在放空脑袋的日向突地傻笑了起来,角名瞥了眼少了四分之三的飓风杯,嗯,酒量四分之三杯特基拉日出,勾了勾嘴角,向吧台的调酒师招了招手,递出张卡付了账后,便抱着醉醺醺的小金乌出了酒吧。



也不知是私心还是别的什么,角名将日向带回了自己的私人居处,他把醉了的小男孩儿轻轻地放在自己床上,随后去洗手间拧了条温热的毛巾出来,将之叠平整后仔细地擦着小酒鬼喝得通红的脸颊。怕人睡得不舒服,角名将日向身上那套皱巴巴的帽衫给脱了下来,在自己衣柜翻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了一件初中时的运动服,勉强给小醉鬼套上之后,角名仿佛干了什么苦活般抹了抹额头,随即便抱着备用的被子去了客房。大抵认识角名的人都不会想到,这位主有一天会把人带回了家却什么也不做,只是耐心地伺候那人,还把卧室让了出来,这些要是放在曾经,每一件说出来怕是都会被熟识角名的人无情地嘲笑,偏生此时此刻,这些事的的确确是发生了,并且是角名自己,心甘情愿。



第二天一早,角名醒来时卧室已经没了人影,昨晚喝醉的小金乌飞离得匆忙,却没忘记帮他把被子叠整齐,还有礼貌地写了张纸条,说是有早课,没能道谢很是抱歉,并附上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单纯的小孩子,角名轻笑,将那张纸条拿起,放在嘴边轻吻,随后慎重地夹在了旁边书桌上的一本《飞鸟集》里。



下午时,角名无所事事地躺在自己的沙发上,他捣鼓着自己的手机,甩过来甩过去的,若那手机有嘴巴,怕是要直接大喊“不要甩了!脑子都要甩晕了!”,但是很可惜,手机没能拥有嘴巴,角名发出去的那句“你好。”也没能收到回信。



正当角名后悔万分,想要再发个消息说刚刚那句呆头呆脑的“你好。”不是自己发出去的时候,“叮咚”的手机提示音仿若天籁,角名连忙拿好手机,只见那牵扯自己心神的消息已经从未读变成了已读,与此同时,消息下面有一条气泡不同的,来自另一人的消息。“你好!!!!角名先生!今天早上因为早课而提前离开真的很对不起!看着角名先生好像睡得很香的样子便没有打扰了,希望能够原谅我!”消息下面还有一只跪地哭着求原谅的小熊,即便只是看着消息,角名仿佛也能看到那一头人的表情了,一定是耷拉着脑袋,眉毛也会耷拉下来吧,连同那头精神奕奕的橘色头发,整张脸大概会皱在一团,就像昨天刚喝第一口特基拉日出时一样。这样想着,角名抑制不住地笑了出声,时常冷硬的眉眼软化了下来,像是喜马拉雅山巅罕见地被太阳晒化的冰雪,变得温凉,虽依旧带着雪山之巅的冷,却暗自含了艳阳的暖。



两人发了许久的消息,最终以角名约到了人吃晚饭为结束,角名心情大好,哼着曲儿往衣帽间走去,虽然现在才下午三点多,但是约会越早准备越好不是吗?于是显得有些过兴奋的男人在衣帽间不停地换着衣服,时间随此流逝,待到角名从衣帽间出来时,已是五十分钟后了,换好了战袍的男人显然很是得意,下巴微昂地走向了洗漱间,对着镜子不停地捯饬自己,又过了大概半小时,男人终于满意地出了门。



日向走出校门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初见时略显冷漠的男人正依靠着电线杆,一双丹凤眼微眯,无甚波动,显得些许冷漠,大概因为十二月初,男人的鼻头被冻得粉红,脖子缩起将下巴连同嘴巴一起藏在了深色的高领毛衣里,双手插在驼色的大衣口袋里,一双被直筒牛仔裤束缚的长腿委屈地曲着,脚上的皮靴不住地踢着小石子。尽管已是第二次见面,日向依旧不得不为角名那张慵懒又带着点儿野的脸感叹,真真是好看极了,配上这样一身穿搭,很有电视剧里男主的味道。反观自己,白色帽衫外套了一件黑色棉服,一件宽松的运动裤加上一双运动鞋,怎么看都和角名先生过于不搭了。突然地,日向感到了些沮丧,任凭哪个人以这么一身不算精致的穿搭奔向那人身边都会感到不适吧。远处的角名看着半途中莫名丧起来的橙色小脑袋,笑意忍不住得往嘴角爬,太好懂了,不论是表情亦或是小动作,都暴露得干干净净。于是角名将一直插在口袋里的手伸出,朝着日向晃了晃,嘴角带着明晃晃的、宠溺的笑意,呼唤道:“日向,这里!”

这头还在丧气的日向反应不及,只听见带着笑意的、略沙哑的声音就这么突然地撞进了耳朵,明明是呼唤着自己的姓,却又带着些宠。于是刚刚还在沮丧的小脑袋这会儿已经像是见了骨头的小狗,眼睛亮晃晃的,就差在脸上写着开心两个字了,他有些莽地冲了过去,像颗小炮弹一样,但在快靠近角名时减缓了速度,轻轻悄悄地来到了角名面前。角名眯了眯眼,不满地把人拉近了些,但到底也没敢太放肆,看着比刚才离自己近了不少的橙色脑袋,满足地舔了舔嘴角,道:“不要急,慢慢走,我又不会突然消失。”

“是我想快点儿到角名先生身边来,嘿嘿,下次会注意的!”日向挠了挠头,有些羞涩。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说的话给了角名多大冲击的日向,还在新奇地打量角名今日的穿着,不管看多少遍依旧不得不感慨,角名的脸的确是个凶器。狭长且上挑的眼睛,灰绿色的眸子藏在半阖的眼睑下,嘴唇很薄唇色也很淡,整体看上去禁欲又勾人,此刻他的眼里全是因日向的话而生出的满足,就像是吃饱的狐狸,眼睛微眯,一副餮足模样。

“走吧,说好了去吃晚饭的。”角名用手虚揽着日向的肩膀,带着人往不远处的停车场走去。

“角名先生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吗?”看着两人走向的地方,日向疑惑地开了口。

“这样更方便不是吗?”角名挑着眉反问道,日向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跟着角名来到了一辆越野车旁边。黑色的磨砂质外壳,车身上是银色喷漆的涂鸦,巨大的小丑头霸占整个车身的右侧,看上去别扭极了。日向抬头望向角名,张了张口却并没有说出话,只是看了一会儿,转而便又看向了那辆玩世不恭的越野车。

“不问吗?”闻言日向抬头,角名弯着双丹凤眼,嘴角含着纵容,仿佛在鼓励日向开口向他询问。日向垂在身边的手握紧又松开,随后仿佛忍受不了般,缓缓张了嘴道:“角名先生,看起来好像不是这种风格的人……”

“那希望日向小朋友,能够再多了解我一些。”角名低下头,在那个白皙圆润的耳垂边说着,呼出的气息喷洒在其之上,惹得那小巧的玩意儿不住地泛红。没敢欺负狠,角名说完便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对日向做了个请的手势。日向顺势准备爬上副驾驶座,不曾想越野车的底盘太高,他一脚上去踩滑了,整个人都晃了晃,这时一旁有一只手托住了他的手肘,让他得以没有发生头磕在副驾驶座椅上的糗事。

“谢谢你,角名先生。”日向转头向托住自己的手的主人道谢,嘴角扯得很大,露出了整整齐齐的一排牙齿,还有隐约藏在嘴唇下的犬齿,不知道这些牙齿咬着手指时会是什么感觉呢?角名盯着那排小巧白皙的牙齿,思想不住地外扩。待到日向已经爬上了副驾驶,并有些疑惑地看了过来,他才将将回过了神,笑着说了句抱歉,转而走向了驾驶座。

即便是在车上,日向依旧像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跟角名分享着自己今天学校发生的趣事,以及朋友们互相取笑各自的醉态。因着昨天日向来得迟,又是刚来便被角名拐了去,所以他的朋友们并没有看见日向的醉态,日向的样子一看便知昨天是第一次去酒吧,所以昨天是日向第一次喝醉,只角名一人看见了的醉态,这样的认知让角名嘴角不住地弯,连同那双狐狸眼也眯了起来。日向循着不再给出回应的那头看去,只看见了一只被太阳晒得舒服得眯起了眼睛的狐狸,一整个都是懒洋洋的,一副惬意得不行的样子,日向手指动了动,没忍住,上去呼噜了一把狐狸脑袋,狐狸也没受惊,只是轻轻睨了一眼,转而好心情得放任了。

得寸进尺向来是年轻人的特性,日向还想要继续呼噜,那头的狐狸倒是不乐意了:“某些小朋友不知道,打扰司机开车是很不妥当的行为吗?”角名轻巧地斜了一眼日向,有些嗔怪,但并不算生气,日向这才放下了手,乖巧地坐好。

没过多久,角名将车停在了一个小巷不远处的停车场里,下车帮日向打开了车门道:“目的地到达,这位先生,乐意为您效劳。”说完还不忘行了个礼,把日向逗得直乐。

“那么,请为我带路吧!”日向将手搭在角名伸出的手上,端出一幅骄矜的小公子样,角名眼睛弯了弯,将人往巷子里带。

巷子里是个家常菜馆,店面很小,但人却络绎不绝,日向惊奇地打量着,角名已经拉着人往收银处去。

“两个人,昨天跟老板娘打电话预约过了。”角名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收银处的人抬头看了下,往里指了指一处桌子,角名便带着人拉开桌子坐了下来。

这里布置得雅致,以收银处为分界划成了两块区域,前方区域是少量客人的小桌子区,后方是那种农家小院儿的大桌子区,分明角名只带了日向一人,却定了个小院儿,颇有些奢侈。但不得不说,这小院儿让人很是舒适,木质长秋千椅分布在桌子前后两侧,左右两侧摆着石凳,四周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花,以绣球花最为多,各色的都有。

日向刚坐下便不住地拍照,无他,这里真的太好看了不拍下来实在可惜。角名看着日向到处拍的样子,轻声笑了笑,道:“你想来,下次再带你来就是了,哪需要拍照。”

“下一次又是不一样的感觉了啊!”日向眼睛亮晶晶地转过了头,回答道。

角名笑着摇了摇头,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开始认真点菜,不时还抬头问日向有没有不吃的,在得到否定答案时又满意地低下了头。菜馆生意好,等了好一会儿菜才上上来,角名点得不算多,每盘分量也正合适,两人大概吃了快一小时差不多便吃完了。

“日向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角名拿纸巾擦了擦嘴,转头看着日向问道。

“唔,我想想啊,好像没了!”日向挠了挠头,咧嘴笑着回道。

“那要和我去玩吗?”说到最后一个字时角名已然凑到了日向耳边,像是被蛊惑了般,日向缓缓点了点头,待到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了角名的副驾驶上。

角名爱玩,市里酒吧早就被他玩了个遍,大概每家酒保都认识他的那种程度,现在带着他的小朋友他自然没去那些混乱点儿的,只挑了个相对偏僻的酒馆,带着人就往最里面包厢走,酒保都不带拦的,一看就是来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推开包厢门,里面已经有人玩了起来,最显眼的大概是作为中央的那对双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日向揉了揉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是两个人之后才恍惚得继续跟着角名朝里面座位走去。两人刚坐下,角名便凑了上来,指着人一个一个介绍,到了那对双子时,他指着那个金发的说了个“宫侑。”,银发的说了个“宫治。”便没了下文,想来是很熟的朋友。

那头,看着角名宝贝的样子,宫侑拿手肘怼了怼宫治,幸灾乐祸道:“角名这次怕是栽惨了吧。”宫治看了眼往自己肚子上怼得并不算轻的手肘,一巴掌拍了下去,清脆的一声响,伴随着宫侑的骂声,宫治却仿佛没听见般,对着日向礼貌地点了点头。

看着一旁抱着手肘破口大骂的宫侑和无动于衷的宫治,日向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到底没多管,只是对宫治同样回以礼貌的点头。

“不用管他们。”不等日向再看一会儿,角名已经把人脑袋往怀里按了,日向突然眼前一黑,挣扎了一下,但是大概想到这是角名,又渐渐地放松了下来,按着怀里安分的小脑袋角名抑制不住得笑了起来。

“啧啧啧,真是没眼看啊。”宫侑摇了摇头,经过刚才一闹,到底是没敢再把手肘往旁边宫治身上怼,只得怂怂地靠近说了那么一句。

“我敢保证,你再多说几句,角名能把你所有的丑照公布于世。”宫治看着宫侑贱兮兮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说道。

“怎么可能?我又没……”宫侑马上反驳道,还没说完,就看见了角名斜睨过来的眼神,于是只好闭了嘴。

不过也就消停了一会儿,宫侑便又拿着几副骰子撺掇其他人来玩吹牛,别人大概是和宫侑都玩过,都摆着副嫌弃样不肯和他玩。日向在这边看得有些心痒,时不时地探头看一下,角名见他是真的想玩,便从宫侑手里拿了两副骰子,给了日向一副。那头宫侑死拽着宫治参与了进来,四个人玩也差不多,于是便准备开始了。

“会玩吗?”角名低下头,看着眼前的橙色小脑袋问道。小脑袋倒是诚实,摇了摇头,有些怯地看着他。

“没什么难的,就跟他的名字一样,吹牛。”角名喝了口酒,跟日向说明道,“每个人手里五个骰子,第一个人起喊,比如说喊五个三,就是说他猜全场所有人摇出来的骰面,加起来有五个三。”

“他的下一位就必须往上加,要么喊五个四、五个五、五个六,要么喊六个三这样子。然后就是飞和栽,飞就是说一可以算任意数,栽的话一就不算。”日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当然,如果一开始是飞的话,后面的人可以喊栽,这时候喊栽的人就可以直接砍半喊。比如前面的人是十二个六,飞。下一个人就可以喊六个四,栽。类似这样。”

“好了好了,玩两把不就懂了。”宫侑不耐烦地招了招手,显然是看不下去角名那幅温柔耐心的样子。

四个人围着一个小桌子坐成一周,手里皆拿着一副骰子,按照顺时针的顺序依次是宫侑,角名,日向,宫治。由宫治起喊,只见他懒懒地晃了晃自己的骰盅,然后掀开一丝缝隙撩起眼皮向下瞥了一眼,抬眼喊道:“十一个六,飞。”

“哈?治你耍我吧?一来就喊这么大?四个人玩五个起喊就够了!”坐在宫治下一个的宫侑立马不满道。

“接不接?”宫治有些不耐烦,睨了一眼自己的同胞兄弟。

“接就接!六个一,栽!”宫侑被激起了脾气,立马喊道。

“开你。”角名淡淡道。

“我也跟开一个。”宫治嘴角带了些笑,显然对整自己兄弟这事很是热衷。

“啊?角名你不是吧!为了护着你的小朋友就搞我?”宫侑在一旁忿忿道。

四人打开了自己的骰盅,宫治三个五两个二,角名五个二,日向四个一和一个六,宫侑一个一、两个六、两个五。

“你他妈没有六还敢喊十一个六??”宫侑指着宫治大骂。

“你一个一也敢喊六个一?日向四个都救不了你。”宫治平静地回道。

“五个一,侑快喝吧。”角名在一旁看戏不嫌事大。

因着没轮到日向喊,所以他仍是一副疑惑样,但是这会儿倒没人跟他讲解,那边的两人正为灌宫侑酒这件事开心不已,一股脑得给宫侑杯子里倒酒。

“我可是上位开你,你得喝双倍。”宫治不咸不淡地补了一句。

“你俩不就是撺掇起来搞我吗?妈的。”宫侑抓了抓自己金色的头发,有些恼,举起杯子猛灌了三杯。

第二轮开始,宫侑这次学乖了不少,喊得也谨慎了很多。

“五个三,飞。”宫侑看了眼自己的骰子,立马报道。

“十个五,飞。”角名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宫侑,转头对着日向报着数,随后便撑着脑袋,看日向一副纠结的小模样。

“六个五,栽。”日向看了好几次自己的骰子,犹豫再三,报了出来。然后他转头看向角名,问道,“这样报可以吗?”

“当然可以。”角名含着笑,微点了点头。

“我要开他!”角名话刚落,宫侑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喊道。

宫治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摇了摇头,打开了自己的骰盅。

宫治四个一和一个五,角名三个二两个五,宫侑五个一,日向三个五、一个六、一个三。

“刚好六个呢!”日向开心地看向角名,颇有些讨夸意味在里面。角名也顺势捏了捏橙色小狗的耳朵,然后戏谑地看向了宫侑。

“啧啧啧,一爆子啊,难怪底气这么足地开别人,但是猪侑,你能不能想想,六个啊,怎么敢开的,场上四个人呢。还有啊,你是跳开别人失败,双倍啊。”宫治一边咂嘴一边不忘记嘲讽几句宫侑,宫侑在旁边气得脸都红了,只得举起酒杯仰头喝了两杯酒。

四人后来又玩了几局,渐渐地,日向开始熟悉,玩得愈发得心应手,而宫侑这个自诩骰子王者的人呢,已经喝趴在了桌子上。于是角名和宫治又陪着日向玩了几局,日向毕竟是新手,自然斗不过角名和宫治两人,很快也开始醉醺醺的了。

角名到底没敢把人灌太醉,只给日向点了奶啤,奈何日向酒量不好,便是奶啤,喝了几瓶也开始显露醉态。角名见日向已经开始对着自己憨笑了,不敢犹豫,对着包厢里的朋友们赔了罪,便抱着人打算走。

“喂,角名。”这时,一直都很沉默的宫治突然发声,角名转过了头,看向他。“认真的?”

听见宫治的问句,角名没有说话,只是勾起一边嘴角,微微颔首,然后扭头离开了包厢。

“啧啧啧,真栽了啊。”宫治不由咂舌,呢喃道。

“栽?什么栽?二十个六起飞好吧!”一旁本趴在桌上的宫侑这时突然抬起头喊了一句。

“傻逼,喝死你得了。”宫治不屑地斜了一眼宫侑,骂道。

那头包厢里还在继续,这头角名带着醉了开始无意识撒娇的小狗好不容易出了酒馆,从包厢出来的路上喊的代驾已经等在了那辆炫酷的越野车旁边,角名把车钥匙递了过去,低声报了个地址,随后带着人一起便爬上了车。

这会儿不过将将十二点,路上的车有所减少,车子一路平稳行驶,没多久便来到了角名的住所。昨晚这个房子刚迎接了一只醉酒的小金乌,不成想,隔天又迎来了他。角名仍是像昨晚那般,将小朋友的一切收拾妥当,然后认命般的,走向了客房。然而还不等他迈出第二步,衣角便传来了一股力量,不大,但足够令人察觉。角名低下头,床上睡得正香的小朋友砸吧砸吧着嘴,手却不容拒绝地拉着自己的衣角,嘴里还在说着些什么,角名听不清,只好弯下腰,凑近了去听。

“角名先生……好喜欢……”熟睡的人舔了舔略微干涩的嘴唇,缓缓吐出这么句话,而床边的人却是整个人一怔,仿佛那句话是什么咒语,让人动弹不得。过了大概十分钟,弯腰站着的人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一般,急切地拉开了扯着自己衣角的手,踉跄地跑出了自己的卧室。

角名回到客房,将门关上后,背靠着门就这样蹲了下来。

“不会是在做梦吧?”角名捂住自己发烫的耳朵,像是在向自己确认一般,“是我喝太多酒耳朵产生幻觉了吗?”平时那样精明的人,如今却像是个梦想成真不敢相信的小孩子一样。蹲了一会儿后,角名站了起来,摸了摸自己仍然滚烫的耳朵,自暴自弃得把自己摔进床里,逼迫自己睡去。

第二天早上,日向醒来时,发现自己又是在昨天早上的那张大床上,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后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听着动静,角名先生大概还没起床,日向想着,又麻烦他了啊,真是过意不去。无所事事的日向只好在角名的卧室里到处参观,当他走到书桌前时,看见了那本被角名放在桌上的《飞鸟集》,想着反正没事做的日向随手翻了翻,发现自己昨天早上写的小纸条夹在里面,而那一页的诗是:

“不是我选择那最好的,而是那最好的选择了我。”

“I cannot choose the best, the best chooses me.”


正当日向轻声读出这句诗时,门外也同样传来了一个声音,用英语读出了这句诗。

日向猛地抬头,只看见有人迎着晨光熹微,向他缓缓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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