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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地为牢

作者 : 南瓜又吐了_

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咒术回战 虎杖悠仁、夏油杰、五条悟

标签 all虎、夏虎、五悠、五虎夏

状态 已完结

4281 31 2021-3-20 03:24
导读
顶级的猎手最终变为猎物,被困在男孩的心里永远走不出来,而困住自己的这份能力,是他亲手交付给男孩的。
画地为牢



明天和意外,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临。
虎杖悠仁13岁的那个夏天,原本平静幸福的生活被打破。
父母、爷爷、甚至是家中的宠物,全都被屠杀殆尽。
去夏令营的虎杖悠仁,成了虎杖家唯一的幸存者。


1
夏油杰出警来到案发现场看到的就是满地的鲜血以及一地的内脏碎肉,这样的场面,就算是对于他来说也有些难以忍受,承受能力稍差些的年轻警官已经到门外去吐了。
真是过分呢,连环杀人魔——两面宿傩。
拍照取证、搬运遗体、保留现场.......一系列的常规现场工作完成,警队收工回到警局追查凶手的去向。夏油杰内心毫无起伏的走完这个过程,直到他在警局看到了那个唯一的幸存者——虎杖悠仁。
小孩看起来才十二三岁的样子,头上盖着个不知谁给的白毛巾,挡住了他大部分的脸,从侧面勉强能看到粉色的头发,和带着婴儿肥的脸。
他一声不吭的坐在椅子上,身边是来来往往忙碌的警员。明明同在一处,画面此刻好像被尖锐的刀子分割开了,一边是沉默的小孩,一边是嘈杂的日常。
夏油杰看着他,不哭不闹,看起来失魂落魄的,就坐在那不知道想些什么,抑或是什么都没想。
过于安静的小孩引起了夏油杰的好奇,突然他就起了一个念头,向上头申请带小孩回家照顾,直到找到领养人。

2
“虎杖君,我们到家了哦。”夏油杰牵着小孩的手回到自己的公寓,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熬夜熬昏头了,才会就这么把人带回来,养个孩子可不是养个宠物那么简单。
“啪”得一声开灯的声音,让虎杖悠仁抖了一下,像是某种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一样,甚至连头上乱翘的粉发也跟着颤了一下。
夏油杰感到自己的手被小孩捏地更紧了,下意识的小动作,让夏油杰诡异的心疼起这个孩子。他难得耐心地帮小孩脱掉鞋子,抱起没多少分量的孩子坐到沙发上,将灯调暗。
“难过的话,哭出来会比较好哦。”他把虎杖悠仁的粉色脑袋按到自己的肩上,轻轻抚着小孩的背,感受到轻轻的颤抖着。
“哭吧,我在。”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这句话触动到了幼崽的心,开始只是小声的啜泣,像是憋不住了,才渐渐大声哭起来。
不安、恐惧、悲伤以及更多混杂在一起的感情,此刻一切的负面情绪终于爆发出来,虎杖悠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想念温柔的母亲,和蔼的父亲,还想念最爱他的爷爷,但是他以后的生活里再也没有他们了。
他还感到害怕,他害怕未来,害怕那个家,害怕到处都是,甚至飞溅到天花板上的血迹。
十三岁的孩子,无法承受一夕之间的巨变,他多希望这只是个噩梦,只要等到明天早上,他又能吃到母亲亲手做的料理。然而悲惨的现实并不会因为太阳的到来就有所改变,虎杖悠仁确确实实失去了一切。
夏油杰只是安静地陪着小孩哭泣,手上还在不停的轻抚孩子的背,动作轻柔的,像是对待一件易碎品。
手掌源源不断地传输着他的温度,来自成年人的包容和陪伴让小孩彻底发泄了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日出的光辉已经透过窗户照在他们身上,虎杖悠仁终于把全身力气哭完,带着一脸的泪痕睡着了。
夏油杰本想把小孩放床上,让他好好睡,自己能腾出手给他洗把脸。然而没想到的是,小孩仿佛把他当成安全感的来源,把他衣服捏得紧紧的。他掰也掰不开,又怕把小孩折腾醒,干脆就用湿巾纸给他擦了脸,抱着孩子一起睡了。


3
虎杖悠仁是被饭菜的香味勾醒的。
小孩身上穿着对于他来说过于宽大的家居服,赤着脚一路小跑的到厨房。
引入眼帘的是扎着丸子头的警官在做饭,心里难受了一下。
原来不是妈妈啊。
虽然心里还是钝钝地难受,小虎杖却没有再哭了。虽然年幼但他也知道,现在再怎么哭泣也无济于事,会为他擦干眼泪的人已经去了别处。
夏油杰端着做好地饭菜转身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有些落寞的小孩,低着脑袋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吃饭了哦,悠仁。”他假装没有注意到虎杖悠仁的低落,只是平常的招呼他吃饭。
“好的......嗯,警官先生。”小孩站在厨房门口,捏着衣服的下摆,动了动脚趾,有些局促不安,他甚至没记住警官的名字,不知道会不会惹警官生气。
夏油杰看出了他得不安和窘迫,边把手中的碟子放到餐桌上,边对他说,“我是夏油杰,叫我杰就行,目前在负责悠仁家的案子,悠仁在找到领养家庭之前都暂时要和我生活在一起了。”
“好的,杰警官。”虎杖悠仁有些拘束地喊了一声,还是加上了称谓。
男人也不强迫他现在就叫他杰,只是对他笑笑,“来吃饭吧,悠仁,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做了些家常菜。”
小男孩看着眼前对于两个人来说过于丰盛的一餐,略微楞了一下,“我都很喜欢,谢谢杰警官。”而后嘴角微微牵动给了夏油杰一个微笑。
温柔的警官不会去追问孩子的小异常,只是暗地里多注意了一点,脸上还是笑眯眯的,一边给小孩夹菜一边让他多吃点。
“杰警官,是谁,杀了我的家人.......”虎杖悠仁低着头,哽着嗓子问了这句话,坚强的小孩,不想用哭泣祭奠亲人,只想用真相和法律安抚他们的在天之灵。
说实话,夏油杰觉得一味的将孩子护在羽翼之下是罪恶,尤其是虎杖悠仁这样的孩子,隐瞒他更是一种罪恶。所以他直白的告诉了小孩,他的仇人是谁,“代号:两面宿傩,没人知道他的真名,是个丧心病狂的连环杀人魔,他杀人没有目的只是为了开心。我们已经追捕他很多年了,但是很遗憾,目前还没有明确的线索。”
虎杖悠仁放下手中本就没怎么动的饭菜,两只还稚嫩的手,此刻紧紧的攥成拳头,因为太过用力,甚至在微微颤抖着。
“杰警官,我以后想当警察,想抓住他。”
小孩还不懂什么太过深刻的道理,也说不出什么漂亮的话来。只能将自己所能想到的,能祭慰家人在天之灵以及他满腔愤怒的想法告诉夏油杰。
“悠仁.......我在警署等着你。”
夏油杰突然觉得这孩子很有趣,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很有趣,说不定会给他平淡的生活带来点不一样的什么。于是他以平等的身份认同了悠仁的想法,心中的哪个念头也越发醒目——想要把悠仁留在身边,看着他一点一滴的成长,看着他的未来是怎样的。


4
可能是因为夏油杰是警官的原因,总之收养手续很快就下来了,虎杖悠仁正式入驻夏油杰的家里。
虽然遭受了如此巨变,但学习和生活还是要继续,暑假结束后,虎杖悠仁还是回到了学校上学。他表现的和以往没太大的区别,如果不是和警官了解过,班主任可能也不会相信,这孩子经历了那种事。
十几岁的孩子,大多都还在玩耍打闹,没有升学压力,没有工作压力,每天上课在他们眼里就是最大的麻烦了。但虎杖悠仁不一样,他认准一件事就不会回头,说好要当警察就要从现在努力。
原本体力和运动神经就超乎常人的他,现在更是每天都要锻炼,连原本不太认真的课业,现在也都认真仔细的完成。
他是真的在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
夏油杰也时常会担心,这样的努力对于13岁的孩子来说,是不是过于沉重了,虎杖悠仁不怎么看电视、玩游戏,也不怎么和同学出去玩耍。警官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之前的鼓励把他引上了错误的道路上。
“悠仁,一起玩游戏吧。”男人挂着微笑发出邀请。
小孩一向是不太会拒绝别人的,尤其是不会拒绝他,他很清楚这一点,但是大人还是利用了这一点,试图让小虎杖能稍微放松一点。
“好啊,杰,这就来。”小孩放下手中的书,跑到客厅,电视机已经连上了游戏,今天夏油杰没有扎头发,黑色的中长发披散下来,带有一种别样的、带着危险的风情。
“偶尔也放松放松吧,悠仁,无聊的时候可以找我打游戏。”
“可以吗?杰不会很忙吗?”
“只要是悠仁的话就没关系哦,总是不和我一起玩,我会很寂寞的。”狡猾的大人,哄骗着未成年的小孩,而且毫无愧疚心。
“好!那以后会多和杰玩的!”然而小孩却没发觉其中的问题,反而觉得自己肩负起了不让大人寂寞的重要任务。
从那以后,只要夏油杰说:想要一起出去玩,一起慢跑,一起在家打电动,无论是去干什么,虎杖悠仁都没有拒绝过他。
小男孩已经完全进入角色了,他是个合格的兔子饲养员,为了不让害怕寂寞的兔子死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陪伴在兔子的身边,虽然可能兔子并非是兔子。


5
虎杖悠仁刚上高中的那一年,两面宿傩终于被成功抓捕。
“悠仁,凶手已经抓到了,要去看看吗?”夏油杰少有的严肃。
怎么可能不去呢,那个人终于被抓到了,自己怎么能不去了却这些年来的仇恨与愤怒呢。
“去。”虎杖悠仁眼里闪着凶光狠狠地说了一个字。

走进审讯室,只看到一个满脸纹身的男人坐在椅子上,虽然手上带着手铐坐在审讯椅上,但他的表情还是毫无所动,闲适得仿佛不是被抓捕来,而是来喝茶的。
“你是两面宿傩?”虎杖悠仁先问了一句。
男人听到略显稚嫩的声音,就笑出了声,“怎么派个这样的小鬼来审讯我,东京警署是没人了吗?哈。”
他笑起来的样子,确实是个连环杀人魔的样子,脸上的纹身笑得扭曲,眼里没有半点的不安和慌张,只有深深地恶意和嘲讽。
虎杖悠仁不用再问了,他确信就是这家伙干的了。
他深吸几口气,整理好情绪,问道:“两年前的7月12日,东京,你杀了一对夫妻和一个老人,还记得吗?”
“哈?老子杀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记得什么男人女人的。”杀人犯不屑的笑着,并没有好好回答的欲望。
“那,你为什么要杀人。”少年还年轻,他在两面宿傩的挑拨下,愤怒在急剧攀升,但他还是压制住情绪,用较为平静的语气,问了第二个问题。
纹身脸先是嗤笑一声,嘴角的弧度不断上扬,脸上的纹身都已经扭曲到可怖的样子,“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有趣啊。哈哈哈哈哈!”
审讯室里回荡着两面宿傩狂妄的笑声,虎杖悠仁终于忍受不了的站起身走了出去,握拳的双手,流下了刺目的鲜血。

审讯室外等着的不是夏油杰,是另一个白发的高大男性,目测超过一米九。虎杖悠仁不得不抬着头看他,“你好,请问杰去哪了?”
“我是五条悟,杰的话,老头子找他有事,所以让我在这等你出来。啧,跟我来。”白发的警官有点不耐烦的和少年解释着,余光瞄到他手上的血,心情很不好的咋舌。
还是和以前一样蠢。
五条悟一边想着一边把虎杖悠仁带走。
虎杖悠仁有些迷茫的跟着五条悟走,看他七拐八拐的来到一个房间,轻车熟路的拿出医药箱。
“小子,把手伸出来。”
“啊,哦。”
傻小子呆呆的把手摊开在男人的面前,手掌上的血迹和汗液糊成一团,还有几个月牙一样的指甲印,此刻还在往外缓慢地渗出鲜血。
“真是笨死了。”五条悟嘴上一边说着嫌弃的话,手上却轻柔的为他消毒、上药。包扎手法看上去不太熟练,最后给他缠上绷带,再打上了一个有些丑的蝴蝶结。
“噗。”
“笑什么!”有些恼羞成怒的大人喊着。
“只是觉得五条先生是个很温柔的人。”虎杖悠仁摇摇头,笑着对他说。
才不是呢,温柔与我无关,只不过是你罢了。
五条悟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口是心非:“闭嘴,小土豆。你该回家了。”
“今天真是谢谢五条先生了,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才好。”虎杖悠仁露出有些腼腆的笑容,挠了挠脸,起身对白发警官说。
“嗯,说的对,你确实应该感谢我,毕竟是我把两面宿傩抓到的,说是你的恩人也不为过呢。不过,现在我还没想到你应该怎么谢我。先交换邮箱地址吧,等我想到了告诉你。”
五条悟露出了带着得意的笑容,把手机掏出来,对少年晃了晃,示意加个联系方式。
男人异常俊美的脸蛋,带着笑容简直闪瞎了虎杖悠仁的眼,他一边用手挡住眼睛,一边掏出手机:“五条先生,太耀眼了。”
警官笑得更开心了,甚至还想把男孩的手拿下来,仔细观赏他带着红晕的、窘迫的脸。
“虎杖君喜欢吗?这张脸。”
“说真的,没人能抵挡您的脸,我当然也不行。”虎杖悠仁认真回答了不正经大人的调戏。
就是这种认真的地方才可爱啊。
五条悟面色不改,直接接受了少年的夸夸。
“哈哈,真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6
等到夏油杰找到虎杖悠仁和某不靠谱友人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笑闹做一团,他家小孩甚至称呼五条悟“五条老师”,五条悟也毫不客气的直接喊“悠仁”。
夏油杰刘海都要气得翘起来了,“悟,为什么没有在说好的地方,等我来接悠仁。”夏油杰努力自己的情绪,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啊,那个啊,悠仁手伤了,带他来处理一下。”五条悟抬头看了眼夏油杰有些抽搐的脸,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对不起,杰,是我和五条老师聊得忘了时间啦。”小少年站起来,走到夏油杰身边,小心的扯了扯夏油杰的袖子,带着点讨好地意味。
在将近一米九的夏油杰视角下,173的虎杖悠仁纵使身上都是锻炼良好的肌肉,也显得有些娇小,配合着亲昵的小动作和有些求饶的眼神,从上至下的视角里,虎杖悠仁真是可爱到让人不忍心说教他。
夏油杰当然不会怪自家孩子,摸摸了小老虎的头,转头对五条悟说:“不怪悠仁,都怪悟。好了,我们要回去了,悟就在这一个人继续玩吧。”说完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带着胜利的气势把虎杖悠仁带回家了。
“五条老师,拜拜!”虎杖悠仁跟着夏油杰准备打道回府,在快要出房间的时候,突然扭头对五条悟说了声再见,还附赠一个超大的笑容。
本来因为虎杖悠仁听话的回家,还有些难受的五条悟,现在满心满眼都是直率可爱的小少年,哪里还有空伤春悲秋,只顾着回味刚刚的笑容了。
现在出手的话还来得及吧。
五条悟下定决心追求虎杖悠仁。


7
“悠仁,你知道是悟抓到了两面宿傩了吧。”开着车的夏油杰,打破了车厢里的宁静,突然开口提起这件事。
“嗯,知道了。五条老师有告诉我。”虎杖悠仁声音有些闷,他把脸埋在外套里,回答了成年人的问题。
夏油杰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想问你还会想当个警察吗,也想问之前和悟发生了什么,但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他不知道该站在什么角度和立场。
监护人?养父?朋友?好像什么关系都无法左右虎杖悠仁的想法,他从来都是个有着坚定自我思想的少年。
沉默了一会,他还是开口了,“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夏油杰觉得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现在就像穿越回五秒前,把自己的嘴给缝上。
“我想去给爸爸妈妈还有爷爷扫墓,告诉他们凶手被抓了。”虎杖悠仁笑了笑,有些落寞的说,“这是个好消息,不是吗?”
“确实该和你的亲人汇报一下,但是,我是说,你的梦想。”夏油杰觉得自己不像是自己了,明明很简单的问题,他却拐弯抹角的有些问不出口,扭捏的像是十来岁的小姑娘。
少年的眼睛终于从窗外的风景收回来,他有些呆愣的看了夏油杰几眼,然后笑出了声,“我还是想和杰一样,当个警察,你就等着我就好了。”
啧。
被看穿了。
夏油杰难得有挫败的感觉,被他养大的孩子完全看透了,他的想法,他的纠结。
“但是,两面宿傩已经抓到了,悠仁,你不必......”
虎杖悠仁不等夏油杰说完,直接打断他的话,“我是为了自己才做警察的,不是为了杰,没有勉强自己哦。我想去抓更多的罪犯,这样就不会有人像我一样经历这些了。”
夏油杰失笑,悠仁就是这样的人啊,他一直都有着坚定的信念,无论做什么都一条路走到黑,真是纯粹啊。越是这样的性格,越是会吸引到奇怪的人呢。


8
“所以说,悠仁你知道上次老头子们找杰有什么事吗?”五条悟嘴里含这个棒棒糖,含糊不清的和虎杖悠仁打着电话。
“不知道哎,杰他一般不说工作的事呢。”
“这次不是工作哦,上头给他介绍了个相亲对象,好像是厅长的女儿,杰这家伙搞不好要升官。”五条悟假装不经意的把猛料抖给少年,暗地里竖起耳朵仔细观察对面人的状态。
“........啊,这样啊,那是好事啊........”虎杖悠仁沉默了一会,开口说话,嗓子有些干涩,普通的几个音节,说起来却困难无比,像是有人卡住了他的脖子。
虎杖悠仁脑子里一片混乱,心里也堵得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失去立足之处,还是因为害怕失去夏油杰。
总之,少年的心里不知从哪开始,蔓延起了一股酸涩的味道。
心脏像是被谁攥住了一样,连跳动都有些费力,带着钝钝的痛感,一下,一下的跳着。
咚。
咚。
咚。
缓慢的心跳声,重重地敲打在鼓膜上,连带着粘稠地血液在血管里流动地声音。
虎杖悠仁此刻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只匆匆和五条悟说了句下次再聊,就匆匆挂了电话。
一个人蜷缩在柔软的被子里,就像是回到了母亲的子宫里,那种温暖舒适地感觉,带着强烈安全感让虎杖悠仁能静下心来梳理情绪。
夏油杰现在不过是27岁,年轻有为的警官还没有女朋友,并且好心的收留了一个家破人亡的少年。这样一个善良、有担当的优秀警官,必然会被上层选中,给自己的女儿争取一个好归宿,也给自己找个接班人。
虎杖悠仁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应该带着笑去祝福杰的,然后离开他的生活,自立门户,毕竟杰马上就要有家庭了。
本该是这样的,但是他却完全没有那样的想法,他一点都不想笑着去祝福杰,也一点都不想离开杰的身边,他.......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无法祝愿那个他非常喜欢的人。
啊。
喜欢。
他是那样喜欢杰的吗?
是成年人之间的喜欢吗?
原来如此,一切的不情愿,都只是因为占有欲和爱在作祟,他想和杰一直在一起生活,直白地说:
虎杖悠仁想当夏油杰的爱人。


9
夏油杰今天难得没有回家吃饭,去和老头子们硬塞的相亲对象见了一面,他虽然没什么特殊感觉,但对方却毫无保留的展现了对他的喜爱。
回到家屋内一片黑暗,他以为虎杖悠仁和同学出去玩了,也没在意,打开客厅灯以后却发现,少年在沙发上坐着。
“杰,去哪里了。”虎杖悠仁像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一样,一开口的声音嘶哑无比,夏油杰甚至费了点功夫才听明白他是在说什么。
“和朋友出去吃饭了。”他下意识的不想让悠仁知道自己是去相亲这件事,只随口说了句。
虎杖悠仁突然紧盯着夏油杰,目光是从未对他展现过的凶狠,“不是去相亲吗。”
“为什么悠仁会知道?”夏油杰的脸上是一闪而过的慌乱,他不知道这股慌乱从而何来,他只明白虎杖悠仁少有的生气了。
虎杖悠仁的气势一下子下来了,他自暴自弃的说:“为什么不好好和我说呢?只要杰说的话,我马上搬走,不会打扰你们的。”
男人想抱抱少年,他看起来快要哭了,那种脆弱的感觉,像是可怜的小狗将要再次被抛弃的样子。
“悠仁......”夏油杰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但是还没到达的时候,虎杖悠仁开口了。
“我喜欢杰,不是普通的喜欢,是想和杰一直在一起的喜欢,所以我不想要杰相亲。”
虎杖悠仁的话,像是一声惊雷,打在夏油杰心中,他过于震惊,以至于忽略了心中那一点点微小的喜悦。
他沉默了一会,斟酌着词句,对少年说:“悠仁,你还太小,没有分清亲情和爱情。”
虎杖悠仁眼里的光暗了点,他知道夏油杰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也清楚自己的感情。
“我是喜欢杰,不想和别人分享杰,这是爱。”他执拗的说着自己的感情,试图让成年人明白自己内心的想法。
“悠仁......你还不明白爱是什么,你只是把爱情和亲情搞混了。不必因为害怕被抛弃而认为自己爱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悠仁一个人的,不会因为未来的任何事情,让你离开这个家,悠仁可以一直在这,一直在我身边。”
夏油杰抱了抱他,动作轻柔的像是对待软嫩的婴儿,这是个不带任何欲望的拥抱,只有对少年的安抚和温柔。
虎杖悠仁现在被夏油杰的言论迷惑,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感情在他和夏油杰之间纠缠。他只是揪着夏油杰的衣服,就像小时候那样,或许这样就能给他一些安全感。
夏油杰抱着已经长大不少的少年,还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轻轻抚着他的背,传递他的温度。
虎杖悠仁闷闷的声音从夏油杰的胸口传来,“我不想和杰分开。不想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带着孩子气和占有欲的发言,让夏油杰不由笑出声,低沉的笑声在胸腔振动,传递到虎杖悠仁的身上,让少年感到不好意思起来。像只逃避现实的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到夏油杰的臂弯里。
“不会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只是上头给的强制任务罢了。”夏油杰摸了摸怀里少年毛茸茸的脑袋,为了让他放心,还特别强调只是任务。
“但是,我最喜欢杰了!不管怎么样都喜欢!”虎杖悠仁突然抬头,对着夏油杰说。
眼睛里闪烁着认真的光,让人沉醉其中。
夏油杰心口猛得一跳,一种莫名的情绪浮上胸口,但是很快就被大义和道德压下去,他还不能察觉到底是什么,就消失不见。


10
虎杖悠仁感觉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纵然力大如他,也无法挣开这莫名的束缚,像是整个人被浸在粘稠的什么物质里面,黏糊糊的,背后还带着一股奇怪的热意。
他想睁开眼睛,眼皮也沉重的睁不开,只得任由身后的热意离他越来越近,直到肌肤相贴。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身后是一个健壮高大的男人,对方结实的肌肉,以及戳在自己腰窝的凶器,都让他感觉到不妙的气息。
他想逃离男人的身边,但用尽全身力气无法动弹,身后的男人却不受这一切的影响,他将少年圈在怀里。双手在结实有弹性的胸肌上游走,轻微的碰触,使得结实的身躯微微颤抖。
虎杖悠仁看不见,他想张口质问男人是谁,一开口,却只能发出甜腻的声音。
暂时失去视觉,反而让其他感官更为敏感,男人沉着有力的心跳声,手指轻轻碰触到那一点的感觉,以及背后传来源源不断仿佛要将他灼伤一般的热意。
每一次的碰触都引起虎杖悠仁的战栗,他不知道男人下一刻会触碰哪里,以至于身上的肌肉都紧绷着,漂亮的肌肉曲线,在触碰下,一颤一颤的,让身后之人觉得甚是有趣。
突然地,男人用舌头舔了舔他的耳朵,敏感的部位被侵扰,虎杖悠仁浑身一颤,酥麻的感觉传递到全身,惹得少年更觉得羞耻,从耳根红到了脖子。
男人像是察觉到了少年的异常,持续进攻着不常被触碰的耳朵。粘腻的水声和湿热的气息,不停的冲击着脆弱的鼓膜。几乎负距离的接触,暧昧的声音充斥着整个脑子,让他无法集中精力思考。
虎杖悠仁想逃离陌生男人的触碰,却动弹不得,只能被迫承受着。男人渐重的呼吸拍打在耳边,带来闪电一般一闪而过的快感。小巧的耳垂,被男人含在口中舔弄,时而用力吮吸,时而轻轻噬咬。
过量的快感累积在一起,虎杖悠仁单单是被舔着耳朵就勃起了。
男人似乎注意到了这一点,原本在胸口作乱的手,也向下探去,带着薄茧的手,划过柱体顶端,带来强烈的快感,铃口因刺激不住的渗出透明的体液。手中的肉/棒又坚硬了几分,已经蓄势待发做足了准备。
虎杖悠仁突然有些庆幸自己闭着眼。
黑暗中的身体,比寻常敏感的多,仅仅是被握住柱身轻轻撸/动,就已经让少年止不住的发颤。
男人修长的手掌,可以将未发育完全的小虎杖完全包裹在手中,并不柔软,甚至有些粗糙的手,划过性/器带来比往常更加强烈的刺激与快感。
正当虎杖悠仁逐渐沉溺于这种感觉时,那双手却突然停了下来,他能感受到,身后那块热源此刻也一同消失不见,正当他疑惑不安的时候,下身突然被一个炙热而又柔软的地方包裹住。
眼前是一片虚无,身下是一片湿软,少年在欲望与快感之中逐渐堕入黑暗,沉迷之中。
可以感受到男人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不算灵巧的舌卖力的抚慰那处,带着细微颗粒感的舌头舔过顶端,给头部带来别样的刺激。舌又顺着柱身不断地舔舐着,如同在吃雪糕一般,生涩的技术带给虎杖悠仁的,是全新的体验感,小孔处不由的分泌出更多的汁液,混着男人的口水和少年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流满整个柱身。他仔细舔去这些液体,将那根舔弄得干净,又带着一层他的气息,仿佛是在标记他的所有物。
虎杖悠仁早就迷失在欲望的海里,只顺从着身体的本能,寻求让自己更加快乐的方式。男人慢吞吞的动作,和细致的舔弄,都让他爽得有些烦躁。
不够。
不够。
想要更多。
身前的人像是明白他的诉求,将那处含到嘴里,湿热的口腔包裹住了少年的一切。配合着律动,舌头不断地舔舐着肉/柱,用快感将虎杖悠仁包裹。
在男人极尽细心与耐心地抚慰下,虎杖悠仁感觉自己快要攀至顶峰。这时,男人也更快地吞吐起来,配合着虎杖悠仁即将到来的高潮。
高潮的快感像电流一样滑过尾椎,少年脑中一片空白,过了片刻终于意识到好像束缚他的一切都极其突然地消失了。
虎杖悠仁睁开眼,看到是黑色的发顶,以及满脸狼藉的夏油杰,极度的刺激与惊吓中,强烈的失重感来袭,他像跌下万丈悬崖一般,身下毫无支撑之物。
跌落感或许只有几秒或许更久,虎杖悠仁在一阵天旋地转中,一脚蹬开被子坐了起来。他看着濡湿一片的裤裆,眼中有着迷茫,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他做了关于夏油杰的春梦。
被警官强行压下去的爱意与欲望,此刻犹如破土的藤蔓一般,在虎杖悠仁的心中肆意疯长。


11
虎杖悠仁早已陷入泥潭,从他被夏油杰带回家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再也逃不掉了。像是一脚陷入沼泽的小动物,就算只是静止不动,也会不断在温柔包裹着他的沼泽中下沉。等到觉察之际,早已离不开这块地方,只能继续往无边黑暗中下沉。
越是关注夏油杰,虎杖悠仁就越是明白,爱意只会在日渐积累中逐渐增加,深沉的爱就算一度被埋葬也绝不会消失。
他看着男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没察觉到爱时,肆意的肢体接触,现在看着也带着一些别样的旖旎。
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躁动的年龄,深夜时分躲在被窝里,脑海中想的是那人,嘴里轻声喊的也是那人的名字。待到释放以后,负罪感和背德感将少年淹没,很快心底却又窜出一丝诡异的满足感。

日子一天天过着,虎杖悠仁在隐秘角落里生长的欲望之花,终于进入了夏油杰的视线里。他终是发现了,暗处令人有些不愉快的视线来自与他朝夕相处的少年。
当他正视那双眼睛时,发现少年早已不是曾经的孩童,眼里不似曾经的单纯无知,唯有对他的爱与欲望在眼中翻涌。
少年还是那个能一眼看穿的少年,从未掩饰心里对他日益增加的情感。只是,夏油杰向来不愿正视少年的成长,不愿面对少年纯粹而又猛烈的爱意。
夏油杰觉得这太奇怪,每日的朝夕相处他从未有过任何过线的举动,为什么与他生活了4年的少年会对他产生这样的感情。
他无法理解摊在他面前的这份情感,也不愿去理解虎杖悠仁的情感,成年人自以为是的处理方式,让少年的一腔爱意终究只能成为一场空。
他无法再忍受,让看着长大的少年沉浸在他看来毫无希望的爱恋之中。
“悠仁,我们或许需要谈一谈。”夏油杰抓住机会,在虎杖悠仁盯着他做饭的时候,开了口。
“杰想说什么?”虎杖悠仁在沙发上坐着,视线跟着夏油杰的走动而转移,任谁都能看出流淌在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
警官将菜盛到碟子里,放到饭桌上,擦了擦手说:“你才16岁,不要因为似是而非的感情,迷失了自己的心。”
他不希望将这份情感掰开来细讲,他知道少年能明白他意思。
虎杖悠仁确实听懂了,但那和他认定的感情又有什么关系呢,无论是谁对他说些什么,他都不打算改变。
“下周我就17了,我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杰为什么要逃避我对你的感情,如果要拒绝的话就给出像样的理由啊!”
“悠仁,你还小......”
“我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你看看我,我已经这么高了,已经能明白自己的感情了!我不是,之前那个,只会听你话的小孩了。杰,我想和你在一起,我爱你.......”夏油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虎杖悠仁打断,他有些激动的站起身,诉说着心中存放已久的想法。
成年人从未遇到过这样大胆而直接的表白,一瞬间被砸晕了头,只能慌忙回应:“悠仁,你......只是不想离开我罢了,这不是爱情,这只是亲情。你冷静下来就会明白,这样的情感就算我接受了,也只是对你的伤害。”
“看到杰我会开心,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和杰一起,做梦也会梦到杰,甚至还会想着杰的样子自/慰,杰觉得这是一句亲情就能打发的了的感情吗?”
虎杖悠仁的逼问,让夏油杰脑子瞬间空白,他不知道再对少年说些什么,只能就这样看着他,看着他脸上的那种坚定终于被一种无法言语的情绪覆盖。
“为什么杰永远不愿意正视我的感情,一直一厢情愿地把我当成不懂事的孩子。”虎杖悠仁说完就离开了家,夏油杰不知道虎杖悠仁能去哪,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四年,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虎杖悠仁。



12
虎杖悠仁在那天晚上还是回来了,外面的雨下的很大,站在门口的少年浑身湿漉漉的,脸上也有明显的水痕,不知道是因为下雨还是因为流泪。
夏油杰只知道少年的鼻子和眼眶都红红的,在初春的大雨淋得瑟瑟发抖,最终还是回到了他唯一的港湾。
或许是无处可去,或许是舍不得离夏油杰太远,总之,虎杖悠仁还是和夏油杰表面和平的生活在一个家里,只是不复以往的感觉。
虎杖悠仁回来的那晚,和夏油杰说的第一句便是:“如果杰不能正视我的感情,我不会再和杰有太过亲密的接触。”然后便不顾僵再玄关的夏油杰,自己走进去换掉冰冷潮湿的衣服,洗了个热水澡。
少年的确履行了自己说过的话,从那天起,他不再过多的和夏油杰交流,上学,打工,和朋友玩,一切都像一个普通的高中生那样,唯一变化的只有他和警官之间僵硬的关系。

这样的时间持续了一年,夏油杰用他聪明的脑子想了无数的办法,都没能让他们回到从前那样。瓶子中的水早晚会溢出来,夏油杰亲手打破了这个瓶子,造成的局面唯有他自己承受。
五条悟把握住了这个机会,趁着夏油杰无法改变现状的时候,他成功和少年拉近了关系。
俊美的成年人很容易就俘获一个少年的心,至少在五条悟看来,让虎杖悠仁喜欢上他不会是一件困难的事。每一次的偶遇,每一次的陪伴,都在五条悟的精心计算下进行,少年单纯的看不出他的意图,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和略显幼稚的成年人打成一片,而成年人早已计划着,怎样将少年吞噬殆尽。


13
两年多来的陪伴与关心,五条悟觉得即将到来的情人节是收网的最佳时刻。
白发的警官日常看着极为不靠谱,但是碰到这种事情,他却极其认真。先是在网上查阅了众多资料,又提前预定好了虎杖悠仁的时间,保证整个告白计划万无一失。
情人节的早上,五条悟照常上班,在警署看到了眼下泛着青黑,明显状态不太好的夏油杰。他没想那么多,只是作为朋友关心了一下他的身体,又想起面前的人是虎杖悠仁的监护人,便顺嘴提了一句。
“今天我要和悠仁告白,祝我成功吧杰。”
夏油杰精神恍惚着,停顿了好久也没个回应,终于,他用泛着苍白的嘴角扯起一个勉强的微笑,“祝你成功,悟。”
说完便有些摇晃的走远了,五条悟看着夏油杰的样子顾不上琢磨什么,对着他离开的背影大喊:“生病了就回家休假吧。”然后也不管友人有没有听见,哼着小曲就走开了。


14
夏油杰最近都有些恍惚,虎杖悠仁已经很久没有和他好好说话了,甚至最近每天回家也很晚,不知道去干些什么了。他想问,可是少年根本不给他说问的机会。
年长者不知道怎么改变这样的局面,他开始或许还能轻松的生活,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夏油杰发现虎杖悠仁确实是说到做到,他再也没有和虎杖悠仁有过任何亲近的举动,两个人像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开始的几个月,夏油杰还能以叛逆期来安慰自己,半年,九个月,到现在已经快要一年了,少年依旧是冷淡的态度,甚至在一个饭桌上,他都能做到熟视无睹。
无数次的搭话、示好都被少年不动声色地抵挡回去,夏油杰早就累了,多年的共同生活,他不能接受虎杖悠仁巨大的反差,少年从那天开始就变成这样冷淡疏离的样子。
近几个月的晚归,更是让他担心少年,他不知道在怕些什么,或许离不开的是他自己,不是虎杖悠仁。
是夏油杰离不开虎杖悠仁。
少年炙热的心,将夏油杰烤得暖烘烘得,处在身边还无法察觉,一旦离开,便能发现自己犹如身在冰窟。少了虎杖悠仁,他再不能像以前一样游刃有余了。
被饲养的猛禽,真的变成了离不开少年的兔子。
五条悟的那句话,像是一击重锤敲在夏油杰的心头,让连日恍惚的他思绪更加混乱,他迫切的需要一个人待一会,来理顺他散发的思绪。
虎杖悠仁马上就成年了,他是个大人了,他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选择,他或许会选择五条悟,毕竟那个男人除了性格以外都是顶尖的优秀。
当夏油杰这么想的时候,心里却有声音隐隐约约的告诉他不对,不是这样的,还有人,还有人比五条悟更适合虎杖悠仁,五条悟不是虎杖悠仁的最佳选择。
是什么呢?
警官用他聪明的脑袋想着,或许答案早就在他心中,只是自己不愿承认。
心中的那些道德感,那些大义,让他把自己的感情放到了最深最深的深处,就连自己都无法知晓。
五条悟的出现,让心底坚守的那块地方,裂了一条细小的缝,再也无法藏匿的感情,从裂缝中汹涌而出。夏油杰再也不能忽视自己的感情,积压已久的爱意,在此刻开了闸,现在的他心里充斥着对虎杖悠仁的爱,以及一些酸涩的味道。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少年的冷漠让他魂不守舍,为什么五条悟对少年的告白让他心生烦躁。
一切都是因为爱啊。
简单的事情,因为自己的固执和莫名的坚持,此刻变得复杂起来,他不想让五条悟告白成功,他不能让五条悟告白成功。
虎杖悠仁的最佳选择从来都不是五条悟。
他知道,虎杖悠仁的最佳选择,一直都是夏油杰。


15
夏油杰最初只是走着,渐渐的他不满足于这样的速度,他开始跑起来,越来越快,心中的郁气顺着跑步带来的急促呼吸,都吐到了空气中。他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如此期待着,如此迫切的想要见一个人。
夏油杰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五条悟精心准备的计划已经实施,可惜没有成功,他没有见到虎杖悠仁,只有一个孤零零的五条悟坐在那边,看上去是少有的挫败。
“为什么,悠仁没有接受我呢?”他没有注意来的到底是谁,只是顺从自己的内心,问了这个问题。
“抱歉,悟,悠仁果然还是不能交给你。”夏油杰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但却在心中有些同情五条悟,他比谁都知道虎杖悠仁拒绝五条悟的理由。
白色的脑袋在听到夏油杰的声音后,才抬起来看他一眼,随即翻了个白眼,“你等着看吧,我会让悠仁接受我的。”五条悟还是那个自信的五条悟,只是片刻就决定了下一轮的追求计划。
“啊,悠仁不会接受你的,毕竟,他最爱的是我。”夏油杰还是说出来了,略显幼稚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带着一股莫名炫耀的意味。
“哈?你在说什么?”五条悟有些听不懂夏油杰的话,他说的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吧。
“我的意思,悟你应该懂吧,悠仁会和我在一起。”夏油杰又露出那种犹如狐狸一样,稳操胜券的笑容,看得五条悟想一拳砸上那张英俊的脸。
“啧,我不会放弃的,现在就各凭本事吧杰。”
说完五条悟转身就走,高高瘦瘦的背影穿着风衣,帅气得像是杂志封面的模特,只可惜留下来的是一个不会欣赏他的情敌。


16
成熟的猎手在知晓自己的感情以后,并没有立马采取行动,他用了更多的时间,去编制一张网,打算将毫无危机感的幼兽一网打尽。夏油杰准备了很久,在虎杖悠仁生日的那天,他决定收网。
3月20日,春分,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个普通的日子,但对于虎杖悠仁和夏油杰来说却有不一样的意义,前者在这一天成年,后者在这一天改变。
用了很多的办法,虎杖悠仁最终还是和夏油杰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过生日。只有两个人的餐桌有些空荡荡的,然而桌上却摆着过于丰富的菜肴,甚至桌上的花瓶里还摆放着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虎杖悠仁看着对面的夏油杰有些微微失神。
多久了?
他有多久没有和杰这样坐在一起了。
少年用目光勾勒着面前人的脸庞,还是一样的英俊,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影子,他还是一如当年那样。
一年的沉淀没有让虎杖悠仁的爱意消散,只是变得更为厚实。这段时间的淡漠,都是少年自我保护的伪装,他不愿再把火热的心放在冰窟里,他害怕这颗心会变得寒冷。只得小心翼翼地把心揣在自己的怀里,虽然心上写着的全都是夏油杰的名字。
虎杖悠仁看了许久,最终移开了目光,他不知道夏油杰突然这样低声下气的是要做什么。但是他累了,逃避着他爱意的夏油杰让他身心俱疲,或许,他真的不能和夏油杰在一起。
夏油杰看着眼前面色冷淡的少年,心中弥漫着淡淡的苦意,是他伤害了少年的一片真心。
“悠仁,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夏油杰开口打破了平静,他知道虎杖悠仁所求,但是他还是想确认少年的感情,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突然变得不自信起来了。
虎杖悠仁盯着生日蛋糕上燃烧的蜡烛,看着蜡油滴下来,然后开口:“杰何必问这个问题,我的愿望你最清楚不过了。我只希望你能正视我的感情,不要把我当成孩子看待。”
夏油杰没有回答,他起身离开,从房间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示意虎杖悠仁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看,期待的表情让少年也不由得好奇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了。
虎杖有人把袋子里薄薄的几张纸拿出来,上面的刺痛了他的眼睛,他从未想过夏油杰的回答是这样的。因为不愿接受自己对他的感情,所以要解除监护人关系吗?
是自己做错了吗?
坚持这么久的情感换来的是这样的结局吗?
虎杖悠仁控制自己的情绪,仔细的审视了一遍面前的协议,他想了很多,但却一个字都无法说出口。
他想,夏油杰将他宣判死刑了。
“悠仁,先签了吧。”夏油杰没有察觉少年的情绪,只是继续他的计划。
虎杖悠仁低着头颤抖了一下,终究是什么都没说,他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为了控制自己颤抖的手,他一笔一划都用力得几乎要划破纸张。眼泪聚集再眼眶中,迟迟未落,少年想,那个人已经不会再抱着自己安慰了,所以他不能哭,这是他最后的自尊。
夏油杰不知道低着头的虎杖悠仁在想什么,他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对戒,走到少年的身侧。
“悠仁,现在我们之间没有伦理道德上的阻碍了,或许,你能和我在一起吗?”警官半跪在少年的身侧,爱意柔和了他的脸庞,温柔的话语给了少年最后一击。
虎杖悠仁眼中的泪水还是落下了,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夏油杰,肆意的泪水滑过少年的脸庞。
警官抬手温柔地将泪拭去,他把爱意藏在温柔的动作和朴实的话语里。此刻在虎杖悠仁脑子里强烈的反差,像是天堂与地狱的轮换,少年有些反应不过来,过载的脑袋里装满了那句,“能和我在一起吗”。
虎杖悠仁想说能,但是嘴巴却像是生了锈,张也张不开,只是一个劲的落泪,几年来的压抑与爱意,顺着泪水涌出,灼伤了自己也灼伤了夏油杰。
警官握住少年的手,坚定的将戒指戴上,“太好了,正正好好,我还害怕不合适呢。”
少年呆楞的看着他的举动,直到男人说;“不为我戴上吗?悠仁。”虎杖悠仁才手忙脚乱的把另一枚戒指给夏油杰戴上,慌慌张张的甚至带错了手指。
夏油杰将两人带着戒指的手握在一起,抵着虎杖悠仁粉色的脑袋,“对不起,悠仁,是我太笨了,我爱你。”
“我,我也爱你。”少年在今晚终于得到了回复,终于得偿所愿,他想,这是他此生最好的生日礼物。
夏油杰抱住了还无法平复心情的虎杖悠仁,就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轻轻抚着他的背,给他温暖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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