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L

　　罗浮那对著名模范师徒最近怎么总是不在一起啊？是不是闹别扭了，有没有知情人士或者有点人脉的内部人员来分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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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我昨天下副本碰到破阵，她那个跟屁虫似的小徒弟竟然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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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我也想偶遇女神......2L这么了解情况应该也是常驻排行榜的大佬吧！细嗦小跟屁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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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给诡计多端的cpf嗑到了，众所周知但凡将军出现，你必能在她附近十几米范围之内看到她徒弟，跟连体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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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3L：下副本碰到他俩通关又快评分又高，而且她那个徒弟dps很猛，他不在，组路人至少得多打五分钟

　　6L

　　有点人脉来了，我好友列表里燕轻头像是黑的，他这几天似乎没怎么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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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一种可能，燕轻学业太忙了没空打游戏？如果是学生的话应该已经开学一个多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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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决裂我是不是就有机会上位了，燕轻天天黏在破阵身上跟小狗护食一样，不让别人靠近他师父，一靠近就龇牙

　　9L

　　......都说了别真给cpf嗑到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燕轻喜欢破阵，但如果破阵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怎么可能收他当徒弟，允许他跟在身边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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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9L：cpf私底下嗑一嗑就得了，他们又没官宣，我们这些小粉丝做做梦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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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说你们能不能把瓜吃全了再来吵架啊？翻开排行榜点进他们主页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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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个人告诉我我没眼花，他们什么时候绑定了夫妻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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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楼上的问号数量里感受到了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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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半个月之前吧，你们都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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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能想到燕轻这小子还真能把女神拐到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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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高手谈恋爱都这么低调吗，一点消息没有就已婚了，隔壁服榜一大哥求婚成功在公屏挂了三天置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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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还不是分了，低调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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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人有点看不懂这个瓜了，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师徒终成眷属结果婚后不和在闹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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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路人也看不懂......据我所知是燕轻向将军求婚的，太卜大人知道之后还给将军送了祝福，但他俩听到祝福之后表情都挺微妙。前几天路过被将军抓住问有没有见到燕轻，我一看列表他明明在线，将军说燕轻不回她消息也找不到人，我刚准备给燕轻call个通讯符过去，他头像就黑掉了。

　　只是罗浮的一个小透明别扒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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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mg怎么闻到了刀子的气息，点歌一首《眉间雪》大家没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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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L的出现让这个贴子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22L

　　如果我没记错之前好像是徒弟在追师父吧，怎么现在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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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浮内部都默认他俩已经在一起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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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情侣闹别扭？还是这两个人在玩什么情趣，装婚后不和然后随机用狗粮撑死一个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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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是这更像真的不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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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彦卿默默关闭游戏内论坛，距离新活动开启还有一个小时，他站在长乐天人来人往的街头，面前悬浮着一块荧蓝色显示屏，手指在屏幕中那个熟悉的名字上流连许久，却始终没勇气点开和对方的聊天框。

　　他要说什么？我很想要活动奖励的那把剑，你可以陪我做任务吗？或者让对方同意取消和他绑定的夫妻关系？可当初求婚的是他，现在要毁掉婚约的也是他，这事放在彦卿自己身上，也会觉得实在做得太过分。

　　彦卿自觉伶牙俐齿，但在面对他的师父破阵——或者说——景元时，他总是空有满腹想法，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以前是暗恋人家却不敢表白，做了一年多好揉捏任调戏的乖巧小徒弟，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告白，对方也欣然接受了，最后才发现不过是场一厢情愿的骗局。

　　彦卿的告白在心中埋藏了很久，久到自己都想不起是什么时候对师父产生了别样的感情。

　　一年前，他和破阵在流云渡口初遇，红衣女侠身形快若雷光，劈开浓得化不开的夜色，挥舞阵刀把彦卿护在身后，刀锋划出的流光映亮了少年灰扑扑的脸颊。

　　《江湖》是时下年轻人之间最热门的全息网游，头戴式脑机可以将玩家的所有感官与知觉投放到以古代武侠世界为背景的游戏里重现。彦卿大一的时候趁着热度入了《江湖》的坑，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全息游戏，头几天还处在“学习使用自己的四肢”的新手过渡期，被恶意破坏新人体验的老玩家蒙骗，接下了一个难度极高的任务。

　　“破阵”就像武侠小说中总会在危急关头出现的大侠一样，将形容狼狈的少年救下，避免了彦卿被丰饶孽物撕成碎片，然后传送回长乐天主城复活罚站二十四小时的悲惨命运。

　　从此彦卿就认定了破阵，游戏里十四五岁模样讨人喜欢的少年剑士穿着师父给他置办的新衣服，成天跟在一身劲装裙摆飘摇的游侠身后，形影不离。

　　后来他们遇到了很多人，大家一同创立了最初的“罗浮”工会，破阵凭借她精湛的操作和强大的指挥能力，带领罗浮一跃成为全服第一工会。“燕轻”这个名字也渐渐被人们熟知，经常和“破阵”一前一后出现在全服排行榜上。

　　他的名字第一次排在师父前面时，彦卿就谋划着准备告白了。彦卿年纪不大，和破阵初相识也才满打满算十八岁，或许是这个年纪特有的不服输的劲头，彦卿总喜欢在心上人面前争胜，惹得太卜向破阵抱怨，让她管好自己的徒弟，别整天像个求偶的雄孔雀一样显摆自己的尾羽。

　　燕轻和破阵在罗浮里是下副本打boss的金大腿，小剑士一柄寒冰凝成的长剑舞得出神入化，观赏性极佳的同时伤害也高得惊人。三两下轻松解决了boss，彦卿矜持地抿着嘴角，手里挽个剑花，下巴微抬，意气洋洋地回到破阵身边站定。

　　太卜嘴唇微动刚想说些什么，就见他旁边身材高挑的白发女子伸出手拍了拍少年发顶，满目赞赏与纵容，便知道自己什么也不必说，这两人一个开屏一个鼓掌，分明都乐在其中。

　　又是一年炎夏接着十数个阴雨连绵的日子过去，天气总算渐渐变得凉爽。彦卿成绩优异，大二刚开学就被班主任推荐给学院里的一位老教授，提前跟导师做起了项目。虽然只是做些最基础的工作，他有时会忙到连着两三天都没空登游戏，周末抽空上线，看到列表里破阵关切的消息，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同时也有些不甘心。

　　彦卿不甘心自己和破阵只能做一对萍水相逢的网络师徒，他想真真正正走进她的生活，这样破阵就能随时联络到他，不至于在虚拟屏幕里输入一行行代码构成的冰冷文字，他却不能及时回应。

　　《江湖》官方账号提前半月发布了中秋节即将更新的一系列活动，其中有一个限时剧情任务，奖励是一把限定武器和一些材料，流程不长，必须由两个绑定了夫妻关系的玩家共同开启参与。彦卿看准了这个机会，打着“就算将军拒绝了也可以说成是为了做任务”的小算盘，给破阵发去了绑定关系的申请。

　　出乎意料的是对面几乎在他点击发送的下一秒就通过了申请，彦卿看着自己主页上昵称下方明晃晃的一颗粉红色爱心，后面缀着他日思夜想的那个名字，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击到头脑一片空白。

　　这就......在一起了？彦卿看着面前和破阵的聊天界面，对话框里满满当当几百字饱含少年一片真心的絮语，陷入了沉思。

　　最后还是破阵在公会大厅找到了发完消息就蹲在角落装蘑菇的彦卿，她刚指挥完公会战，退出竞技场后匆忙赶了过来，身姿飒爽的女游侠把脸蛋涨得通红腿脚发软的小剑士从地上捞起来，表情爽朗地向身后瞠目结舌的罗浮一干人等打过招呼，然后抓小猫崽子一样捏住彦卿后脖颈，拎着人回了自己房间。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破阵卸下贴身的甲胄，慵懒靠坐在床头，她噙着微笑看一旁垂下脑袋自己罚站的彦卿，让小剑士把发给她的告白亲口念给她听。彦卿有些难为情，心脏却像泡在蜜糖罐子里，每次跳动泵出来的都是甜滋滋的糖浆。

　　他磕磕巴巴复述那段自言自语般的剖白，从他们在游戏里相遇，到破阵收他为徒，再到他们携手拿下世界boss的双人首杀......有太多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回忆，少年清透的声音萦绕在耳侧，破阵单手支着下颔，美目微敛认真倾听，面上的笑容却渐渐转淡了。彦卿摸不准她的脾气，念完一长串回忆录似的告白，他吞吞口水，壮着胆子继续说：

　　“师父，您是答应和我在一起了吗？”彦卿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这种情形下用游戏昵称显得有些轻浮，他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跟着罗浮众人唤她“将军”，而是用了一个昭示两人独一无二关系的称呼。

　　“我很喜欢您......不只是游戏里，我想在生活中，也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

　　彦卿自小长相精致讨人喜欢，上学时没少招惹桃花，但他像根木头似的不开窍。如今这木头自己颤巍巍开出了一朵花来，惴惴不安地等待他意属之人前来采摘，才知道告白后等待宣判的过程有多么煎熬。

　　破阵沉默半晌，房间里一时间只能听到两个人交错缠绕的呼吸声。破阵没有肯定也没拒绝，她轻声说：“燕轻，我们见一面吧，如果见面之后你还能坚定现在的想法，我就答应你。”

　　彦卿以为阻碍他和破阵走到一起的可能是年龄，可能是地域，甚至可能是生活的观念，他满怀憧憬赶去约定好见面的咖啡馆之前，还在为两个人生活在同一座城市暗自高兴，直到他看清坐在位子上的“破阵”时，才惊觉老天对他开了多么大的一个玩笑。

　　“景元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项链，链子尾端挂着一只狮子猫的卡通吊坠，那是破阵特意为家里养的宠物“朔雪”定制的项链，她曾拍照发给彦卿看过。

　　“如你所见，彦卿，我就是破阵。”

　　见面之前，彦卿怎么都想不到他暗恋了一年之久的师父是个男人，还是他认识的人。

　　彦卿恍恍惚惚在景元对面坐下，他直愣愣盯着景元，对方那张俊美无匹却绝对不会教人错认性别的脸，和他脑海中红衣女侠的面庞逐渐重叠。彦卿慌忙摇头，将这悚然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

　　景元眼神黯了黯，他似乎早猜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

　　景元正是彦卿导师带教的研究生，隔壁动医系本校保研升上来的，和彦卿负责同一个项目，算是他半个直系学长。景元性格温和，为人亲切和善，在实验室里一向很关照彦卿。课业以外，景元还是彦卿大一加入的校辩论队的老成员，上学期期末时辩论队聚餐，他也处处受着景元的照顾。

　　彦卿许久都没能从美女师父变学长的震惊中走出来，景元分明早就知道游戏里那个天天跟在他身后的小徒弟是自己，却不说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毫无知觉的少年对“师父”的敬重和喜爱，这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开脱的。

　　但和景元分开之前，他向彦卿解释，没有告诉彦卿他的真实身份，是怕彦卿感到尴尬，对“破阵”生分。他不想破坏两个人在游戏里融洽的师徒关系，也不想破坏“破阵”在彦卿心中的美好形象。

　　他说：“我喜欢你，所以不希望你伤心”，无疑是这糟糕的一天里最值得彦卿欣慰的一句话——

　　如果说出这句话的是游戏里的师父，而不是现实里的学长就更好了。

　　彦卿躲了景元一段时间。实验室里碰面会故意移开视线，干完活就马上下班，杜绝一切和景元单独相处的可能。游戏里更是直线降低上线的频率，或者进入游戏也不回罗浮，绕着主城逛一圈随便杀几只小怪，在景元找到他之前飞速退出游戏。

　　逃避不仅可耻还没用，新活动将近，彦卿想参加就必须去找景元，一直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

　　只是为了任务奖励的那把剑，不是因为别的什么，绝对不是！

　　彦卿点点头，十分赞同自己为了给景元发消息找的借口。他给置顶在列表里那个熟悉的狮子猫头像发过去一句话，很快收到了回信。

　　【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彦卿四下望了望，刚想打字，就看到景元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差点忘记我们现在是夫妻了，有灵犀定位功能。我马上到】

　　彦卿看着那行黑底的白字，“夫妻”两个字像魔咒一样闯进他脑子里，少年剑士皮肤细嫩的脸颊瞬间蹿红，手指在猫咪头像上泄愤似的戳了戳，幻想自己戳的不是全息屏幕，而是景元那张过分好看的脸。

　　景元来得很快，女游侠换了外观，是《江湖》中高人气情侣时装的女款，相较“破阵”之前穿的那些，这套要美貌有美貌要属性加成有美貌的衣服实在不符合景元一贯的风格。彦卿心下一动，果不其然，邮箱里弹出一封新邮件，显示“玩家【破阵】赠送您【白首之约（男）】，请注意查收。”

　　“收下吧，我很早就买了，现在总算有机会送给你。”景元撸猫似的揉了一把彦卿发顶，主动掉马后景元不再掩饰，变声器索性没有开。全息游戏对玩家活动的捕捉真实到过分，他附在彦卿耳边说话时，彦卿几乎能感受到他温热湿润的气息喷吐在自己耳廓上。

　　小剑士缩着脖子，他慢吞吞地点了确认收下礼物，打开背包翻来覆去地看，最终还是乖乖把男款外观穿在自己身上。

　　这套在景元背包里落灰了很久的衣服，被玩家们戏称为“用钱都买不来的情缘”，价格昂贵，只在年初春节期间上架过一周，遥遥无期的复刻到来之前是实打实的绝版外观。

　　彦卿端详着衣袖上金线绣的暗纹，理智强迫自己不要深思，脑袋却不由自主在想，听景元话里的意思，他年初就买了情侣套装，现在他们做了“夫妻”，才终于能将礼物送出去......

　　彦卿回想那天他离开咖啡馆时，满心被欺骗的愤怒和惊慌，景元像只落水的大猫，毛发湿答答地黏在身上，眉目间萦绕着彦卿看不懂的情绪。他站在门口拉住彦卿手腕，一字一顿地说：“我喜欢你，所以不希望你伤心。”

　　彦卿本以为这不过是景元挽回颓势的话术，此刻才后知后觉，景元说出这话时应当是有十分真情在的。

　　彦卿忽然有些愧疚，为他擅自恶意揣测景元的感情，也有些不知所措，为景元润物细无声般的告白。

　　他仿佛回到了与景元初遇那天，流云渡的风很大，夜幕浸满了水，又湿又重地向他压过来，彦卿的手和脚冷冰冰硬邦邦的，怎么努力都不能随自己心意活动。侠女向倒在地上的少年剑士伸出手，她牵起彦卿冰凉的小手，温暖的掌心熨热了他僵硬的手臂。

　　“别发呆，任务副本马上就开启了，我们去那边等。”景元非常自然地牵起彦卿的手，五指严丝合缝地扣进他指间，把他纤细小巧的手整个包进自己掌心，动作熟练得仿佛已经做过许多次。

　　副本入口是一条竖着路牌的小径，小径连通随任务开启的全新地图——云水镇，据《江湖》官方所说“流程短体量小”的限时任务，倒更像是新地图的附属产物。

　　彦卿被景元半拉半拽着往前走，他挣了挣景元握住的那只手，景元大约误会他怕被人群冲散，反而握得更紧了些。彦卿心头一阵无语，想着只不过是牵手，自己也不吃什么亏，便随他去了。

　　越来越多的人聚在了副本门口，“破阵”和“燕轻”本就是常踞排行榜的传说级别的人物，很快就有玩家认出了他们。看着两人身上再显眼不过的情侣套装，他们或惊疑不定或恍然大悟地回身跟同伴们窃窃私语，更有甚者悄悄拿出玉兆偷拍，然后忙不迭发给自己不在现场的朋友。

　　彦卿脸皮薄，他眼睛都要在青石砖地上盯出一个洞了，景元还有心思跟看热闹的围观群众打招呼。

　　时间一到，彦卿就气势汹汹地拉着景元踏上了小径，一阵被温水凝成的膜包裹住全身的感觉过后，耳畔嘈杂喧闹的声音悉数退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闹市长街，街道两旁罗列各类商铺，小镇上的居民人来人往，一派热闹富足的景象。

　　彦卿惊讶于副本里npc的数量竟然如此之多，景元早有猜测：“他们应该只是剧情里的路人，地图上只有关键角色可以对话。”

　　彦卿对他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颗心早就扑在了街边的小摊上，景元也不恼，踱着悠闲的步子跟在好奇心旺盛的小朋友身后。

　　《江湖》里繁多的剧情任务主要卖点就是“参与感”，提供给玩家切实体会角色故事的机会。根据“红颜白首”这个名字，加上情侣参加的限定条件，不难猜到这次剧情要围绕什么故事展开。

　　作为竞技场和副本流玩家，景元一向对繁杂冗长的剧情任务没什么兴趣，但有彦卿陪在身边，他丝毫不觉得枯燥，连街边石头缝里的野花野草都变得可亲了起来。

　　“别再往前走了，”景元伸手拦在彦卿腰间，把兴致勃勃的小剑士捞回自己身侧，“这任务是限时的，开启之后只有一天时间完成，你还记得吗？”

　　虽然景元玩的是女号，但游戏里少年体型的彦卿在他面前还是毫无还手之力。景元把他半揽在怀中，彦卿早已习惯了在各种场合被破阵拦腰抱起，一时间忘记了他和景元之间的种种不愉快，乖乖巧巧窝在女侠温热馨香的臂膀间，等师父下一步指示。

　　面对这样的彦卿，景元也发不出脾气来。他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情时刻，直到彦卿回过神，红着脸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才缓缓侧身，现出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那是一扇平平无奇的木门，掩藏在闹市深处，周围的人家为迎接中秋佳节的到来热闹欢腾，独独辟出这么一块过分安静的住所。

　　彦卿上前扣了扣门环，半晌后有位年轻温婉的妇人给他们开了门。

　　“两位是......”妇人半掩着门扉，她生得美丽，烟眉微蹙，面上却少血色，眉目间萦绕着化不开的忧愁，身形单薄瘦弱，仿佛风一吹就会消散。景元同彦卿对视一眼，便知道对方和自己想的一样，这家的女主人恐怕生来就带着什么难治的病症，即将不久于人世了。

　　“我们是远途来的游人，路过云水镇歇脚，想在夫人这里讨个住处。”彦卿一副少年模样，嘴甜又伶俐，三两句话就让女主人放下了戒心。

　　“借住的事，两位还得先问过我丈夫。”妇人将二人引进门内，院子里不似门口那般冷清萧条，反而有些富贵人家的样子。彦卿四处张望，被景元屈起手指不轻不重地敲了下脑门，嘴里嘟囔着收回了视线。

　　引去见男主人的路上，他们从妇人口中得知，夫妇二人不是本地人，两人青梅竹马，自小就定下了婚约，但成家之后北方动乱，他们便迁来了此处，靠男主人的手艺活养家糊口，慢慢在云水镇定居了下来。

　　话说着就到了近前，屋子里光线昏暗，只一盏闪烁的烛灯映照出男主人端坐在屏风后的身影。

　　“你身体不好，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便是。”

　　彦卿眨眨眼，女主人形容消瘦，也看得出她年纪不算太大，这男主人的声音听上去却苍老疲惫，颇有些岁数的样子。

　　“下人昨日都遣回家过节去了，你又忘记了？”妇人讲话轻声细语，她走到一旁，收起散落在坐榻上的衣服。彦卿皱着眉，在女主人的眼睛里，他再次看到了那种难以解读的情绪。

　　遗憾，不甘，爱怜，还掺杂着些许怀念。

　　可她的丈夫、她的爱人分明就在眼前，她究竟是在怀念什么人呢？

　　沉重的静默填满了整个房间，男主人忽然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妇人关切地走上前想查看他的情况，却被他故意使了个由头支走。

　　男人饮下一杯茶，暂时止住了咳嗽，景元面色淡淡，他侧身把彦卿半掩在身后，若情况突变，确保自己能及时护住彦卿。

　　“二位的目的我已知晓，家里空屋多得很，住几晚都不成问题。”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事需要你们帮忙。”

　　——————

　　“说什么需要我们帮忙......”

　　根据男主人的要求，景元带着彦卿逛遍市集，总算在夜幕降临前采购好了各式物件。有婚礼上要用到的花生莲子之类的瓜果，有他们在裁缝铺做小游戏任务得来的绣着鸳鸯金枝的红盖头，还有用同样的方法从画室里拿到的几副吉祥画。

　　“结果还不是发布任务的npc嘛！”

　　彦卿把那些辛苦得来的战利品抱在怀里，大盒小盒堆了半人高，他迈着小碎步跟在景元身后，时不时还会因为看不到路撞在景元背上。

　　景元无奈地把东西接过来，他变魔术似的从某个盒子里拿出油纸裹着的一包递给彦卿，彦卿拆开一瞧，里面包着几块热腾腾散发着米香的桂花糕。

　　小剑士澄金色的眸子亮闪闪，他叼了一块在嘴里，含含糊糊地叫唤着烫，追问景元：“你在哪儿买的？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景元笑而不语。

　　他看彦卿的眼神里有水波摇荡，像看着他年少时最绮丽的梦境，最盛大的花火。景元说他喜欢彦卿，从来不假。甚至比彦卿设想的时间还要早，早在他第一次隔着遥远的人群望向彦卿时，这份感情就已经在身体里生根发芽了。

　　景元认识彦卿，在“燕轻”与“破阵”相遇之前。

　　一年前的开学季，升入大五基本确定保研的景元无所事事，被学生会的室友拉去开学典礼打杂工。忙活一整晚总算能坐下来休息，台上正在表演剑舞，人群最中心的金发少年身姿潇洒，他曲起五指以手作杯，仰首假作饮下一杯酒后紧接着弓腰起身，身形柔韧有力，手中长剑灵活得像是他身体上的一部分，少年翻转手腕，轻轻巧巧把剑刺了出去，在景元眼前划出一道雪白的剑芒。

　　景元心里有什么地方“噗”的一声被刺破了，咕噜噜流淌出酸甜味道的气泡水。

　　不怪景元在这十几个人里只盯着彦卿看，实在是他的光彩太过张扬夺目。明明穿着同样的衣服，彦卿偏就多几分灵动自如，其他人在表演，彦卿却像是剑仙从故事中走了出来，挥剑收势如行云流水，劈斩挑刺都潇洒写意。

　　晚会结束后，室友见景元频频看向后台，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以为他看上了哪家的学妹，还热情地问他需不需要自己牵线搭桥。

　　景元笑着拒绝了室友的好意，他想把这惊鸿一瞥当作一个美好的幻梦，美梦只有在伸手碰不到的时候才最绚丽。

　　直到某天他心血来潮，在流云渡口散步时随手救下一个少年剑士，才知道美梦亦可成真。

　　游戏昵称叫“燕轻”的小剑士热情到让景元招架不住，从流云渡把人捡回来之后像个小尾巴似的黏着他，怎么都甩不掉。景元拗不过他央求，带他这个纯新人下副本，还能毫发无伤地通关，燕轻更是满眼崇拜，扯着景元衣角问他可不可以收自己为徒。

　　景元本不欲在游戏里萍水相逢的人身上投入太多精力和感情，但他并不反感小剑士的热情，加上他面容秀美，景元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张脸像极了那天台上舞剑的轻灵少年，鬼使神差般答应了他。

　　再次见到彦卿，是在校辩论队的迎新会上。聚会热场期间少年自告奋勇加入了即兴组起来的一场辩论中，景元坐在会议室的角落，像初见那晚一样遥望台上意气风发的少年。他像一轮小小的太阳，仍旧无比耀眼，不自觉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彦卿，燕轻，发音相似的名字，还有小剑士那和他几乎如出一辙、只是稚嫩了些许的面庞，景元心底暗暗有了一些猜测。聚会结束后，他迫不及待登上了游戏，等到燕轻姗姗来迟，他旁敲侧击一番，确定游戏里活泼可爱的小徒弟，和他亲手束之高阁的梦境是同一个人。

　　景元相信这不是单纯的巧合，或许在世界之外的某个地方，有肉眼难辨的红线缠在两人小指上，注定了他们要像现在这样相遇相知。

　　时间越久，景元陷得越深。

　　彦卿对自己，或者说对他的师父“破阵”的感情，景元不是一无所知。但现实中，景元只是彦卿算不上多么熟悉的同校学长，游戏里再亲密都是虚假的，是一触即破的泡沫。

　　彦卿发来绑定夫妻关系的申请时，景元心头一震，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理智一步点下了确认。他连忙赶回罗浮找到彦卿，心中的喜悦却渐渐被少年真诚的告白扑灭，他知道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最大阻碍就是谎言，一个为了最初的隐瞒不被发觉，而逐渐膨胀到他无法承担其后果的谎言。

　　——————

　　“你也想吃这个吗？”《江湖》的拟感程度高到惊人，游戏里的食物虽然不能让玩家饱腹，却能模拟出极接近食物真实味道的口感。彦卿心满意足地吞下一口桂花糕，抬头发现景元正沉静地凝视着自己，看得他后背发毛，彦卿以为景元眼馋，就试探性举起手，捏着最后一块桂花糕抵在他唇边。

　　景元借彦卿的手吃完了桂花糕，嘴唇不知是有意还是不小心擦过彦卿指尖，干燥柔软的触感惹得少年一个激灵，差点把掌心里的碎屑扑在景元身上。

　　“还记得上学期校辩论队的聚餐吗？”

　　彦卿不知道景元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他点了点头，在彦卿看来，那才是他和景元学长的初遇。

　　聚餐选在学校附近的一家泰式餐厅，彦卿吃不惯，看着桌子上一大碗青绿色的咖喱汁犯难。同桌的景元见他面露难色，就把自己手边的菠萝海鲜饭换到彦卿面前。

　　景元心里想着，彦卿行事总像个小孩子，口味估摸也大差不差，特意挑了一些偏甜口的菜式让他吃，彦卿果然不再锁着眉头没处下嘴了，还扬起唇角甜甜地对景元说谢谢。自那时起他就大致摸清了彦卿在食物上的偏好。

　　彦卿不明所以，还以为景元试图通过回忆煽情，减轻他骗了自己这么久的罪行，他不搭话，撅着嘴巴站得离景元更远了些。

　　距离男主人要求的时限“黄昏之前”还有宽裕，两人倒真像是一对逛街压马路的普通情侣，走走停停，不时驻足欣赏云水镇如画般的风景。

　　再次回到那户人家，院子里的摆设已经与他们离开时大不相同了，高处挂满了艳红的绸带，四周墙壁上张贴着大大的双喜字，似乎有一场隆重的婚礼即将在此举办。

　　但院内的空气却仿若凝滞，风吹不进来，红绸锻带垂落在地面，沾染上了尘灰，黄昏时分血染般的天空如有实体般缓缓降落，沉重地向他们倾倒过来。

　　景元心头一动，拉住彦卿手腕，在天空彻底落下来之前撞开房门躲了进去，还不忘将他们辛苦搜集来的道具提交给关键npc，也就是这家的男主人。

　　但他们还是来迟了。

　　屋子里仍旧只点着那一盏烛灯，妻子倒在男主人的怀抱中，生命比明灭闪烁的烛火还要幽微。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还不能成功......这不可能，不可能！”

　　景元习惯性把彦卿护在身后，彦卿扒着他胳膊探头探脑，一抬眼却近距离看到女游侠那张同景元本人有七分相似的脸，终于发觉破阵面庞的轮廓从来都不似普通女性那样柔和，低声暗骂自己怎么没能早点认出来。

　　满屋暗潮涌动，彦卿心里没由来的有些不安。他攥紧指间布料，把景元的衣袖揉成了皱巴巴一团。景元安抚性在他手背上拍了拍，继而将他的手裹进掌心，彦卿从他身上汲取到了安定的力量，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

　　男主人的状态可以说是相当不妙，他抱着妻子跪坐在地，妇人二三十岁年纪，男主人却须发尽白，流逝的时光在这张痛苦的脸上刻蚀出无数条沟壑，削瘦的手臂笼着他命若悬丝的爱人，像搂着一捧沙。

　　早在两人外出采买之前，景元就根据妇人的话和院内的装饰推测出男主人的职业，并不是她所说的“做手艺活”，而是更低下、被其他人看不起的一种活计。这个猜测在镇子上一户锁匠那里得到了证实，男主人其实是一位收殓尸体、为逝者修容的入殓师。

　　男主人给他们发布的任务是“在黄昏之前筹备婚礼所需的道具”，原因是“他想为妻子补办一场婚礼”，但镇上的人们认为男主人的工作不吉利，从不与这家来往。他年迈体衰，已经无法靠自己来完成最后的心愿，只能请这些“游人”来帮忙。

　　不难猜测，在迁到云水镇之前，男人一定也饱受排挤，以至于唯一支持他事业的妻子都没能拥有一场完整的婚礼。但他异常苍老的外貌，还有他口中的“最后一次机会”，景元却怎么也想不通。

　　看来少不得一场仗要打。景元眼见男人的表情已经逐渐从癫狂变成了疯魔，他按着腰间的乾坤袋，随时准备召出武器迎战。

　　胶着的氛围中，男人怀里奄奄一息的妻子突然回光返照一般，艰难地颤抖着举起手，抚摸丈夫那陌生的苍老面庞。

　　她说：“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在她的记忆中，丈夫是年轻的、意气风发的，即便受尽世人白眼也绝不低头。

　　他曾满怀憧憬地说要让妻子过上富人家的生活，但妻子天生便有心疾，加之早年颠沛流离，为了家庭过度操劳，终于等到苦尽甘来，家里渐渐变得富足，她却在本应如春花般绽放的年岁猝然离世了。

　　深爱妻子的男主人亲手收殓了爱人的尸体。他为躺在冰冷石板上的妻子描眉，一笔一划，用的是成亲时他送给妻子的那支铜黛。

　　第二日男人醒来，却见已经逝去的妻子正在为他准备饭食，他喜极而泣，以为昨日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直到夜幕降临，妻子再次晕死在他怀中，到了第三天、第四天，他发觉自己被困在了妻子离世这天，镇子上所有人的时间都停滞着，只有他的时间在不断向前。每个黄昏来临之时，他都要重复经历一次妻子的死亡。

　　景元和彦卿都很难想象，看着爱人一次次死在自己面前是怎样的折磨，男人却将每个重复的日子都当作是上天垂怜，让他得以同爱人再共度一天。

　　而在故事中扮演着“游人”角色的玩家的到来，打破了男人孤独的轮回。他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将在最后这一次轮回中走到尽头，在最后的黄昏来临之前，他想完成自己的心愿。

　　面前弹出询问是否要离开副本的对话框时，彦卿还有些唏嘘。

　　妻子也是玲珑心窍，在无数次轮回中，她渐渐发觉了丈夫的异常，终于在男人彻底滑落进绝望的深渊之前，及时制止了他的暴走。她怀念记忆里年轻的丈夫，也包容着这个在爱情的轮回中变得苍老而疯狂的男人。

　　二人最终依偎在一起永远地沉沉睡去了。

　　景元紧随彦卿退出了副本，见小剑士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没有出声打扰。眼前金光闪过，彦卿眼疾手快把掉落物抓过来一瞧，正是任务奖励的那把限定长剑，同时也是男主人陷入轮回的关窍。

　　长剑的介绍文本补全了剧情中这对夫妻的故事。他们的结合并没有得到家里人的同意，成亲时没钱举行仪式，只寻到一座不知名的庙宇，虔诚地拜了拜庙里慈眉善目的菩萨。他们起身之后，案台上却凭空出现一把长剑，丈夫将它当做吉兆，带回家中挂在堂前好生供奉着。

　　妻子离世后，他心中的执念扰动了剑中的灵气，剑灵回应了他不愿与妻子分离的祈祷。如今轮回被打破，剑中的灵气也悉数散尽，最后辗转到玩家手中的，只剩下这一柄锋利的躯壳罢了。

　　也不知道这剑算不算是好心办了坏事。彦卿暗自揣摩。

　　他为两人的感情动容，也明白了所谓“红颜白首”，便是劝君惜取眼前人，莫要等到错过了，才知流逝的时光再也无法挽回。

　　彦卿把剑收进背包，景元站在他身后两三步远的地方，半靠着路边的老树，看向彦卿背影的目光几乎称得上肆无忌惮。他知道彦卿没提出解除夫妻关系，多半就是因为他需要景元陪自己做任务，拿到心心念念的那把剑。如今任务结束，剑也收入囊中，再没什么理由能让景元继续顶着恋人的身份陪在彦卿身边了。

　　景元静静等待着彦卿对他们关系的宣判，感念于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段和心上人和谐共处的温馨时光，眼神愈发不加收敛地在彦卿身上逡巡。

　　被拒绝之后怎么追人还是后话，趁现在机会难得，先看个够本再说。

　　西斜的日光在少年剑士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上勾勒出一道毛茸茸的边，暖绒的金色光晕冲淡了少年面上的薄红，彦卿感受到了景元炽热的视线，不大自在地垂下眼。

　　破阵习惯走在燕轻前面，但又不会离得太远，他只要伸伸胳膊，就能抓住师父的衣角。景元却总是落半步在他身后，彦卿大可以迈开步子毫不留恋地向前走，若是回首，也能安心在景元时刻为他敞开着的怀抱中睡个好觉。

　　彦卿停下脚步。不等景元出声询问，彦卿就回转过身，踏着坚定的步伐走上前，牵起恋人正准备向他伸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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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人们看到昨天晚上的烟花秀了吗？如何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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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好说的，唯有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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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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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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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泪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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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人果然是在演我们吧？什么婚后不和，我看他们穿着情侣装做任务的时候倒是很恩爱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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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把帖子名字改改吧，别模范师徒了，直接改叫模范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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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人们谁懂啊，破阵给燕轻开烟花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好像那个路过的狗被人踹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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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你获得了一盆新鲜的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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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241L：谢谢你，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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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原来追女神的精髓是死缠烂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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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浮云骑军路过点了个赞，但我只能评价谁缠谁还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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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而言之就是双向奔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