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
*设定捏造


11月底的京都，被成片的枫叶林染红。
这座气质古朴的城市到处都保留着历史残留的痕迹，现代城市的氛围和风格独特的传统建筑搭配得相当融洽，贯穿市区的河道清澈见底。
京都三面环山，其中最著名的当然要数比叡山和爱岩山了，然而在远离尘嚣的不知名山脉之中有一处大得惊人的宅邸，门牌上挂着五条的字样。
五条之姓最早可追溯到平安时期，称得上是货真价实的大户人家。
能够传承千年的家族必然有特殊之处，五条家最特别的地方就在于他们并非人类。
就在日本开国之后，有位落魄的吸血鬼始祖流亡到了这片对他们一族来说还算未开化的偏僻岛国，意外得受到当时的五条家主收留，最终还和五条家主的独生女喜结连理。
世间关于吸血鬼的描述真假参半，有人相信他们真实存在，有人认为他们只是恐怖故事。
传说中吸血鬼畏惧阳光，害怕十字架和大蒜，事实上这些都是基于艺术创作的造谣。
吸血鬼的肤色是显白没错，但还没到毫无血色的夸张程度。
太阳晒在吸血鬼身上最多会让他们一直产生触电般的酥麻感，不爽归不爽，绝不致命。
之所以会是夜行生物，纯粹是因为他们的眼睛比人类要敏锐好几百倍，白天的光线对他们来说就像是被大灯直照一样晃眼，反而到了夜晚看得更轻松些。
在这个时代当个吸血鬼其实没什么不好，如今人类的个性丰富到什么千奇百怪的怪癖都有，大多数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虽然吸血鬼的寿命相比较人类来说是漫长了许多，但距离永恒还相差甚远。
吸血鬼不像人类想象的那样可以靠吸血来把人转换成同类，一个吸血鬼一生只能进行一次转换，那就意味着要把自己的生命分给另一个人。
而且作为获得了超强生命力的代价，吸血鬼之间很难繁衍后代。
五条悟是五条家这一代的独子，他一出生就预示了自己的得天独厚。
吸血鬼的能力强弱和自身所拥有的魔力大小有着直接的关联，而五条家的吸血鬼始祖身为始祖的标志便是他的双眼，被称为六眼的魔法天赋在理论上能够提供无限制的魔力。
不过空有一身魔力，没办法很好使用的话还是无用功，对始祖来说自己的眼睛不仅鸡肋，还容易成为被其他始祖觑觎的理由。
和天赋平平的始祖不同，五条悟不光是刚出生就自然而然地表现出了对魔力的亲和性，从小学习魔法的速度就快得惊人，完美在继承了六眼的同时做到了青出于蓝。
深受家中老祖宗看中的五条悟在众星捧月的宠爱中长成了活脱脱的混世魔王，随心所欲到任意妄为，谁的话都不放在眼里。
幸好鸡飞狗跳的日子总算可以告一段落，全家人都暗自松了口气。
“悟啊。”现任家主找到了窝在自己房间玩游戏的五条悟，样貌即使在吸血鬼当中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五条悟面对自己父亲的到来头也不抬，摆明了不打算理会。
也算是习惯了自家儿子不给面子的冷淡，五条家主神色如常，掩不住笑意的嘴角甚至在微微上扬。
“悟，你的十五岁生日快到了呢。”话语间眉飞色舞的五条家主看起来很高兴，比马上过生日的寿星本人还要高兴。
还是没反应的五条悟当然没有忘记自己的生日，只是对他来说生日早就不是能让他提起劲的事了，反正平时他就要什么有什么。
“所以按照家族规定，你到了该独立的时候。”
噼里啪啦的按键音戛然而止，五条悟终于抬起了脑袋。
“啊？”五条悟漂亮的蓝瞳中写满了问号。
五条家主没有在开玩笑，家族规定也是货真价实，早熟的吸血鬼在十五岁时就算是成年。
再受宠的大少爷也改变不了惯例，五条悟的十五岁生日会变成了盛大的欢送会，生日一过他就被父母毫不客气地扫地出门。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五条悟失去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惬意生活，除了偶尔会出门溜达外一次都没出过远门的五条悟此刻浑身上下除了钱一无所有。
慢悠悠得伸了个懒腰，五条悟站在家门口熟练地掏出墨镜戴好，他颇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双手插在裤口袋里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以五条悟标准来说，吸血鬼的生活很无聊，人类的生活也好不到哪里去。
从小的锦衣玉食是建立在五条家的丰厚财力上，和他们是不是吸血鬼无关。
五条悟从来都对人血没有兴趣，他还嫌弃那玩意的味道恶心。
吸血鬼的进食说到底是为了补充自身魔力的手段之一，因此五条悟压根就没必要用那么半吊子的办法来获取魔力。
性格缘故让五条悟极为挑食，他除了偏爱的甜食来者不拒外，对吃的东西要求都很高。
在京都逛了一圈哪里都觉得很没意思的五条悟决定去远一点的地方，怎么说都是吸血鬼，想要正儿八经地办个护照可是件麻烦事，最主要还是浪费时间。
非正规渠道倒是多得是，五条悟为图省事，给自己定了个跨国运输。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就算是各方面都不符合运输标准的货物，只要出的货款足够多，总有人愿意睁一只闭一眼。
物流公司的工作人员在码头发现了一个贴有公司签单的大木箱，和公司核对了一下后便叫人把木箱抬进了货轮。
好奇的搬运工在放置木箱时偶尔发现木箱的盖子没有钉紧，他好奇地把盖子掀开一条缝偷看了一眼，就发现木箱里放着的是一个镶有金边的黑色实木棺材。
哎呦真是不吉利！
连忙松开手的搬运工皱起眉头直摇头，啐啐念着逃一般离开了货仓。
随着一声汽笛的长响，体积庞大的货轮缓缓驶出港口。
放心大胆进入休眠状态的五条悟对外界的变化全然不知，他就等着自己一觉醒来已经是身处异国。
该说是流年不利，还是来自世界的独特眷顾。
向来都平风浪静的海域前所未有地迎来了暴风雨，货轮在波涛汹涌的海浪中就如同一叶孤舟，晃晃悠悠起起伏伏。
这艘货轮本该到了淘汰的年限，然而运输公司为了节约成本，迟迟没有以旧换新。
货轮的吨位不至于在这种程度的暴风雨中沉没，只是刚上任没多久的年轻船长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暴风雨有点手忙脚乱，乌云间的电闪雷鸣就宛如近在咫尺，震耳欲聋的响动十分震撼。
慌忙之际，不止从哪里漂来的断裂礁石撞上了货轮，底部的货仓难以避免地出现了漏水。
被放在最外围的木箱由于搬运工的疏忽没有经过二次加固，被海水一冲就轻而易举地浮了起来，伴随着船身的来回晃荡好死不死刚好能通过船身上的破洞滑了出去。
还在呼呼大睡的五条悟被海水灌了个满实，他一头雾水地转醒，就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整个人都泡在了水里。
要知道五条悟不会游泳，他就没想过自己会有溺水的一天。
虽然无法呼吸，但以吸血鬼的体质还不至于会死。
窒息的感觉很不舒服，五条悟皱了下眉头推开眼前的棺材盖，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差点漂开的墨镜无奈地环顾四周。
在海中缓缓坠落的速度是不快，然而五条悟的胡乱扑腾并没有办法阻止他的下降。
好吧，老子这要怎么离开？
放弃了挣扎的五条悟不得不任由身体继续朝海底落下，五彩斑斓的鱼群对他的到来视而不见，悠然自得的在他眼前游来游去。
有些许明亮的光辉洒在海平面上，波光粼粼的斑点渗透进海水间。
就在五条悟寻思着变成蝙蝠不知道能不能扑腾回海面时，有一抹奇妙的光辉晃入五条悟的余光之中，如繁星闪耀般的亮点转瞬即逝。
因为是吸血鬼，不会像人类那样溺水的五条悟清楚地看到了一条人鱼游到了自己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神色如常地俯下身来将单薄的双唇贴上自己的唇瓣，刚发现自己好像被占了便宜的五条悟就发现自己不可思议地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没给他太多的反应时间，退开了一些的人鱼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转身飞快拽向海面。

居住在海底的夏油杰是条人鱼，他的祖上迁徙到了这片海域后就一直定居到现在。
按道理说人鱼不该有姓氏，不过夏油杰的祖辈以人类的姿态在陆地上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重新回到海里后就把姓氏保留了下来。
因为有过不好的经历，所以夏油家对和人类的接触很是抵触。
在夏油杰小时候，父母就时常叮嘱他人类是种很坏很坏的物种，绝对不能靠近。
随着人类的海捕范围越来越广，就连人鱼的生态圈都受到了影响，原本还经常会去浅海嬉戏的人鱼们统统聚集在了深海，由魔法点亮的贝壳灯照亮人鱼的海底城市。
夏油家就位于珊瑚礁堆积而成的洞穴之中，夏油杰虽然长得快比父亲还要大只了，但他还没到人鱼的成年期，因此还不能随便离家。
男性人鱼不像女性人鱼那样拥有色泽艳丽的鱼尾，男性人鱼的鳞片颜色大多是深色系，夏油杰的鱼尾就是和他的发色相同，都是纯粹的黑，只不过他的鱼鳞质感很好，就像是表面洒了一层珍珠粉末那样，在光线下会泛出点点柔和的白光。
都说物极必反，夏油杰本来就挺好奇心旺盛，父母越是警告他就对人类越感兴趣。
不怎么合群的夏油杰时常会自己偷溜到浅海晃悠，运气好的时候他还能捡到不少从人类船上掉落的物品。
今天对夏油杰来说不是个特殊的日子，他不过就是习以为常地瞒过家里人出门，想来浅海随便找点乐子打发下无聊的时间。
暴风雨眷顾的海中也不可能风平浪静，只是在人类的船从木头彻底变成铁皮盒子后，遭遇海难的情况就越来越稀少。
混乱的海流很容易导致头发的打结，夏油杰留着半长的头发，打理起来很花时间，这让他
本来是打算提前折返回去，谁知道还真有东西往海里掉。
再怎么好奇，夏油杰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真的人类，他胆子是大，但以身犯险的蠢事可不会干，毕竟他不想让父母为自己担心，所以他最多远远在海里瞧几眼船底从头顶驶过，从来没有靠近过海面。
关于人类的事夏油杰要么是从父母那听来的邪恶版本，要么就是石板上记载的只言片语，不过无论是哪种，都明确提到了人类没办法在海里呼吸。
发现落水那人动了几下就不再乱动的时候，夏油杰第一反应就是那人快不行了，这让他没有再多的犹豫。
以人鱼的审美标准来看，这人都好看得有点夸张。
夏油杰没见过墨镜，他不知道为什么人类要往眼前遮个黑片，在给他以为该昏迷不醒的人类渡了口气，他就把那人拖到了海上。
第一次从海面上探出脑袋，夏油杰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天空两眼。
雨后的蓝天比平时更加蔚蓝，乌云散去后有到彩虹隐约可见。
先前驶过的货轮没有任何要停下的意思，这点时间已经在老远之外了，这下夏油杰有点犯难了，这附近都没有陆地，他不知道要把这人往哪里送。
就在这时，夏油杰的肩膀被什么戳了两下。
夏油杰不明就里地回过头，就撞进了一双比天空还要清澈的蓝色之中。
沾满水的墨镜滑下了挺拔的鼻梁，露出了五条悟神采奕奕的双瞳。
“嗨——”五条悟招呼还没打完，就咕噜咕噜地地被灌了一大口水，因为夏油杰被吓得条件反射地松了手，失去了支撑的五条悟再次沉进了海里。
还好及时反应过来的夏油杰又把五条悟捞了回来，他伸长手臂托住五条悟的身子努力保持最大距离，可惜效果有限。
其实早就可以自己脱离困境的五条悟仗着自己不会游泳笑眯眯地一把搂住身体僵硬的夏油杰，理直气壮地像八爪鱼般手脚并用地缠了过去。
没见过这架势的夏油杰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作何反应，等他意识到不对劲时五条悟已经彻彻底底地黏在了他的身上。
“……你扒着我干嘛？”莫名其妙的夏油杰生硬地开口，他因为计划过要在成年后去陆地冒险，所以提前学习过多种人类语言，不过咬文爵字得还不是很熟练。
在人类的传说中人鱼的歌声是公认的优美，那多亏了人鱼天生的嗓音。
“老子不会游泳啊。”不想再喝海水的五条悟抬起下巴，哪怕在这种极度尴尬的局面下，他的态度都仍然少不了趾高气昂。
“我可以让海豚把你送回陆地，你想放开我。”夏油杰以为他就是太过慌张，于是很有耐心地慢慢解释道。
“那不用。”其实早有能力自行脱困的五条悟就是在耍赖，别看他是吸血鬼，但除自己和家人以外的非人生物他也是第一次见。
这下夏油杰被搞糊涂了，他不知道是人类都这么奇怪还是这人特别匪夷所思。
“我要回去了。”没想到五条悟手劲那么大的夏油杰开始不耐烦起来，他实在甩不开五条悟，只好警告地瞪他。
心情不错的五条悟像是什么都发现那样，老神在在地挂在夏油杰背上。
僵持了半天后，不打算再客气的夏油杰晃动鱼尾钻回了海里，提前憋住气的五条悟虽然没再呛到水，但从结果来说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打算吓一吓人的夏油杰没有马上游回海中，而是在浅海转了圈，谁知道五条悟固执得很，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回头瞥了眼五条悟憋红的脸，于心不忍的夏油杰为难地重新浮出水面。
“你到底想怎么样？”没想到第一次救人就碰到了个大麻烦的夏油杰感到头疼，前所未有的头疼。
“你亲了老子，要负责的！”露出得意洋洋小表情的五条悟大声宣布。
“？？？？”夏油杰满头问号，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遭到了人类所特有的碰瓷行为。

事实证明碰瓷并非是人类特有行为，长得人模人样的吸血鬼也会这一招。
确实是惨遭碰瓷的夏油杰为了不继续停留在海面，只能把五条悟带回了自己的秘密基地，一个他用来存放和人类有关的收藏品的山洞。
为了防止人类的物品被海水泡烂，夏油杰专门找女巫在这里布下了一个清空海水的结界。
虽然氧气依旧稀薄，但好歹靠人鱼之吻就能维持一段时间。
撑起身子一屁股坐在礁石上，夏油杰甩了甩湿漉漉的脑袋，抬手将贴在后颈的长发揽起来扎成一团，他用指尖点了下闭合的贝壳，缓缓舒展开的贝壳中飘出一团团光华，很快就照亮了整个洞穴。
大半鱼尾还泡在水里的夏油杰提住五条悟的衣领，轻轻松松就将他从海里拖了起来。
终于脱离海水包围的五条悟也不客气，刚能脚踏实地就大大方方地脱掉了湿得彻底的衣物。
掩不住好奇心的夏油杰偷瞄了两眼才扭头背过身去，半透明的黑色尾鳍飘在深蓝色的海水中。
五条悟充分展现了什么叫羞耻心为零的坦然，反正人鱼应该不介意他裸奔。
大概是因为整天都在游泳的关系，夏油杰的身体曲线很优雅，结实又不会看起来很鼓胀的紧实肌肉恰到好处，体格很好的五条悟就比夏油杰宽了不少，毕竟他的肌肉就要大块很多。
“你什么时候想离开了就跟我说。”被迫金屋藏娇的夏油杰还有点懵逼，他的视线一不小心就落在了五条悟身上，体质原因让夏油杰没办法拥有一身腱子肉，他没想到会在人类身上见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绝佳体型。
原来人类是这样的生物。
连人鱼中都没几个能比五条悟长得好看，也难怪夏油杰大开眼界。
“有吃的吗？”就没把自己当客人的五条悟舔了舔嘴，开门见山。
“有是有……你等下。”夏油杰解开发团，一挪身子滑进水中。
“哦对了，老子叫五条悟，你呢？”想到了什么的五条悟叫住了刚钻进海里的夏油杰，夏油杰探出了脑袋，不太确定地伸出手，“夏油杰。”
五条悟了然地握住夏油杰的手上下晃了晃，脸上浮现出一个让人炫目的灿烂笑容。
夏油杰一头扎进水里时还觉得脑袋有点晕乎乎的，他若有所思地捏了把自己的脸颊，留下一个浅红的手印。
人鱼的食物是一种需要经由魔法催生的果实，虽然理论上人鱼是杂食生物，但人鱼拥有和鱼类沟通的能力，吃自己邻居总归是件残忍的事情。
种植在深海之中的果实呈现出深蓝色，果实的本体很像是海带，未结果的状态就像是海底的海带群，不过和海带不同，这种果实的本体是乳白色的。
夏油家的后院里就种植着不少果实，除了最后成熟的果实要魔法催化，果实的本体能否长大要全靠鱼类的帮忙。
大部分人鱼最多和一两种鱼类交好，不过夏油杰是受到大海眷顾而诞生的人鱼，他的歌声能让海里的每一种生物包括水母和海蛇都乖乖听话，所以哪怕没有城市魔法阵的庇护，选择独居的夏油家照样能种植出足够多的果实。
不想被在家的母亲发现自己的踪迹，夏油杰小声地唱来了调皮的白海豚。
“去吧。”夏油杰抚摸了下白海豚的背脊，发出了尖锐笑声的白海豚就游进了夏油家，不一会儿以为是有海豚遇到了危险的夏油夫人跟着演技超群的白海豚远去。
乘机回家的夏油杰摘了两个新鲜的蓝色果实，做贼般转身就溜。

在夏油杰离开没多久，五条悟就把注意力转到了洞穴里的藏品上。
除了一些很常见的刀叉玻璃瓶外，最显眼的当属一个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留声机。
纯属手贱的五条悟随便试了试，没想到留声机在一声刺耳的吱呀声后还能播放出断断续续的音乐来。
在五条悟眼熟的物品以外，洞穴里还堆着不少扁平的石板，上面密密麻麻刻着的鬼画符应该就是人鱼族的文字。
再怎么天才，对于初次见面的文字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摸索出来，五条悟没有动石板，而是把视线挪到了一小叠书本上。
被水泡过的纸业都皱了起来，脆弱到似乎随便一碰就会碎裂开。
五条悟心思一动，对几乎不可能再翻动的书施加了一个复原的魔法。
皱巴巴地纸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平整了起来，不一会儿一本崭新的书籍就出现在五条悟眼前，他稍微翻看了两下，发现那就是一本普普通通的童话画册。
抱着果实回到秘密基地的夏油杰一眼就看到了地上全新的书，他的眼神骤然一亮。
“你怎么做到的？”夏油杰兴冲冲地问，人鱼不算是很擅长使用魔法的生物，特别有魔法天赋的女性人鱼会被选中成为女巫，初次之外能够接触到的魔法就极其有限了。
“很简单嘛。”一下子就自满起来的五条悟不介意多表演几下，他一口气把夏油杰收集到的书修复了个七七八八，意外地在夏油杰心中拔高了不少的形象。
“那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还会溺水？”离开海水的夏油杰没有恶意地不解道。
五条悟没能得意多久就被噎了个正着，他又不能承认自己压根就没溺水，其中涉及的问题很多，要解释一个就得解释一堆，还不如就干脆装傻。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像个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啊我没有别的，人类不会在海里呼吸不是什么大问题。”夏油杰连忙安慰起来，他以为低下头的五条悟是在低落。
实际上五条悟就想把尖牙藏起来，他不想让夏油杰发现自己不是人类。
不过被误解了没什么，五条悟将错就错，一脸委屈地往夏油杰身边一蹲，摆出一副对夏油杰的鱼尾巴很感兴趣又不好意思开口的乖巧模样。
把果实放在身边的夏油杰很快就发现五条悟明晃晃的视线，虽然之前在水里就有被五条悟碰到过，不过那时候的触感在被海水包围的情况下很不是很明显。
性格原因让夏油杰很少和其他人鱼有过肢体接触，他和海豚、鲸鱼的相处时间更长些，和人类那更是第一次。
“……要摸摸看吗？”挠了下眉心的夏油杰，语气有些迟疑。
“要！”动作比回答更快一步的五条悟开开心心地把手掌按到了光洁冰冷的饱满鱼鳞上，看起来圆润的鳞片边缘比想象中锋利一些，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划到。
但是鳞片覆盖之下是柔软的皮肉，很有探究精神的五条悟将指尖挤进鳞片下方，碰触到的是略带体温的软乎乎部分。
从来没体会过的怪异瘙痒让夏油杰本能地扭开，他的脸颊莫名其妙有些不自然的发烫。
“差、差不多到时间了。”夏油杰结巴了一下，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尖。
还在回味触感的五条悟楞了一下，随之而来的窒息感让他不再乱动。
做好准备的夏油杰干脆利落地贴上五条悟的唇畔，一团带着魔力的气息被嘴对嘴送进了五条悟的口中。
人鱼的吻能够让人类暂时得到在海中呼吸的能力，这是夏油杰从人类的书籍上学到的知识，对人鱼来说和人类的往来就已经是禁忌，更加不可能会出做容易暴露自己身份的举动，他一直都无从查证到底是真是假。
以前夏油杰也是半信半疑，没想到瞎猫碰到死耗子的尝试了一下效果还不错。
毕竟人鱼就没有亲吻的概念，他们平时表达亲昵的方式是脸贴脸或者额头碰额头，前者是只限于相守一生的恋人，后者和亲朋好友的问候多会用到。
别看五条悟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实际上他长这么大的人际交往少到可怜，因为谁都看不上眼的关系，他认识的除了亲人就是佣人，偶尔出门溜达都是买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马上回家，所以他第一次被夏油杰亲的时候还有点小害羞。
吸血鬼虽然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但五条悟第一次的心跳加速对他来说意义重大。
能让吸血鬼的心脏如此强有力的跳动起来，对任何一个吸血鬼来说都可以称得上是命运的邂逅了，谁让吸血鬼的心脏在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属于装饰品性质。
富有魔力的气团带着一股冰凉的味道弥漫在五条悟的唇齿间，他用舌尖舔了舔有被冻到的牙根，冷不丁想到。
“杰，你该不会经常亲别人吧？”五条悟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人类。”将果实沿着外皮上凸起的纹理用力掰开，夏油杰将一半的果实递给五条悟。
“那其他人鱼呢？”向来挑嘴的五条悟看着手上从里到外都是蓝盈盈的陌生果实，说实话是没有半点食欲可言。
“人鱼又不会溺水。”拿起一片贝壳，将果肉挖下来送进嘴里的夏油杰越发难以理解五条悟的脑回路。
也对。
总算放心下来的五条悟一手贝壳一手果实，寻思着要怎么着借口不吃，一抬头就看到夏油杰满是期待的小眼神，只好硬着头皮吃了一小口。
虽然长得和五条悟所熟知的水果没有丁点相似之处，但果实的味道让五条悟颇为意外，是如棉花糖般的微甜，连口感都是差不多的入嘴即化。
对喜好甜口的五条悟来说，这种甜度还算是清淡，吃起来也不会觉得腻味。
而且经由魔法催生的果实本身就充满了魔力，各种意义上都能满足五条悟的需求。
很担心自己的食物能否符合人类味觉的夏油杰见五条悟胃口大开，就很好客地把另一个果实也掰开来放到了五条悟身边。

自从捡到了五条悟，夏油杰的日常生活渐渐变得丰富多彩了起来。
由于五条悟天性就爱玩，海底世界对他来说就是个巨大的天然游乐场，有夏油杰在身边他什么都不用担心，认真负责的夏油杰经常拉着他的手带他在海里游来游去。
无论是形态多样的珊瑚礁群，还是被海藻淹没的废弃沉船，海底的世界就如同是个无声的新天地，长相凶恶的大白鲨不紧不慢地从五颜六色的鱼群中穿过，摇动尾鳍向夏油杰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但是人类毕竟是人类，物种差异就意味着五条悟不适合居住在海底。
为此夏油杰很担心五条悟，尤其是在他们成为了朋友之后。
距离这片海域最近的陆地是个海岛，夏油杰曾经去过那里一次，只是他没有靠近，所以岛上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有去过那附近的鱼群告诉他那里的确是个人类的聚集地。
五条悟是个很健谈的人，至少对夏油杰来说是。
对于自己的来历，五条悟没有打算隐瞒的意思，陆地上的世界在夏油杰看来都是相同的陌生，他不知道五条悟口中的京都是个什么样的城市，不过他默默地记了下来，希望自己有机会能去一次。
来自果实提供的充足魔力让五条悟顺利地研究出了能在水下自由呼吸的魔法，然而他很享受夏油杰每天好几次的主动献吻，因此一次都没有在夏油杰面前用过魔法。
而且为了能正大光明的粘着夏油杰，五条悟甚至装作一副怎么都学不会游泳的笨拙。
结果演戏演过头了，让夏油杰一直都觉得五条悟没办法适应海底生活。
出于对于新友人的担忧，夏油杰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去找外援求助。
从秘密基地离开后的夏油杰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折返去了漆黑一片的深海。
空灵的歌声若即若离地徘徊开，长相丑陋的灯笼鱼不一会儿就前来迎接。
人鱼的族群相比较人类社会没有明显的各司其职，唯一例外的便是历届被选中的女巫。
虽然夏油杰也很有魔法天赋，不过他不是女性，从根本上就不可能成为女巫。
这一届的女巫和夏油杰算是老相识，因为他们的魔法老师是同一个。
来到一艘只剩下半截龙骨的废弃沉船前，夏油杰礼节性地敲了下虚掩的门。
“硝子，你醒着没？”夏油杰明知故问。
“没醒。”懒洋洋的女声从黑洞洞的船舱内传来，话音刚落，一只满是吸盘的触手攀上了断裂倒下的木杆，不一会儿更多的触手喷涌而出，直到面色苍白的少女打着哈欠摇摇晃晃地探出头来。
“是被你吵醒的。”家入硝子没好气地指责道。
“抱歉，有点急事。”嘴上说得很歉意，但语气听不出丝毫愧疚的夏油杰笑了笑。
啧，这家伙竟然会受欢迎，那群人鱼的眼睛也是瞎得不行。
没少被怀春少女求着熬制过恋心药水的家入硝子瞥了眼毫无自觉的罪魁祸首，单方面地给夏油杰罪加一等。
“直说吧，我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还特地唱歌来扰我清梦。”作为深海种的特化人鱼，家入硝子非但不会唱人鱼歌，还嫌弃人鱼的歌唱吵闹，越好听的人鱼唱歌对她来说就越是大杀器，所以夏油杰就是在明知故犯。
“嗯……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考虑了一下措辞的夏油杰还没说完就被家入硝子打断，“停，歇歇吧，你哪来的朋友。”打小和夏油杰青梅竹马的家入硝子最了解夏油杰的脾气，这家伙一心向往陆地，对同族就没什么兴趣。
所以对于来求恋心药水的女性人鱼家入硝子都没有拒绝，反正夏油杰压根不可能让那些异想天开的人鱼有机可乘，还不如就收下那些奇珍异宝的供物不赚白不赚。
“硝子，我真有。”面对家入硝子的振振有词，夏油杰哭笑不得。
糟了，该不会是我的药水起效果了吧。
夏油杰的斩钉截铁让家入硝子心虚了起来。
“是这样的，我捡到了一个人类，我想问问有没有什么药水或者魔法能让人类变得可以在海底生活？”删去了很多不必要的解释，夏油杰做了一个最短的总结，简明扼要的概括了自己此次前来的中心思想。
“……你还不如告诉我你是找到了女朋友。”很希望自己还在做梦的家入硝子一脸便秘的表情。
“什么女朋友？”被家入硝子跳跃式的思维带偏的夏油杰满头雾水。
“没什么，所以你的人类朋友你捡到多久了？”不想暴露自己的私活，家入硝子不动神色地转移话题。
“差不多有半个月。”默数了一下的夏油杰肯定地回答。
“……你醒醒吧，人类怎么可能在海里活半个月。”家入硝子干脆伸手捂上了夏油杰的额头，她合理怀疑夏油杰是脑子出了问题。
“我有给悟渡气来着。”夏油杰躲开了家入硝子的嘲讽，不服气地反驳。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人类的生理构造就注定他们不可能在海里存活，没有那样的药水或者魔法能做到这种事。”家入硝子对人类的了解和夏油杰不同，不仅仅是纸上谈兵。
和大多数人鱼不同，女巫有资格前往陆地，在早些年女巫的作用就是保证人类的海捕行为不会对人鱼造成威胁，而封建迷信恰巧就是最无形的警告。
“但是……”欲言又止的夏油杰内心很不赞同家入硝子的说法，毕竟五条悟除了没办法自由行动和定期需要夏油杰的渡气外分明在海底待得挺悠哉。
可家入硝子没必要危言耸听，她是典型的外冷内热，夏油杰足够了解她，所以很明白她的话是真心诚意。
“不如你带我去见一见你那位朋友？”夏油杰的反应让家入硝子很在意，既然她知道夏油杰不是没脑子的笨蛋，那么会让他深信不疑的理由就很值得玩味。
“行。”想了想，对家入硝子还挺信任的夏油杰没有拒绝。

人鱼捡到人类的概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会有些天性好奇又商量的年轻人鱼会对海面上的另一个世界抱有多余的向往。
人鱼和人类之间最著名的故事便是知名童话海的女儿，对人类来说的童话，在人鱼看来确实惨痛的历史教训。
现实和童话不同的是，人鱼和王子之间从来都没有产生过爱情，救了王子的人鱼天真得以为自己是被邀请到了船上做客，却差点被当成奇珍异兽绑架走。
人类的坏名声可谓是日积月累，对于大海的破坏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家入硝子不怀疑夏油杰捡到了人，问题就在于他以为的人类还不一定就是人类。
五条悟没想到夏油杰会在这个点回来，他穿着用魔法清理干净的衣服和只在水面上露出了半个脑袋的家入硝子相视无言。
“夏油，我突然想到有个药水可能有效果，你去收集下材料吧。”家入硝子伸出一根触手卷起了夏油杰留给五条悟玩的纸和笔，胡乱写了几样东西，就把纸塞给了夏油杰。
“对了悟，她是家入硝子，是我提到过的女巫，你有什么麻烦可以跟她说。”信以为真的夏油杰看起来很是高兴，他给五条悟介绍了一下家入硝子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水里。
等夏油杰离去后的动静彻底平复下来，家入硝子才气势汹汹地浮出水，双臂抱胸质问道：“你想干嘛？吸血鬼。”
身份穿帮的五条悟不慌不忙，他很想回答一句关你屁事，不过他转念一想家入硝子回头还能给夏油杰打小报告，就没必要逞一时口快。
“没想干嘛，杰救了老子，老子当然要以身相许。”五条悟实话实说。
意想不到的答案让家入硝子楞了一下，她从头到脚把五条悟打量了一遍，身为现任女巫她对魔力很是敏感，五条悟一看就不是寻常的吸血鬼，就算是吸血鬼也很难做到在海底生活得红光满面。
虽然海底晒不到太阳对五条悟来说刚刚好，但海中没什么能让吸血鬼正常汲取魔力的手段，生鱼血的味道可是腥气得很，生活在陆地的吸血鬼很难会适应。
“你要泡他？”家入硝子确认了一下。
五条悟点点头，他自认为进度不错，想必再多不久他就能找顺理成章地拐走夏油杰了。
家入硝子再次将五条悟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番，她半眯起眼睛摸了摸下巴。
“我听说吸血鬼都很有钱。”家入硝子看似在自言自语。
五条悟虽然看起来情商低，但他不是不懂人情世故，所以家入硝子的意思他一下子就懂。
他抬起手，一整袋沉重的金币啪嗒一声凭空出现掉落在地上。
笑颜如花的家入硝子果断地卷走了金币袋，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顺利达成交易。
有了家入硝子的掩护，五条悟的装人行动简直无懈可击。
当然，家入硝子没办法凭空变出她临时编造的药水来，幸好五条悟自己的魔法有了发挥的空间，不过他还是厚着脸皮表示女巫的药水有缺陷，他还是时不时会感觉到氧气不足。
拿人手短的家入硝子卖队友也是毫不含糊，五条悟的得寸进尺她非但没有拆穿的意思，还很是配合的一起忽悠夏油杰。

多亏了家入硝子，夏油杰终于能放心的和五条悟一起长时间地待在海里。
对于夏油杰的成年旅行计划，五条悟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
虽说海底的生活比想象中更加悠然自得，不过五条悟已经开始想念电子产品和丰富多彩的甜品了，幸好夏油杰距离他的成年礼近在咫尺。
有了五条悟自告奋勇充当向导的承诺，原本对陆地冒险还有点小心谨慎的夏油杰顿时就感觉无所畏惧。
既然知道了夏油杰的成年礼就是他的生日，五条悟自然是想给夏油杰准备一份与众不同的礼物。
已经学会了游泳的五条悟乘着夏油杰不在的时间，独自出了几趟门，终于如愿以偿地从废弃的古船残骸里摸索出一条挂坠上镶嵌着蓝宝石的珍珠项链。
夏油杰十五岁生日那天，他告别了恋恋不舍的父母，和家入硝子打了个招呼，就兴高采烈地去找五条悟。
“悟，我们走吧~”提着收拾好不少东西的行李箱，夏油杰游进秘密基地的山洞，一露头就催促起来。
“等下，你先闭上眼睛。”五条悟神秘兮兮地朝夏油杰招招手，不解的夏油杰游近岸边，不过还是有照着五条悟的话做。
五条悟从口袋里取出了自己利用捡到的蓝宝石花了不少时间做好的一对耳钉，替换掉了夏油杰自己的简易耳环。
“生日快乐，杰。”五条悟俯下身，在夏油杰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夏油杰低头看了眼水中的倒影，耳尖浮现出些许红晕，他轻咬了下嘴唇，下定决心般撑起上半身，很是生疏地用自己的脸颊蹭上了五条悟的脸颊。
第一次的上岸对夏油杰来说满是惊喜，喝下从家入硝子拿来的药水，伴随他十五年的鱼尾在他和五条悟的全神贯注中顺利得化为了人类的双腿。
只是，还没来得及学走路的夏油杰第一次的站立毫不意外地以失败告终。
一直在夏油杰身边打转的五条悟及时把差点甩了个狗啃泥的夏油杰打横抱了起来，满脑子都还是兴奋的夏油杰自觉地搂住了五条悟的脖颈。
清晨的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夏油杰突然拉了下五条悟的衣领。
“悟，出太阳了。”夏油杰慎重地提醒道，他专门挑选了夜晚上岸就是为了想避开阳光，没想到光是化形就用掉了超乎他预料的时间。
“所以？”久违地戴起了墨镜，五条悟看向夏油杰。
“吸血鬼不是不能晒太阳吗？”认真在担忧的夏油杰说着就抬起手，还想帮五条悟遮住阳光。
“……硝子？”五条悟有点意外，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惨遭盟友的背刺。
夏油杰摇摇头，他会发现五条悟的小秘密还是在不久之前，被五条悟用魔法修复的那堆书里正好有一本是讲的吸血鬼故事，他抱着离开大海后不太可能会带着这些书的想法把放置很久的书都挨个翻了翻，结果就翻到了这一本。
要知道五条悟身为标准的吸血鬼，自然是具备一些非常明显的吸血鬼特征，比如他的牙齿，比如他平时几乎没有心跳声，比如他和人鱼相差无几的低体温。
夏油杰只是迟钝了点，他可不是笨蛋。
和五条悟相处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五条悟有没有恶意他感觉得出来，所以事到如今对于五条悟为了方便借机撒娇的小小欺瞒他也不打算要生气，不过给家入硝子他还是留下了一点“纪念品”，被五条悟施加了魔法的录音海螺被他埋在了家入硝子的沉船附近。
“虽然老子是吸血鬼，不过吸血鬼怕太阳是人类乱编的。”慌了下神的五条悟最终决定坦白从宽，为此他还挤出了可怜兮兮的惹人怜爱表情。
“那就好。”夏油杰被五条悟的紧张模样逗笑了，他抬手揉了揉五条悟在微风中来回晃动的蓬松白发，“不过，现在还需要人工呼吸吗？”歪过脑袋的夏油杰点了下五条悟的嘴唇。
“要，怎么不要！”就擅长蹬鼻子上脸的五条悟勾起嘴角，他抱着还不擅长用脚走路的夏油杰走过素色的沙滩，残留下来的一排脚印被反复冲上海岸的浪花所拂开。
初升的阳光挥洒大地，黑暗褪去，万物苏醒，他和他的故事篇章才刚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End