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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咒术回战 五条悟,伏黑惠
标签 咒术回战 五伏
状态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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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
2
2021-4-19 14:01
- 导读
- 伏黑惠不那么想,他认为那也是人生的一部分,爱也好,恨也好,他爱着五条悟的一切,他爱这个人,很爱很爱,想将他烙印于身,即便往后他们分开了,那也是曾热爱过的证明。
别的纪念方式都有可能会以各种意外或防不胜防而消失,唯有肉体,只有在死亡才会忘却。
26缠绕
五条悟买了幅画,摘下纹身店墙面的作品展示,证章,奖状,将那幅风景画挂了上去,这脱离正常景物画范畴的奇异画作正是出自九十九之手,友情价打了六折,很够意思了。
没有人知道五条悟为何突发奇想要买画,但他总是这么心血来潮,大伙都习惯了,只要不触及伦理道德与法律底线,他想怎么胡来都睁只眼闭只眼,当然最大的理由还是他是老板,谁敢跟上司顶嘴,安静上班拿钱不好吗?
也就钉崎野蔷葳敢喝着柳橙汁,一边对着画来回嫌弃贫嘴,看到右下角的署名后又见风转舵,指哪都夸好看,尽管她根本看不明白。
伏黑惠好奇的问添画的理由,被五条悟随口打发,直到某天他又在周休来给纹身店当壮丁,晚上十一点协同钉崎关门下班,小姑娘乐津津的发出宵夜邀请,二十五岁的青壮年只想回家睡觉,犀利的点下拒绝。
步出纹身店没多久他就收到五条悟传来的讯息,大大的聊天室他只输入两个字「回来」,伏黑惠看的心头微跳,他折回纹身店,对着紧闭的大门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手机又跳出一则讯息「巷子」。
他遵照指示钻进防火巷,发现纹身店还有一道侧门,手心正要覆上门把,门却先一步开了,他被五条悟一把抓了进去。
"五条先生──"
"嘘!"五条悟竖起食指抵在唇前,又指了指上面,压低声音道:"野蔷葳在楼上,不要惊动她。"
他颔首,这才发现是在五条悟的个人办公室内,原先的门似乎是被书柜抵着,为了偷鸡摸狗的放他进来大费周章地把整个书柜移开,伏黑惠顿生出两人是在偷情的错觉,臊的耳根闷红。
"那个,请问──"
"你先去外面沙发上等我。"
第二次被打断了,伏黑惠抿抿唇,想着反正明天休假,陪这个大小孩玩一玩倒是没什么关系,他悄声开门步入营业空间,钉崎在柜台留了盏灯,微弱的鹅黄灯光是店内唯一的照明,他抬眼望了眼阶梯,不知怎么的徒生几分罪恶感。
坐到客户等候区,后方就是新添置的画作,在昏暗的状态下冷色调的大画显得有些阴森,白桦木的枝桠宛若白骨,密密麻麻耸动着,他收回视线,正襟危坐,试图用九十九小姐温和的波西米亚长裙抹灭恐惧。
伏黑惠在外做思想斗争,把自己弄得冷汗津津,五条悟才慢腾腾的晃出来,他随手拿了把高脚椅在他面前坐下,手里拿着的东西无非是素描簿与炭笔,他一连翻了好几页停在空白页面上,在夜里也熠熠生辉的蓝眼睛望了过来。
"惠,摆个姿势吧。"
"五条先生,请问这到底是......?"
"纪录,用我的眼睛与手把惠完整地纪录下来。"五条悟轻笑,伸手调整了柜台的灯光大小。
周围逐渐明亮,却又不过分刺眼,光线止步于朦胧昏黄的阶段。
"但是我不会摆姿势......"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就随便坐着吧,不要乱动就好。"
伏黑惠僵着身子,不知看哪里比较好,眼珠子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五条悟身上。
"我可以看着您吗?"
五条悟微顿,点点头笑道:"当然可以。"
笔尖擦过纸页发出沙沙声响,夜,入夜,万籁俱寂,伏黑惠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与呼吸,他直视着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瞳,闪耀,绚丽,驱散走所有阴霾与恐惧,他将沉溺于这条蜿蜒河溪,氧气凝为泡沫,轻抚他的面颊,一点一点的包裹住他的全身。
笔直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眼睛、鼻子、嘴巴、耳朵、脖颈、手臂、指尖......,毫不避讳的目光窥遍他每一寸肌肤,他仿佛要烧起来,从心腔开始,由内而外的燥热,胸口一阵闷痒,他渴求氧气,渴求那柔和的泡沫,进入他的口鼻,攀附他的经脉,亲吻他的血液,用尽全力的感受他,享受他。夜,是夜,是最得当的时间点,适合两个个体紧密相依,互相依偎,摸索而焚烧,焦燃而重生,吐烟的喘息萦绕,窗外又下起了雨,雨点滴滴洒尽,酣畅淋漓,是那样的畅快与舒爽。
伏黑惠脊梁骨一阵发麻,耳际是炭芯滑过纸面的声音,他那点旖旎被记载于一笔一画之间,他的神态与万点风情皆被毫不留情地捕捉,他正在被探索,被描绘,被凝视,爱意从指尖流泻,满溢而出,充斥了他的躯体,他在那爱抚下逐渐膨胀,最后垂下手臂奄奄一息,用肉体换来馈赠。
夜,这是夜,理所应当的,黑天给了他们容身之所,夜幕遮盖了悄声细语,嘘,四周阗寂无声,唯有他鲜活的脉搏怦然直跳。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他们偶尔会开口,聊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五条悟说他素描是最拿手的,以前常做为学校代表出去比赛,每每都能扫荡金牌而归,后来嫌无聊就不肯比了,老师们各个捶胸顿足,为错失的冠军奖杯扼腕不已。伏黑惠问他那夏油先生呢?他笑了笑说他当然也很优秀,有时间再给他看看以前的作品。
他们心平气和地在讨论过去,是那么的自然,仿佛他从一开始就夹杂在其中,也跟他们一同经历了七年长跑,他注视着一祯祯的记忆相卷,用双手将灰尘洒除,重新放回架上,他知道自己没那么介怀了,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凌晨四点,天朦朦亮,五条悟大致完成了,但还需要细修,他遮掩着不让伏黑惠看,两个人闹出了点动静,把楼上的钉崎吵醒了,小姑娘顶着满头怨气拿着根棒球棍下楼,显然是以为是遭贼,看清闹事者后又惊又愣,连火都忘记发。
五条悟借着骚乱将画锁在房间里,当着伏黑惠的面把钥匙丢进胸前口袋,搭上伏黑惠的肩让她继续睡,说去给她买早点,两人去麦当劳简单点了些吃的,便提着纸袋去到公园,清晨微凉,不过也就现在这个时段,在晚些太阳又要发作了。
伏黑惠啃着汉堡,看五条悟捻着汉堡皮喂鸽子,觉得人傻里傻气的,却撕下自己汉堡上的面包屑扔给他,一旁有流浪狗围了上来,五条悟以美乃滋为由,硬起心肠护食,伏黑惠看着他逗狗,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五条先生身上有刺青吗?
"五条先生,您身上有纹身吗?"他问,对方顿了一会,赶走脚边的几条狗道:
"有,在我腿上。"难怪没看见过,都被裤子遮的严严实实。
"是什么样的刺青?"话说出口后,才发觉哪里不妥,但话已来不及收回了。
"水瓶座的星象图。"
伏黑惠瞬间回忆起来,初认识时五条悟说过的话──「"纹身啊,是一种比想像中,都还要刻骨铭心的艺术。 "」。
"十九岁时纹的,早知道会这样,那时候打死都不该纹。"五条悟无所谓的耸耸肩,流浪狗们识趣般的摇着尾巴离开,他将手里的包装纸揉成一团摆出投篮的姿势扔进垃圾桶。
"惠?"
"抱歉,我不知道,还问了这种问题......"伏黑惠垂下头,觉得自己简直蠢到家了,那壶不开提那壶?现在想想,过去五条悟话里的意有所指都有了解答,他从一开始就在警告他。
五条悟踱步回到他身边,弯腰从纸袋里拿出热奶茶喝,他一言不发,伏黑惠就越是无措,他担心自己是否活生生的挖开了他心里那道陈年旧疤。
"惠,抬头。"他听话的仰首,唇上落下一抹温热,奶茶的甜香飘散,舌头撬开牙关在口腔里逡巡,伏黑惠懵的失去思考能力,被亲的迷迷糊糊。
唇分,口齿间似乎留下醇厚奶香,他还在意犹未尽,就被一个弹额弹醒,他捂着发红的额心,不敢置信地去看搅散旖旎温情的罪魁祸首,见他一副得逞的笑容。
"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伏黑惠还没从被弹额头的震惊中回过神,见方痛击额间的男人弯下腰,以为他要故技重施,捂着额头誓死捍卫脑门,谁知对方的进攻据点根本不在那儿,他再度被擒住双唇蹂躏,这次亲吻的时间较方才短,宛若打了巴掌给颗糖,满有讨好的意味,五条悟在他耳边轻声低语,蛊惑人心。
"惠,我再说一遍,我只有你了。"
"你要做好被疯子缠上的心理准备。"
27弃猫
伏黑惠在上班途中接到钉崎的电话,说今天门没关好,绵花糖趁人不注意跑了,让他帮忙找找看,他连声答应,挂断电话,忐忑不安的坐了半小时,终耐不住,拜托真希前辈替班便离开图书馆。
乘上电车,一路都在思考绵花糖会跑去哪,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它是很乖的的孩子,不会随意乱跑的,但毕竟是动物,没办法预料它的想法。伏黑惠赶到刺青店,钉崎眼睛有些通红,除去五条悟,这里就属钉崎跟猫相处最久,他也曾是饲主,能体会宠物走失心急如焚的感受,只得拍拍小姑娘的背,安慰她一定会找到的。
刺青店因猫逃跑一事歇店,全员出动寻找镇店之宝,沿路拜托街坊邻居,看到白色波斯猫请打电话通知店里,炎炎夏日,伏黑惠顶着大太阳汗流浃背的在涩谷街头弯来拐去,他松开领带解开第一颗钮扣,皮肤烫的直冒热气,他试图打给五条悟,未通,退而求其次,传讯息让他别太担心,会找到的。
他清楚绵花糖对五条悟来说意味着什么,它已经不仅仅是一只猫了,是无可替代的家人。
云层暗涌,天气潮湿,伏黑惠顿觉不妙,简直怕什么来什么,午后雷阵雨发威,豆大的雨滴坠落,人群纷纷奔跑避雨,他也暂时先躲在超商屋檐下,望着那绵绵细雨头痛不已,糟心的抽了根烟。
这雨看起来是不打算停了,最近老碰到雨天,伏黑惠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雨神了,抽完烟他进入便利商店买了把雨伞,便顶着倾盆大雨在路上窜来窜去。在阴雨天的都市找一只猫简直不要太难,裤腿溅湿,袜子湿湿黏黏的贴着皮肤,伏黑惠想这双皮鞋应该也泡坏了,可一想到五条悟的脸他就无法原地驻足。
近乎绕了商圈一圈,再次回到车站,这是他第三次经过这里,本不抱任何希望的瞥了一眼,却让他找着了。绵花糖蹲守在车站出口,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免诧异的盯着瞧,有人上前逗它它全然不理,就一心一意盯着车站内部。
伏黑惠在纹身店两三个月,知道这猫很邪,它可能预知到什么,才会不管不顾,甚至在最讨厌的雨天出门,他收起雨伞,微微抖落伞上水珠,用伞带绕了一圈扣上扣子,一系列动作做完才朝绵花糖前进,在他正要开口之际,一双素黑的飞织鞋信步而来,先他一步弯腰捞起了猫。
伏黑惠的视线缓缓向上移,看见那过长的刘海,半扎的丸子头,与标志性的扩耳器,他一瞬间就知道了那是谁。
是夏油。
"绵花糖?你怎么在这里?从悟那边跑出来的?这样可不行......"他熟练的挠着猫的下巴,绵花糖小声的喵喵叫个不停,看上去很高兴。
他脑袋突然有些发晕,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他就站在那,说话,呼吸,就足以摧毁掉伏黑惠建立起的自信,他忽然觉得自己十分渺茫,就像世界里的一片尘埃无人问津。
恐惧仿佛化为实体,在无数个夜深人静午夜梦回,成为惶惶不可终日的梦魇。
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来这里做什么?是为了五条先生吗?他会被抛弃吗?无数的惧骇油然而生,他手脚冰凉,雨滴敲打地面,心脏如鼓皮般胀缩。
"失礼了,请问你认识我吗?"他的视线过于惹眼,夏油杰礼貌的向他搭话,伏黑惠深陷冲击之中,他的嗓音分崩离析,四周的空气抽取榨干,让他觉得窒息又恐慌,他过于害怕了,一时之间无法组织语言,只是张口支吾着。
"别紧张,我只是看你好像一直看着我,想说你是不是认识我......啊,还是说这其实是你的猫?"他举起绵花糖,浅蓝色的猫瞳盯着他缓缓叫了一声,细尖的猫叫将他唤回现实,耳朵争先恐后涌来人群的声响与进出站感应的提示声,他注视着那张脸,他日以继夜都深刻记得的那副脸孔。
"如果是那样那真的是非常失礼,因为跟我的猫长得几乎说是一模一样──"
"认识,我认识您,是夏油先生吧。"他花了好一段时间才稳住自己的声音。
那双上挑眼注视他几秒,宛若茅塞顿开,豁然开朗的重新将猫捞回臂弯。
"是悟的朋友吗?托你来找绵花糖的?"
伏黑惠迟疑的点点头,他以为对方是要抱着绵花糖宣战还是什么的,结果夏油杰笑着撸了两把猫,就干脆俐落地把猫抱进他怀里。
"能请你帮我打给悟吗?有些话想跟他说。"
他心一沉,并没有拒绝,掏出手机拨通那烂熟于心的号码,好在这回通了。
"惠,雨下的这么大我看就先别找了,说不到它只是跑出去玩,一会儿就回来了,你身体比猫还弱,这么一淋可能会感冒......"
"五条先生,有人要和您说话。"
他打断五条悟的叨念,自顾自地说完就像逃避似的把电话递了出去,夏油杰笑盈盈地接过电话,试探性地喂了一声,他便听见原先电话那头的聒噪吵杂顷刻噤若寒蝉。
"悟,是我,找个时间见一面吧,有话想说。"
"不是,不是那种无聊的事。"
"知道了,你别再把我拉黑了。"
简单几句便挂了电话,他将手机还给伏黑惠,又顺手摸了摸绵花糖的头。
"绵花糖跟悟都给你添麻烦了,今天谢谢你,下次有时间再好好聊一聊吧。"
伏黑惠望着雨幕中的背影,猛然吸气,他好像差点忘记呼吸,绵花糖在怀里不停叫着,可离去之人却从未回头,他突然心疼起了这只猫,并觉得自己可能也要被抛弃了。
28妥协
「我会去找你」,伏黑惠盯着几个小时前五条悟传送的讯息,将手机搁置接上充电线,转身面朝趴在橱柜上头滴着水浑身湿透的猫。
他已经跟绵花糖斗争一个小时多了,它逃,他追,它和他都插翅难飞,洗澡的时候听话乖顺的,谁知吹风机一响跑得比奔驰还快,伏黑惠想尽办法它都不肯下来,眼睛瞪着电吹风不停哈气,这猫倒随主人爱闹别扭,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伏黑惠跟它大眼瞪小眼,细言软语的哄,嗓子眼磨的冒泡,它仍不为所动,门铃方响,他只得优先去开门,五条悟一身潮气伫立在门外,小圆镜片上沾满水珠,这位爷也把这当自己家,推开门就进来了,伏黑惠赶紧翻了条毛巾出来。
五条悟将墨镜挂到他耳上,接过干巾擦脸,顺口一问:"绵花糖呢?"
"在我房间,它好像很讨厌吹风机,不肯让我接近。"
"行,我去看看。"伏黑惠将墨镜拿下妥善收好,方跟着五条悟进寝室。
绵花糖叫了一声,看见主子堪比看见救世菩萨,双眼放光,这时候又变成可爱小猫咪了,好像刚才打碎伏黑惠花瓶的是不知打哪来的淘气猫。
五条悟看见一团乱的卧室,他见过这间房间有多整洁,头大的想把高处那只小淘气抓下来打屁股,他让伏黑惠先去拿条大毛巾,然后找了张废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用胶带捆在笔上,制作了一根简陋的逗猫棒,他在前面逗猫,伏黑惠在后边张开毛巾预备。
碎纸条搔个几下,绵花糖就跳下来了,伏黑惠正好用毛巾裹住抱在怀里,无奈的擦干它湿漉漉的毛,心里边衡量柜子受损程度。最后变成五条悟抱着绵花糖,一边喂它吃肉泥条一边吹风,有五条悟在它好像就没那么激动了,虽然不和睦,但养了几年终归有点感情。
一番功夫将猫吹干后,他从储藏室里翻出浑小时候的梳毛刷,站在原地发了几分钟楞,才想起外头还有人在等他,他将纸箱推回架上,关灯离室。
经历人猫大战,伏黑惠的血条掉了大半,他实在没精力替绵花糖梳毛,索性交给五条悟负责。
绵花糖不喜欢吹毛,但喜欢梳理,它乖巧地趴在人腿上睁着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伏黑惠环顾卧室的凌乱,信你个鬼,想获得原谅?没门。
他与五条悟齐齐坐在地板,得了空闲喘气,大脑也随之活络,记忆一点一点退去,不受控制的停驻在夏油杰的面容,情绪宛若云霄飞车上下起伏。
"五条先生,我的心情有点乱。"
"说吧,我会好好听着。"
伏黑惠拽着衣角,瞅着绵花糖蓬松的毛道:"绵花糖是去接夏油先生的,我在车站出口找到的它。"
"它本来就跟杰比较亲。"
"他向我打了招呼,便请我打电话给您。"
"然后呢?"
"然后......我很担心。"
五条悟望了他一眼,伏黑惠专心的摆弄手指,妄图借此分散注意力。
"有很多很多的想法涌入脑内,大多数都是糟糕的,这让我觉得害怕,即使现在也依然如此。"不止这样,他原先为数不多的勇气与自信都在相见的那一刻被尽数冲垮,他真的有办法胜过这个人吗?他近乎下意识的将自己带入竞赛情境,再来他发觉,即便是现在,他手中的筹码也未曾多过多少,他仍旧是输家。
"那让我来猜惠脑里的念头。"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五条悟就接着往下讲:"为什么要来?来做什么?是不是来抢五条先生的?五条先生会抛弃我吗?我该怎么办?我有胜算吗?谁能帮帮我?"他刻意拉高音调,听的伏黑惠又羞又恼,全让他说中了,但用那种恶心的调调说出口欠的让人想摁嘴。
"我猜对了吗?惠?"
伏黑惠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一声,他抠着手指,不想给予正面回应,小心思被人看破的感觉说不上好。
"那么,梳完绵花糖,现在该轮到惠啦!"五条悟笑了笑,手中梳毛刷一扔,猫也丢了,擒住他的胳膊一把扯过,伏黑惠一个猛扑两个人双双卧倒在地。什么时候了还在开玩笑!他趴在五条悟胸膛上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却被掐着下巴香了一口,五条悟趁人之危,双手扯住他的脸颊捏揉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只有惠,没有乱七八糟的谁和藕断丝连的前任,现在!就只有你!小迷糊虫。"
小迷糊虫,这是初识时五条悟给他取的称号,睽违数月用这称呼喊他听的心头怪热的。
"我不是......"他反驳,因底气不足,声音忒虚。
"就是,不然怎么会记不住呢?"
"这次记住了吗?"五条悟放开他的脸颊,腮帮肉留下两道发红的指印,在白皙的肌肤上很是显眼。
"不会有你担心的事发生的,我保证。"
伏黑惠乖巧枕在他胸膛,宽厚的大掌揉着后脑勺,舒适的使人犯困,但那是他可以相信的吗?他真的可以放心交托吗?毕竟有过先例,他害怕再次全身心的交出去换来的是不近人情,可浅意识却清楚告诉他,他早已妥协。
29冒险
八月底,暑假结束,图书馆终于恢复往日安宁,少了闹哄哄的学生伏黑惠一时还有些不习惯,前几日多亏真希前辈瞒天过海,翘班成功没让主任发现,虽然后来被严厉念了一顿。
裤兜内机体震动,他掏出手机一看,是刺青店的褐发小姑娘,自从上回接通了她的求救电话后,导致他现在对来自钉崎的通知产生莫大阴影。
大大的「SOS」印入眼帘,怎么?难道这次是她被困在无人岛吗?他随手发了个问号过去,对面几乎是秒读。
「老师的前任上门了!!!」附上一连串角色吓到虚脱的贴图,萌角惊恐到脱色的表情可说是十分符合伏黑惠的心境,他果断退出聊天室,本想询问五条悟,但仔细想想有什么好问的?他要问什么? 「"嘿,听说您跟夏油先生见面了,聊得开心吗? "」,还是「"钉崎告诉我了,为什么您跟夏油先生见面没通知我一声? "」,无论哪个都挺膈应人的,是控制狂吗?他揉着眉心关闭手机萤幕,抬头看了眼墙上挂钟,还有两个小时下班。
伏黑惠可说是祸不单行,灾患丛生,他装作若无其事,坐如针毡熬到五点,马不停蹄的像食堂抢饭的学生,跑到车站附近想买限定口味的喜久福,打算借口送甜点顺理成章的探班,涩谷站的站牌近在咫尺,他却被外卖小哥撞了。
骑手赶忙下车查看,估计是头回出车祸都快要急哭了,对方本想报警被伏黑惠遏止,他满心满眼都想快些赶到纹身店,伏黑惠自认倒楣,从马路上爬起来就要离开,谁知胳膊擦破了一大块皮,哗哗地流了一肘子血,吓得小哥当场叫救护车,强制把人送到医院急救。
伤势不严重,就是出血量大看上去吓人,膝盖也有些破皮,护士清洁胳膊创口时疼的伏黑惠直抽气,小哥哭哭啼啼的央求别告他,他本就没动打官司的念头,只让人赔偿医药费,小哥过意不去请了顿晚饭,伏黑惠推托不过便和他一同在医院解决一餐,这一来二往,别说喜久福,连末班车都开没了,最后招的计程车回家。
午夜时分,街灯洒在柏油路,伏黑惠缓缓步上楼梯,艰难的从包里掏出钥匙,衡量明日是否该请病假,还得找时间去买手机,他那用了一年的iphone 12也在车祸中不幸丧生,觉得自己这波真的是亏大了,他注视着缠满绷带的右手,偏偏还是惯用手受伤,这该如何是好,图书馆需要电脑作业的工作还挺多的。
爬了三层楼立定,他一眼就看见半身沐浴在月光下的男人,他怎么在这里?
伏黑惠迈开步伐,一步、两步,对方听见声响侧身一看,愣了几秒,立即涌步上前。
"你手机呢?我给你发好多讯──发生什么事了?"
受伤的手被五条悟攒在手里,熟悉的烟草味飘来,他大概不久前才抽完一支烟。
"出了车祸,没事的,不需要担心。"五条悟怕碰疼他,手上力度不大,因此伏黑惠轻而易举地挣脱开,他绕过那挺拔的身子将钥匙插入锁孔转开门把。
"进来说吧,很晚了,别吵到邻居。"
五条悟跟着他进屋,他未如设想般凑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口解释,意外的安静,伏黑惠在楼梯口时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今晚的情绪不太稳定,他不想节外生枝,即便他今晚让车给撞了,手机也摔坏了,胳膊痛得要命,他依然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做才能让五条悟好受点。
五条悟来他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伏黑惠没特别招呼他,去到厨房想为他接杯水,未料他也跟了进来,他拿着玻璃杯被堵在流理台边,左右都被五条悟撑立的手臂挡住去路,在生气吧?都不笑了,是跟夏油先生谈的不顺利吗?果然外卖小哥叫救护车的时候他就该断然落跑。
"五条先生,不高兴吗?"
"超过不高兴的范畴了。"
"是跟夏油先生聊的不愉快吗?"
五条悟忽地蹙紧眉头,一瞬间伏黑惠都做好被吼的准备了,谁知他只是定定看着他,最后叹了好长一口气,像是把心里的郁结尽数吐露干净。
"是因为你,惠,都是因为你。"
"我不明白。"他做什么让他生气的事吗?还是无意间冒犯他了?伏黑惠搜索枯肠都找不到哪里出了问题。
五条悟抬起手,将他鬓边的碎发撩到耳后徐徐道来:"你受伤比任何事都让我生气,你得更爱惜自己才行。"
没人这么明了的跟他说过,伏黑惠顿觉赧然,他决然转过身留给五条悟一个背影,拧开水龙头,水流声细密,一点一点填满玻璃杯。
"是被什么撞的?"
"摩托车,电动的那种。"
"除了手还有哪里受伤?"
"膝盖擦破了点皮,几天就会好了。"
拧上龙头把手,伏黑惠旋身将满杯的水递向前,杯壁撞在胸膛,洒出的水花喷溅T恤洇湿斑点,手上动作悍然,嘴里的话倒和和气气。
"真的只是小伤,您不用太过担心。"
五条悟大概是妥协了,不在追根究柢,接过玻璃杯咕噜咕噜干完便放进流理台,然后抓着伏黑惠的胳膊一路来到浴室。
"脱吧,我给你洗。"
? ? ? ? ! ! !他以为这是平日无伤大雅的玩笑,直到看见对方神情后才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五条悟真的要帮他洗澡! ! ! !
伏黑惠觉得自己正在濒死边缘,他怎么可能做得到在心上人面前将自己扒光,至少现在还不行,可看五条悟那副正气凛然的模样,他反思自己是否太小心眼,论事实层面,他这双手确实很难清洁身子,倘若五条悟今日不在,他大概用毛巾擦一擦,洗个脚就睡了。
伏黑惠实在太久未与人坦诚相对,他连澡堂都不怎么去,只得抓着衣摆迟迟下不了决心掀起。
见他久久未有动作,五条悟似乎知道自己唐突了,他绕过伏黑惠打开水龙头放水,调完水温便关上门出去了。
"我就在外头,你需要就叫我。"
门阖上,伏黑惠松开拧着衣角的手,望了眼逐渐满盈的浴缸,默默解开衬衣钮扣。
他抬着右水将自己沉入热水之中,长长吁了口气,疲劳一逝而空,泡澡治愈身心,一整天绷紧的神经逐步放松,今儿真是走霉运了,平时都不带这么倒楣的。
伏黑惠注视着紧闭的浴室门,他们之间只有一墙之隔,一声呼唤五条悟便会闻讯而来。然而他今晚的表现糟糕极了,别说让他开心,似乎完全达到反效果,他看着绷带裹住的右手想起他在厨房时说的那句「"你得更爱惜自己才行。 "」。
所有人都这么告诉他,伏黑惠不得不重新审视过去,人们评价他将自己置入险境,不顾死活,但那也只是人们客观的判断,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光是去爱五条悟就已竭尽全力,爱自己还是往后再说吧。
水蒸气模糊视野,他缓缓闭上眼睛。
再次睁眼时,他在云雾缭绕的浴室内看见面色不善的男人,嗯?他怎么进来了?牛仔外套下摆让水给洇湿一大片,他看上去并不在意衣服会不会被弄湿,靠坐在浴缸边缘垂着头沉思。
"五条先生......"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究竟有多干哑。
"你睡着了,在外头叫你都没反应,我就进来了。"
伏黑惠心需的点点头,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看来他是真的累坏了。今天可能不太适合继续说下去,无论是他还是五条悟,情绪皆低落消沉,或许择日再论比较好,他揉了把脸,将想说的话咽回肚里,还得时时刻刻注意别让它烂了。
"惠,你知道我今天见了杰吧。"万万没想到是五条悟先开的头,他总是最爱闪避问题的那一个。
"知道。"
"杰他还是很了解我,我说话的频率,我脑内的想法,我走路的习惯,我们都记得一清二楚,我似乎越活越回去,畏缩不前,这不像我。"
"自从我搬到涩谷后,我总是在隐瞒我的过去,因为觉得太逊了,不想展示给任何人看,怕会被嘲笑,被讥讽,所以我把所有人都推得远远的。"
"没有人走的进来,自然也没有人出的去。我从不在乎自己伤害了谁,看见别人因我而受伤,我什至会感到一丝畅快。现在想想,我真是混蛋的无可救药。 "
天花板水珠掉落至地板磁砖,发出一声声响,水温有些微凉,伏黑惠感到口干舌燥。
"惠,我愿意为了你抛下一切,我想学习怎么去爱你,你值得我这么做。"
伏黑惠觉得喉头有些哽咽,他望着那孤傲的身影,心酸胀疼痛,他们一路磕磕绊绊,路面布满了玻璃渣,但他仍愿意承受心碎的风险走出自己的世界,将仅剩不多的爱全给了伏黑惠。
一趟单向列车终成双向。
伏黑惠想说话来回应他,却又觉得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心中情感,那股蓬勃的爱意憋得发慌,他只得捵手将男人拉进浴缸,毫无章法的亲吻他。
水声如汹涌波滔,击击拍打缸壁,五条悟浑身湿的透顶,他干脆剥下那碍事的衣物,伏黑惠想他那条GUCCI皮带可能泡废了,但并没有人在乎,它像一条疲软的蚯蚓,被随手扔到地上。
长期绘画握笔的指节长满茧子,掌心握住他半勃的性器时,伏黑惠狠狠抖了一下,呼吸都乱了套。
"抱紧我。"五条悟让他用胳膊环住脖子,以防伤口碰到水,但这个姿势宛若投怀送抱,那双手缓缓撸动柱身,伏黑惠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自慰了,再加上上回在五条悟家受到的冲击,本就有点性冷淡倾向的他更是对情欲漠视鄙夷。
外力的刺激使胯下之物变得挺翘,摩擦的声响辗过耳膜在又闷又热的浴室回荡,快感逐步堆加麻痹末梢神经,如电流贯穿全身,他的身子不断蜷缩,仿佛想将自己缩小成宇宙一粒尘埃,细嫩的双腿夹紧了横亘在中央的手臂,五条悟吻着他哄他放轻松,沙哑的声音钻进耳内,不论是抓着他性器的手,还是贴着脸颊的唇,又或是耳畔的声响,五条悟的存在都在触动着他的神经。
手上动作不停,温热的掌心滑动,虎口搓蹭顶部,伏黑惠将脸埋在他的颈窝,紧闭的牙关泄漏几声呻吟,大腿绷紧的直打颤,他快到了,认知一发清晰他下意识地想挣脱,五条悟凭借自身体格紧紧将他压在浴缸与墙壁的接缝,伏黑惠无处可逃,爆发之际在那紧实的斜方肌上狠狠咬了一口。
高潮余韵充斥四肢百干,他浑身软绵绵的,脑子发懵只记得要攀好那臂膀,五条悟似乎在说话,他缓了会才反应过来他问要不要去床上,伏黑惠想了想,点头。
勉强擦干身子,他被用毛巾裹着,脚不沾地的抱回寝室,窗帘还残留绵花糖暴行的铁证,五条悟亲了亲他保证会买个新窗帘。
切勿操之过急,他们一致默认不做到最后,发尾滴着水珠溅湿被单,他们赤身相对,伏黑惠总算是看见了他腿上的刺青,在大腿内侧有十一个点,紧密且整齐,能清楚连出线条。
"很介意吗?觉得不舒服我就去雷射。"
雷射比纹身还疼,他摇了摇头,伸手轻抚那几颗如痣般的小点。
"这也是您。"
伏黑惠松开抓着浴巾的手,潮呼软布滑下,他发誓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自己都能感受到有多笨拙,尽管如此他仍努力张开嘴吞下那庞然大物。
口交时纹身能看得一清二楚,他似乎能理解夏油先生为何选择这个部位,隐密的占有欲蔓延,覆盖了伏黑惠引以为傲的理智,他双手圈住肉身,舌头由下往上舔,又启唇吞咽顶部,五条悟起初试图让他松口,气息愈发不稳,伏黑惠听见他的抽气声,如鼓舞般吃得更加起劲。
他的技术真的很差,牙齿时不时嗑到柱身,也只会像吃冰棒时那样舔舐,没有任何技巧可言,但也是这份青涩,笨手笨脚间的纯真像辆大卡车直接撞进五条悟心里,光是性器贴着那张清冷的脸蛋就够让人冲击的,更别提他是以「爱人」的身分在为他做这件事情。
精神快感大于物理,终在伏黑惠含到嘴巴发酸时缴械射出,浓稠的精液喷满整张脸,白珠悬挂于睫梢,随着他眨眼的动作滴落,他想这澡是白洗了,好在还没刷牙,他不小心吞进去了大半,味道真的不怎么样。
五条悟赶忙拾起浴巾替他拭脸,伏黑惠闭着双眼,柔软湿润的巾布擦过肌肤,很轻,仿佛怕弄疼了他。
"五条先生。"
"嗯?"他低哑地应了一声。
"我要纹身,请您也在我身上留下记号。"
五条悟一声不吭,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捧着他的脸覆吻了上去。
若将亲吻视作回答,腥腻的吻肯定是拒绝吧。
30烙印
伏黑惠望着包裹住胳膊的崭新纱布,缓缓步下医院门口的台阶,止不住反省前些天的胡来之举,幸好伤口没有裂开化脓。他掏出手机,五条先生传讯息说快到了,伏黑惠走到阴影处,脚跟靠齐花圃边缘等待,满心期盼着爱人现身。
车祸当晚两人相拥入眠,他隔日睡醒便得知五条悟已经打点好,让真希前辈替他请了病假,半残式的蜷在沙发上,任凭五条悟一口一口舀外卖粥喂食,吃饱半响没来得及消化就被强制换身衣物拉去手机行。
五条悟好不心疼的拔除SD卡,扔掉那只才用了三个月的手机,目的显而易见,就为了跟伏黑惠使用同款情侣机,店员贴心的换成同色壳,他看着五条悟嗑噔将壳装上,觉得自己的心也被他落了锁,钥匙则沉淀在胃里。
伏黑惠磨挲着雾面手机壳,心底甜滋滋的。
"惠!"他听见五条悟的呼唤,抬头看他满头大汗的从远处跑来,即使入秋,属于夏季的暑意依旧未尽数退去。
"慢慢走就行了,我们不赶时间。"
"我不想让惠等太久嘛。"五条悟喘着粗气逐渐平复呼吸,胳膊搭上他的肩,两人往涩谷站的方向步行。
"机车呢?"
"我想现在不适合。"这倒是,伏黑惠现在没办法两只手抱紧他,这太危险了。怎么就偏偏伤到惯用手呢,麻烦透顶,他连将运书车顺畅的拐弯都做不到,还好同事们善解人意,没有过多刁难他。
"看来得买一辆车了,惠喜欢什么样的车?奔驰?凯迪拉克?法拉利?还是保时捷?"又在满嘴跑火车,伏黑惠跟他拌了几句嘴,顺路在车站旁买了Échiré Patisserie的烧果子回去。
推开玻璃门,只见乙骨优太正坐在座位上全神贯注替客人刺青,青年刺的肩背,抓着腿直抽气,钉崎适时的跟他聊天转移注意力,在见到Échiré Patisserie的纸袋后这项重任被委托到伏黑惠身上。
于是他只能尴尬的搬张圆凳坐在那痛的呲牙裂嘴的客户前,五条悟看热闹不嫌事大,拿出速写本翘起二郎腿在旁边涂鸦,丝毫不打算介入帮忙,还让他帮忙擦掉吃烧果子时沾上的嘴边奶油。
"小哥,你要不要来咱们健身房啊?"客户看来是适应疼痛了,有闲心宣传事业。
"我看你体格......有些弱不禁风啊,这样子可不好找女朋友,遇到危险时也没办法保护自己,怎么样?要不来我的健身房?我给小哥你找一个贴身女教练,在免费帮你设计菜单。"听上去好像很优,伏黑惠偷偷瞥了眼五条悟,他很认真在画画似乎没听见。
"不了,没关系。"
青年摸着下巴将他从头到脚仔细审视了一番,然后色眯眯的笑道:"不要女教练是吧,男教练也行,什么样的都有,看小哥喜欢哪一款的,我包准你满意。"
这到底是健身房老板还是老鸨,伏黑惠正思索着理由拒绝,一旁吃瓜吃得十分欢乐的五条悟借他们谈话的空档插入。
"哎呦,老板啊,你这是在招人还是在招客,我怎么傻傻分不清楚啊?"
"当然是招客啊,若是五条先生您要来,我肯定给您优惠,咱们店的女教练任您挑选。"
"不了,我有伴了。"
"此运动非比运动,您可──"
五条悟啪哒阖上簿子站起身,跟伏黑惠交换一个眼神,笑说:"都说老子有人了,不只管老二,还管柴米油盐的那种。"
他扔下这句话便离开了,钉崎野蔷薇瞪大眼睛与伏黑惠四目相对,他觉得小姑娘看上去可怕极了,女人八卦起来宛若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他赶紧谢辞躲进五条悟的办公室。
一个星期没来,这里仿佛经过大翻修,柜子近乎空了一半,书也少了些许,家具位置变动,原先隐藏在书柜后的侧门显露,显然是打算用作正式入口。那两张单人椅换成了双人沙发,茶几上摆着陶瓷花瓶,不是伏黑惠洗过的那瓶,是全新的,里头插着他上礼拜买来,已经在凋败的虎皮百合。
五条悟将自己摔进沙发点烟抽上,任他在房间里四处打量翻看。
"五条先生,以前的东西呢?"
"扔了。"
伏黑惠轻轻拂过木柜夹层,他几个月前来时,这里摆了很多细碎的物件,全是不同系列,彼此之间毫无关联的物品,像是人生某部分落下的记忆碎片,例如:安全帽、木雕、麦片盒、飞镖......,各式各样几乎什么都有,如今却空落伶丁。
这只是展示柜,那么心呢?他的人生拿掉夏油先生后的空白太多了,伏黑惠徒生他得一一填补的责任感。
"怎么突然扔了?"
"总得告别过去,我跟杰都选择这么做,所以他才会突然约我见面。"五条悟呼出一口烟,伏黑惠将房间的窗户打开透气,他隐隐约约从话里捕捉到了一丝讯息。
"夏油先生……要离开了?"
五条悟只笑,向他招了招手,他乖乖走过去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伏黑惠坐在沙发边沿,五条悟握住他受伤的右手贴着脸颊,像是在寻求慰藉。
"他要去德国,说走前想清理一下垃圾,哼!说什么呢?他才是垃圾!"
伏黑惠被这孩子气的口吻给逗笑了,他伸手轻轻拨弄着那银白闪耀星辉的细发。
"五条先生,我想了几晚,您觉得将名字刺在身上如何?"五条悟一听他又要开始说这个,连忙松开他的手。
"我说了不行。"是预料之中的反应,伏黑惠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他也有自己想坚持的事物。
"可是我不放心交给别人。"
五条悟望了他一眼,坐起身将烟捻进桌面的烟灰缸内,又重新点上了一根夹在指间。
"惠,我见过太多分手后后悔的情侣了,我也是那其中之一,每当我看见那纹身我都觉得自己好失败,觉得生活一塌涂地,我无论如何都不想让自己成为那样的存在。"
"除了刺青还有很多种纪念方式,不是一定得纹在皮肤才是爱的表达。"
伏黑惠不那么想,他认为那也是人生的一部分,爱也好,恨也好,他爱着五条悟的一切,他爱这个人,很爱很爱,想将他烙印于身,即便往后他们分开了,那也是曾热爱过的证明。
不,正因为是五条悟才需要用这种方式,他得亲自在爱人身上刻线,将针头注入皮肤,由他亲手来完成这一场神圣的仪式,正因为他是五条悟。
别的纪念方式都有可能会以各种意外或防不胜防而消失,唯有肉体,只有在死亡才会忘却。
"可是我想一生都记住您。"
五条悟抽着烟,眼睛紧紧盯着他,随后扯住伏黑惠的衣领粗鲁撞上他的唇,蛮横的不像吻,浓辛的烟雾渡进口中,在口腔内凝聚爆开,呛的他推开对方猛咳。
"你当然可以,但不能以纹身这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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